想到這裡，林喃就感到一絲惡寒。
她的精神體居然吃了那些東西，不會中毒吧。
她趕忙返回腦域中，隻見那些藤蔓此刻正安靜的把自己種在泥土裡，呼呼大睡。
她逐個將它們拎起來檢查，翻來覆去沒發現什麼異常之後，才安心的退了出去。
“雖然我還沒有給哨兵深層疏導過，但是聽高年級的學長學姐說了，對這些哨兵，一定要謹慎小心，千萬不能心軟，被他們三言兩語的鬼話騙了，否則失身又傷神。”
“霍森主任也是，白塔那麼多高級向導他不用，為什麼偏偏要壓著你一個學生去給他做淨化呢，異化哨兵耶，多可怕，發起瘋來，六親不認的好吧。”
見她義憤填膺的模樣，林喃感到有絲好笑，道：“哨兵有需求，讓向導淨化不是挺正常的事，怎麼你們這麼抵觸呢？”
“喃喃你怎麼還可以是這種思想呀！”艾莉瞪大了眼睛，眼神裡透著濃濃的不讚同，“向導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們的能力是上天賦予的恩賜。哨兵等級再高，官職再大，他們的精神一旦出現問題，還不是隻能依賴我們向導來淨化，這本就是他們有求於我們的事兒呀，怎麼能如此隨便粗魯的對待我們。”艾莉一邊說著，一邊憤怒的揮舞著手臂，仿佛在訴說著一件天大的不公之事。
“還有——”她擔憂的目光又落在了林喃的身上，“喃喃，我知道你成績沒考好，可能在煩惱後麵實習的事，但你可彆因為這個就跟霍森主任離得太近了，他在我們這裡的名聲可不太好，千萬當心點。”
？
林喃迷惑的歪歪頭，有點不太明白。
艾莉看了看四周，確定這間房間隻有她們兩個人，這才趴到林喃的耳邊，小聲道：“你還不知道呀，霍森主任在向導們這邊，是被列入黑名單的人，聽說他還在當軍官的時候，就對隨軍的向導們非常不客氣，還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績效考核，每個向導要是完不成任務，不僅拿不到工資還要獻身給那些哨兵義務做深層疏導。”
績效？
考核？
拿不到工資！！
“這麼恐怖？”
“對哇，向導在哪裡都該是被供起來的人物，唯獨到霍森主任的隊伍裡，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所以就再也沒人敢去他的隊伍了。”
“後來主任因為汙染值實在過高，白塔就讓他退役了，他就在白塔任職，提出過一些特彆針對向導改革的議案，幸好白塔高層沒有通過，不然咱們的福利就要被削一半！”
講到這裡，艾莉像是想起了什麼噩夢，一臉菜色：“好多人都在說，他現在到向導學院當教務主任，就是因為自己的議案被駁回，然後他就想從好拿捏的學生開始下手。天啊——我現在隻要一想到自己以後可能要過什麼996上班打卡製，獎金還要與績效掛鉤，我就想發瘋，牛馬也沒這麼命苦吧——”
林（真·牛馬·社畜）喃：……
嗬嗬，謙虛了，真牛馬可不止這樣。
“所以啦，這種私下裡給人做深層疏導的傻事可千萬彆再做啦，否則他們就會厚著臉皮要求更多，像隻蒼蠅一樣賴上你——”
艾莉如同一位語重心長的知心大姐姐，分給她一半蘋果，重重的拍了拍林喃的肩膀。
林喃接過，咬了一口，若有所思。
沒多久她又問：“艾莉，你的精神實操成績是多少？”
艾莉仰頭想了想：“90分。”
這麼高？！
林喃訝異的看了看她，人不可貌相呐。
“運氣比較好，匹配到了一位跟我一樣都是b級的哨兵，然後很輕鬆就做好疏導了。”
“為什麼你們的成績就那麼高呢？精神疏導究竟怎麼一回事呢？”
“唔……這個嘛。”艾莉想了想，“這些隻要分化成向導，自然而然就會明白了，精神體們會相互吸引，比如我的海獺寶寶，他的技能是‘洗滌’，他可以搓出很多泡泡，把那些汙染物清洗掉。”
汙染物清洗掉了，汙染值也就下降了。就跟現實中的打掃衛生是同樣的道理，但是她的精神體卻隻會搞破壞，不僅沒把垃圾清理掉，還毀成稀巴爛，順帶連主人的屋子也破壞了一遍……
林喃想到這裡，忍不住用手扶額，彆人討厭她也是對的，因為她的確挺差勁失禮。
她的精神體目前隻亮了一個“寄生”的技能，這個技能聽起來挺厲害，但是目前發現除了趴在彆人身上吸取能量外，什麼功效都沒體現出來——
林喃突然想到那些藤蔓吸食汙染物的場景，心裡一咯噔！
不會吧，那個技能是這樣的意思嗎？
難道她不是“掃把、抹布”，而是吸塵器？
林喃其實還挺想問艾莉，問她精神體有沒有“吃”過汙染物，但是想想都很驚悚，她便沒有問出口。
目前看來，她的那些藤蔓都沒什麼異常，應該是不存在什麼問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經過這一次與那隻黑狼深層結合之後，她總覺得她的精神體變大了一些……
藤蔓們還在睡，腦域中一片清淨安寧，原本四四方方狹小的一塊地，照進了一束微弱的光，柔和的撒在土地之上，林喃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破開土壤，又往上飛竄了一截。
這是什麼？
她感到異樣，剛想再次回到腦域中一探究竟，一道溫和的聲音，適時在門外響起。
“兩位同學，打擾了，我和主任過來探望，方便進來嗎？”
一前一後兩道黑色的身影正安靜有禮的站在房門外。
！
艾莉見到來人，渾身一激靈，原本還在憤憤不平的臉，瞬間就乖巧了，急忙恭恭敬敬站起來喊人。
“霍主任。”
為首的男人看著艾莉，淡淡的點頭。
他身後的助理，快一步上前，朝艾莉頷首道：“艾莉同學，您現在好些了嗎？我方才過來的時候，聽見醫療長正在尋您，好像有份出院資料，需要您簽字哦。”
“哦哦，我馬上去。”艾莉和學校所有學生一樣，對這個主任是又恨又怕，見有機會溜走，恨不得立刻遁地消失。
她走時還不忘回頭叮囑床上的林喃，道：“那我先離開下，千萬記住我的話哦，可彆再被……”她的話在看到霍森那張臉，一下子噎在了喉嚨裡，做賊心虛的跑了。
林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