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趙山河不太相信秦羽的話。
秦羽見狀不得不停下腳步。
“你怕了？”
“是，我怕了，怕身邊熟悉的人死在眼前，比如郭雨欣，比如餘滄海，人生太可悲了，無論你如何努力總有人比你強，當你認為自己足夠強大了，總會跑出一個更加強的人來踐踏你的尊嚴侮辱你的人格殺戮你在乎的人。”
趙山河失去了以往的銳氣，沒有了憤怒。
隻剩下絕望和頹然。
秦羽微微一怔。
他沒有想到趙山河的心境會變成這樣。
如果道心破碎，趙山河這輩子就完了。
想了一下，秦羽說道：“所以你打算放棄嗎？”
趙山河搖頭：“不，我不會放棄，我會戰鬥至死，但這並不能改變結局，落霞山要完了，我們都要完了。”
“不放棄就行。”
秦羽微微一笑道：“堅持下去，直到看到希望，你可是我秦羽的師父，我沒有徹底倒下之前，你就不能放棄。”
趙山河微微一怔。
似乎有些觸動。
似乎又沒有。
秦羽也沒指望憑著自己幾句話就讓趙山河恢複以往的狀態，他隻是希望趙山河不要放棄希望，能帶著希望去麵對接下來的戰鬥。
隻要情勢出現逆轉，趙山河必然還是以前那個趙山河。
“好了，我們在青雲山見。”
秦羽帶著蘇巧巧衝天而起。
趙山河突然抬頭大聲問道：“你明明可以不管不顧落霞山逃走的！”
秦羽頓住腳步微微側首：“那我還怎麼有臉自稱是趙瘋子的徒弟？”
說完揮手打出一道印訣帶著蘇巧巧飛出護山大陣。
趙山河看著他離去背影，神情逐漸瘋狂。
“如果我不是趙瘋子，又哪有臉自稱是你秦羽的師父？”
……
一路平安。
秦羽很快便來到了水雲宗。
沒有任何阻礙，秦羽便進入了山門。
隻是秦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守山弟子的臉色很難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了？
“這……你還是去問掌門真人吧。”
守山弟子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和憤怒。
秦羽的心沉了下來，強烈的不好預感湧上心頭。
“到底出什麼事了？”
秦羽提高語調，大聲問道。
守山弟子猶豫了一下沉聲道：“師弟，你要有思想準備，瓊瑤她……瓊瑤她……”
秦羽的心懸了起來，大聲問道：“她怎麼了？！”
“瓊瑤她，還有梁夢琪，被一位化天境名叫姚泰的強者給帶走了，胡長老，以及星河洞的方斯年前輩，以及李承業都被打成了重傷！”
轟！
秦羽心中響起一聲炸雷。
他身形不穩，不由得蹬蹬蹬後退了三步。
就在這時，一隻柔軟的玉手扶住了他，正是蘇巧巧。
“少爺……”
蘇巧巧滿臉擔憂和憤怒，不知道如何安慰秦羽。
“姚泰！”
秦羽低吼一聲，濃烈的殺機從他身上轟然爆發，猶如驚濤駭浪般湧向四麵八方，嚇得守山弟子臉色蒼白連連後退。
“秦羽，你來了。”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徹水雲宗。
秦羽循聲望去，隻見洛花音端立雲頭，雙手交握與腹，麵帶愧疚之色，遠遠的看著他。
“跟我來。”
丟下這麼一句，洛花音飛往後山。
秦羽收起殺機，化作一道流光緊隨其後。
洛花音降落在在百花叢中。
原本姹紫嫣紅的百花，現在全部變成了枯枝敗葉散落一地，像是被一群蠻牛碾壓過那般，看起來有些淒美。
洛花音俯身撿起一支水雲花，輕輕撫摸著，神情落寞。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沒有強大的實力就無法守護自己愛的人，美貌、才華、天賦，對於女人來說有時候是福，有時候是禍。”
秦羽沒有閒情雅致聽她感慨，直奔主題問道：“姚泰帶走瓊瑤是何目的？”
“還有夢琪。”
洛花音提醒了一句，轉過身說道：“他並不是覬覦瓊瑤的美色，一來她早已經把身子給了你，他隻是覺得我水雲宗不配擁有皓月之體這等絕世人才。”
聽聞此言，秦羽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大半。
隻要李瓊瑤不會被玷汙就好。
秦羽的神情不由得放鬆了些許。
洛花音見狀輕歎了口氣。
“但夢琪就說不好了，她的元陰還在，姚泰對她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也許……”
說到這裡，洛花音也無法保持心境。
她周身法力奔湧激蕩，雷鳴之聲不絕於耳，周圍更是憑空刮起大風，枯枝敗葉被卷起，更是平添了幾分蕭瑟之感。
秦羽感覺自己心堵得慌。
那個故作冷漠，出身悲慘的女人，真的要被命運玩弄了嗎？
但這感覺沒有李瓊瑤被挾持的痛苦來的猛烈。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問出這個問題，秦羽就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要是有辦法，洛花音會如此情緒失控？
事實正如他所料。
洛花音輕輕搖頭：“水雲宗沒有一位化天境高手，能有什麼辦法？胡長老為了請動方斯年相助，甚至選擇原諒了他，可結果呢？姚泰根本沒有把星河洞放在眼裡，把他打成了重傷。”
秦羽知道繼續留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
“我去趟青雲山。”
丟下這句話，秦羽就要離去，卻被洛花音喊住。
“你去乾什麼？送你嗎？”
“不，姚泰想把我帶到中州去，想來不會殺我，青雲山的人就更不敢殺我。”
洛花音微微一怔，隨即搖頭道：“可你去了又能改變什麼？能把李瓊瑤救回來，還是能把梁夢琪救回來？”
秦羽沉默了。
他的確沒有救走兩人的本事。
把她們拉進鬼泣魔海倒是可以。
可那樣的後果就是整個落霞山都會被他連累，最後可能沒有人能活下來。
所以他不能那麼做。
這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不過他不能不去。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李瓊瑤被挾持而沒有任何作為。
“即便救不了她們，我也不能苟活在這裡！”
丟下這一句，秦羽衝天而起。
洛花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等秦羽的背影消失，她握緊了雙拳。
“多少年了，中州修士一直都騎在我南荒修士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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