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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泰阿已經把這座用主力艦裝甲板的大門敲出了一個碩大的裂口,雖然一個人還鑽不進去,但至少是可以鑽進去七八個耗子。
不過,這時候的她明顯是耗力過度,正叉著腰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副感覺身體被掏空的樣子。
可是,作為靈研會的弟子,第三代的首席雙花紅棍,泰阿自然是早已經掌握了
“靈脈循環”,回藍水平比其他靈能者快得多。她大口呼吸了幾下,又再次掄起了戰錘,轟在了大門上。
餘連覺得,她這樣未免對
“行知”是有點不太尊重了,便忍不住道“所以,我從剛才就想問了。她這是因為放過了沙梅恩,拿大門撒氣嗎?”
“一定是為了寒敵軍心。”羅澤士一本正經道。
“寒敵軍心?”
“是的,敵艦最後的守軍在艦橋中負隅頑抗。我們若是強攻,或許損失會很大,也會對這艘船造成一些不可逆的損害。”
“……用錘子砸門,這難道還不算是強攻?”
“當然不是。這就是在寒敵軍心。敵人困守方寸之地,心理壓力可想而知,而白將軍的每次攻門,每次響動,每次轟鳴,對他們都是一次沉重的心理打擊。”羅澤士繼續一本正經地解釋。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而且仔細琢磨一下,似乎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道理的,餘連也就不準備細問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也乾脆向大門走去。現在便宜師侄女的狀態明顯是有那麼一點點癲狂了,見了自己居然都不先來打個招呼什麼的,精神狀態確實是頗為堪憂。
餘連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關注一下她的心理健康的。另外,用錘子砸門這種事情,他以前就覺得很好玩了,但能合理合法的場合可是不多的。
這個時候,那已經出現了傾斜起伏的裝甲大門上,已經崩裂出了更加明顯的豁口。
最寬敞的地方已經隻有進出貓狗了。餘連正琢磨著要不要往這個缺口裡丟點炸彈注入些毒氣什麼的,便聽到大門口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滑動聲,就仿佛是機器正在唉鳴。
緊接著,那鐵甲的大門便嘎吱地抽動了一下,開始顫顫巍巍地向兩邊挪動。
泰阿微微一怔,隨即雙手將
“行知”舉過了頭頂,開始歡呼“噫,好!我成了!”餘連正想甩上一耳光過去問問她到底中了什麼,便聽到了泰阿手腕上的通訊中斷響起了提示音,也發出了歡呼聲“噫,好,姐姐,我搞定了!”聲音不大,基本上應該隻有泰阿自己能聽到,但以餘連的聽力,自然能聽得出,那是小白那孩子了。
說起來,自己從剛才開始就沒看到那孩子,不用說,應該是自己找辦法去了,而且看樣子還成功了。
這一點自然是極好的,餘連現在對小夥伴們的主觀能動性,可是越來越有信心了。
泰阿似乎卻不是太高興,隻是歎了口氣,轉過頭眼淚汪汪地對餘連道“所以說,小師叔,你明明看到了,這大門是我砸掉的。”嘖,你明明是知道我來了的嗎?
居然不先來請安。
“工作的時候,稱職務。還有,馬上把我的錘子還我。”餘連毫不客氣地伸出了手。
泰阿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接著便露出了仿佛打量渣男一樣的仇恨目光。
可是,沒等到她開始泫然欲泣,手裡的
“行知”便被沒血沒淚的餘連劈頭蓋臉地搶了下來。
“我,我覺得……此寶和我說不定是有緣的。”她唯唯諾諾地笑聲補充了一句。
“這是你的錯覺。”餘連毫不客氣道“劍也是有靈之物,不正確地使用是會讓它哭泣的。不管是掄大錘還是燒香,用不了就是用不了,剛才你已經證明這一點了。”
“說不定‘行知’就喜歡被當大錘掄呢?等等,您是什麼到的?”
“大約就從‘請寶貝轉身’開始吧。”泰阿尬笑了兩聲,倒是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二皮臉的樣子“弟子有試錯的決心。這才是我能成為靈研會門下的緣故了。”餘連不置可否,繼續沒血沒淚地交代道“無論如何,這次你有先登首功,屬於你的榮譽和功績沒人可以奪走。我代表戰區司令部感謝您的貢獻。至於攻下這座大門算是誰的功勞,要等技術團隊的分析之後。”泰阿悶悶不樂地
“哦”了一聲,之後又像是才想起了來似的,立正敬禮朗聲道“長官,看到您凱旋回歸,下官實在是感動無比。請問您冒險一行,是否已取得敵軍首腦蓋蕊貝安公爵的首級?”
“並沒有。不過我至少又刷下了五個星界騎士和兩個星見官的人頭。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屍骸應該已經出現在這艘船的某個地方了吧?可已經收好了零元素?”泰阿頓時啞口無言。
她的部下們確實已經在船艙中發現了七個帝國靈能者的屍體。根據析出的零元素品質來看,有兩位甚至在五環。
每一個自己都不是對手。
“另外,打完這一仗之後,給你的大師伯和師父發封信,就說我已經獲得了晨曦皇室的寶具‘空中庭院’,算是咱們靈研會的戰利品。”泰阿頓時意識到,餘連這句話用的可是念話。
他的意思很明白,那個被繳獲的寶具,是靈研會的戰利品,甚至可以被視為餘連的戰利品,卻並非是藍星共同體的戰利品。
“小師叔,您真不是什麼忠義守節的仁人誌士啊!”泰阿也用念話回應道。
“我一直都忠義守節。所以便不準備讓上級部門承擔他們承擔不了的責任了,這也是一種職場情商。”就算是用念話,餘連的語氣中也充分地表達了理直氣壯和理所當然。
泰阿覺得又一次被大大地震撼了,保持著立正敬禮的姿態繼續大聲道“長官!不需要多長時間,這艘帝國泰坦艦就會成為您忠誠的泰坦艦了。”
“不錯啊,白準將,士彆三個小時,你的情商就令人刮目相看了。不會是小白教你的吧?”餘連一邊說著,一邊收回了行知。
然後,他便聽到正在一點點敞開的大門內部,傳來了一陣激烈的喧嘩聲,緊接著,便傳出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聲音中似乎是在儘量保持克製和沉著,但其中的驚惶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了的。
“請,請貴軍保持克製。本艦的艦長倫裡金準將,已經在剛才選擇了榮譽的自裁。在魂歸宇宙之靈之前,已經下令我們可以體麵地結束戰鬥。現在,我們決定向貴軍放下武器。請貴軍務必保持克製,根據宇宙公法,給予放下武器的我軍將士人道主義待遇。”
“特麼的,這時候投降,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泰阿低聲呸了一句,殺氣騰騰道“如果按照古代的說法,被破城以後才投降的根本不能算投降,就應該三日不封刀。”餘連瞥了對方一眼。
“就算是比較仁厚的征服者,至少也要把處決一半的軍官,丁壯也得十抽一什麼的……”餘連歎了口氣“我倒是也沒指望過你一個藝術生能看得懂《原論》,但好歹也得整點資本主義之類的東西吧。咱們現在還沒資格無視星際公法。”沒辦法,帝國固然是侵略者,但自從開戰以來,對數以百萬計的地球人戰俘,都是給予基本人道主義待遇的,那共同體便不可以成為破壞星際公法的一方,這也是一種現實。
隨著大門完全敞開,羅澤士卻一聲令下,一眾荷槍實彈的士兵們率先進入了艦橋,將所有的帝**士兵們都趕到了一起。
餘連這才邁步進入了艦橋。他當然知道,以現在的能力,就算是沒有這些清場空座,剩下的帝國守軍也不可能傷害得了自己,但這也是普通士兵們的標準戰術流程,有必要尊重。
而且,率先登上敵泰坦艦橋也是一種榮譽,自己就沒必要和普通將士搶了。
隻要他本身登上忠誠的泰坦艦艦橋,便創造了共同體軍人的曆史了。投降的帝國官兵大約有一千多人,大多數人都沒有機甲,也缺乏重武器,靈能者自然就更不存在了。
可以想象,當大門失守的這一刻,一旦共同體的陸戰隊員衝入艦橋,他們的抵抗甚至超不過兩分鐘。
共同體的陸戰隊員很快便把艦橋內的死者清理了出來。包括了艦長倫裡金準將等十餘人。
階級從將軍到上尉都有,一聽他們的名字,便知道是貴族出生的軍官。
“都是不願意投降,而選擇自裁的?”羅澤士問道。
“……確,確實如此。我們勸告過了,但未能成功。”帝國方麵如此回應。
很正常,總有驕傲的武人無法承受投降的屈辱,當初就連完全政客化的康納利斯上將,都會在奇跡之環戰役慘敗後自裁,更何況是對麵武德充沛的蒂芮羅貴族了。
當然了,這也並不代表所有的帝國貴族都是如此剛烈。譬如說,剛才代表全艦宣布投降的二副,也是一位貴族,且還是索雷恩王家的某個世襲家臣的嫡係子弟呢。
不過,話說回來,倫裡金準將一臉殘念的表情,背上也有好幾個槍眼……這家夥真的是自裁的嗎?
餘連和羅澤士交換了一個眼神,覺得這種事情不用琢磨得太細。至於艦橋,自然也是顯得寬敞而先進的,雖然比不上晨曦天使號,但比伏羲號還要大上至少一半,足可以容納下一個整個天球場了。
五層的階梯式構造,足夠容納四五千名技術士官在這裡寬裕工作和戰鬥,就連最上層的那個陣列露台,也設計得頗為寬敞,甚至都足夠在上滿養上一百盆的月季。
隻不過,和餘連想象中的那金碧輝煌的艦橋陳設不太一樣的是,這個艦橋出了必要的功能性設備之外,居然毫無裝修的痕跡。
放眼望去,都隻有冷冰冰的機械、電子陣列、跳動著數據和畫麵的熒幕,以及鋼鐵的樓梯、護欄和地麵。
就連頭頂的天花板都不見華美的全息穹頂,卻隻有各種繁複卻又井井有條的管線結構。
要知道,蒂芮羅人可是非常注重儀式感的民族,而且很信奉
“畏威才能懷德”的特殊理念。就連戰列巡洋艦和航母的艦橋,都會朝著莊嚴霸氣的宮廷風格看齊,更不用說是泰坦了。
當初的晨曦天使號可是金碧輝煌極儘典雅堂皇的,若不是穿著製服的殺胚進進出出,咋看真的會以為是在聖樹宮的謁見室裡呢。
自然紋章號固然不是選帝王的座艦,但應該也是這種風格。可現在,在餘連麵前的,分明更像是一座大型工廠似的,而且是傻大黑粗的社會主義極簡風。
餘連的親切感頓時油然而生,歎為觀止道“真是樸素!居然比我們的老獨立級還樸素!這麼樸素的帝**,已經不是普通的帝**,一定要出重……”代表全艦投降的帝**二副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種可怕的殺氣,露出了哀求的神情“將軍閣下,我們是真心放下武器的!”
“投降這兩個字,說出來會傷了舌頭嗎?”泰阿冷哼了一聲。這姑娘看著雖然像是個一勇之夫,本身也是個
“修羅”,但言靈也是有平均線以上的水準的,對一個心神不寧的降伏軍官發動偷襲,成功率當然也是很高的。
對麵果然那露出了恍惚的神情,呐呐道“是,是的,我們是真心投降的。我們放下了武器,我們很脆弱,請不要傷害我們。”這話一出,艦橋上帝國眾人的氣息便更加低落了。
這樣很好,被打斷了骨頭才會樂意配合自己的工作,這樣才會取得更好的效果嘛。
羅澤士則在身後提醒道“自然紋章號的艦橋應該是這兩個月才重修的,能把基本設備安裝好就已經堪稱完美了。這一會,大約是還沒時間搞裝修吧。”
“重修?”餘連一怔,接著便看到羅澤士便秘的表情,這才恍然大悟“哦,對,翠翎那一次。啊哈啊,不過,那當然是運氣使然,更應該視為是耶格爾·索拜克老兄的功勞吧。”在場共同體的軍官們當然知道餘連在將笑話,於是便紛紛很有情商地哄笑起來。
嘖,演過了,演得一點誠意也沒有。餘連在心裡撇嘴,然後又道“很好,至少艦橋上可以改成我們喜歡的風格了。我們可以在正麵掛上一麵紅旗,繪上所有被哦我們擊沉的帝國無畏艦的舷號和船徽。”在場的帝國官兵當然明白餘連的意思,滿臉都是屈辱和悲憤,就好像是在目睹一場悲慘的目前犯,卻又不敢反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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