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一眼就知道陸文昭還是打算效忠信王,這樣的人尊重就是了,反正他能起到的作用已經很有限了,畢竟他已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取了紗布幫陸文昭包紮好,王路去了自己的衛所召見了給自己配備的手下。
這些百戶們對新上任的千戶王路眼中多有敬畏,畢竟王路是實打實的一點一點從下麵爬上來的,而且多多少少都聽說過王路的刀法無雙。
“一切照舊,你們之前的千戶也算是高升,所以這裡簡單收拾一下該換新的就換一下,擺設都不用動。”
王路頗為迷信的說道。
林果兒越遷第一個響應。
若說是最高興的,當然就是他們這些早就效忠了王路的人。
王路當了千戶,他們也跟著水漲船高。
而王路的升官速度,也令所有人為之側目,哪怕上麵給出來的理由是王路立功,但他們都清楚王路升官必然不會是這個理由。
心裡都清楚王路背後有人,所以更沒有一個人敢炸刺兒,令王路的上任變得順通無阻。
忙完這邊的事情,王路也把薛景要到了自己手下,薛景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奉上銀子。
三百兩的銀子,幾乎掏空了他所有家底。
王路退回一百兩,說道:“那一百兩我幫你給了。”
薛景當即跪了下來,口中感謝的話瞬間響起,而王路隻是擺手淡淡道:“都是自己兄弟,我王路做事就是這樣,隻要你彆忘恩負義就行。”
“屬下這條命,今天起就是大人的了!”薛景激動的說道。
當百戶時候的手下全部來到了王路手底下,陸文昭並未有絲毫反應,反倒是陸文昭手下的那些人忐忑的問王路此舉是不是不妥。
但陸文昭跟王路說完話就已經離開了,沒有陸文昭撐腰,王路手下的林果兒直接就將他們趕了出去。
不到三天的時間,王路便將手下整頓完畢,形成了一個凝聚力不算差的勢力。
原本的孫強百戶也趁機投靠了過來,二人之前關係就不錯,陸文昭因為北齋案的事情有疑點,明顯被上麵懷疑。
稍微消息靈通一些的都開始尋找新的出路,而王路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就成了最佳選擇。
戌時,許顯純剛剛從魏忠賢那邊回來,因為這幾天都沒有查到北齋、郭真等人的下落,儘管北齋是東廠負責的,但是許顯純還是跟著被罵了一通,令他臉麵全無。
好在一起被罵的還有指揮使田爾耕,名義上是他的上官,不算特彆丟人。
邁過衙門的門檻,許顯純打算把王路叫來問問情況,再多安排點人手搜查郭真的下落。
魏忠賢那邊明顯是有些著急了,這些年東廠帶著錦衣衛辦事無往不利,還極少有遇到這種毫無思緒的情況。
關鍵是魏忠賢那邊根本不給任何線索,包括郭真為什麼失蹤。
當初的結論是被人劫財,如果隻是單純的劫匪,為什麼放了他又抓回去?
許顯純問了,卻被魏忠賢給堵了回去,讓他自己查,不然什麼都要讓東廠擦屁股,那北鎮撫司留著還有什麼用。
“最近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我怎麼感覺有人在布置陰謀呢?弄得我背後都涼颼颼的。”
許顯純感歎一聲,揮揮手讓手下過來。
“讓王路過來找我,一個郭真查了三天了還沒有一點動靜!早就知道廠公找我是為這事兒,去廠公那兒之前還特意找人去問了,連個回話都沒有,這千戶他還想不想做了?!”
手下立刻抱拳出去,但剛一出門,就有人擦肩而過,往屋裡一跪說道:“大人!千戶王路手下總旗林果來報,郭真住所那邊有新情況。”
許顯純讓去找王路的人頓時止住腳步,看向許顯純抱拳道:“大人,我去看看?”
“不,我親自去!”許顯純臉上閃過一抹笑意說道。
出了北鎮撫司的門,許顯純感歎道:“真是邪門兒,不說就沒動靜,我剛要找他的麻煩他就差人來彙報了,這王路也算是北鎮撫司真正能做事的人,就是得時刻拿著鞭子抽打才行!”
左右的下人附和著笑了笑。
走出北鎮撫司衙門,街麵上已經無人,隻有東廠番子在巡查。
“什麼人?!”
儘管穿著錦衣衛最耀眼的飛魚服,巡城的番子領隊照樣敢上前阻攔。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北鎮撫司鎮撫使許大人!”許顯純的手下氣呼呼的上前張牙舞爪的大喊。
“管你是誰,腰牌拿出來!不然就跟我回東廠的監牢!”領頭的番子冷笑一聲,渾然不懼。
“你是不是耳聾啊!許大人需要給你出示腰牌嗎?!”
手下怒不可遏,直接抽刀喊道:“我們許大人身有要職,我看誰敢攔我們!”
“呸!不就是我們廠公養的一條狗而已,就算是你們錦衣衛的指揮使在我們廠公麵前也得卑躬屈膝,你一條狗狺狺狂吠什麼!”
番子大怒一聲,抽刀而出,身後的番子也瞬間舉起了弩箭!
“你們東廠的不要太過分!大家都是為廠公辦事!互相行個方便!我們大人給你一個小小的領隊出示腰牌,傳出去我們許大人還怎麼服眾?再說了,你們不認識人難道還不認識這飛魚服嗎?”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偷來的!”番子領隊冷笑道。
許顯純皺起眉頭,原本已經準備息事寧人了,沒想到對麵說話這麼難聽,頓時冷哼道:“令牌可以給你看,但是報上你的名字,回頭我倒要問問乾爹,你們東廠的人原來個個都是這麼囂張了?”
“嗬嗬。”對麵的番子領隊毫不掩飾自己的囂張,指著自己的臉說道:“我叫魏雨!廠公是我親舅舅!你去說唄。我倒要看看是乾兒子親還是親外甥親。”
丁白纓身形隱藏在一處樓閣之上,眼神微微凝起。
她千萬沒想到王路給她的任務竟然是來殺許顯純。
許顯純作為北鎮撫司鎮撫使,身邊不乏高手,要是在北鎮撫司衙門裡麵,更是戒備森嚴難以下手,沒想到在王路的安排下,竟然如此順利,在北鎮撫司前往燈市口胡同的路上等到了許顯純。
可意外的是正巧碰到了一堆東廠番子,眼下聽著他們似乎互相在彆苗頭。
丁白纓想起王路臨近夜晚的時候跟她說的話。
當時王路一臉難以捉摸的笑容說道:“要想升官快點兒,那就得亂,亂起來才能火中取栗,亂起來才有機會。”
“殺許顯純,最好能取了他項上人頭,若是不行也沒事兒,隻要把這個牌子裝作不小心掉落就行了!”
丁白纓摸向腰間,那個牌子正是信王給的!
而丁翀和丁泰如今已經恢複了不少,與她一樣領了任務。
一項令丁翀欣喜若狂難以拒絕的任務:
刺殺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