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果然不是信王府,而是城東一個普通的院子。
在得道叮囑見了信王尊敬一些之後,王路跟在陸文昭身後半步進了小院。
院子門口無人,敲門之後露出一個淩厲的麵孔,陸文昭當即展示出一個牌子,對方這才打開一個小縫讓陸文昭進來。
不過看到王路,抽刀之聲響起,兩把利刃指向王路。
王路麵色如常,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尋找信王的蹤跡,此時屋裡亮著燈,王路沒有被電子產品汙染過的眼睛能看到一個影子,估計就是信王或者信王的太監。
“自己人。”陸文昭餘光打量了一眼王路,之後正色說道。
兩個信王衛收回刀,其中一個說:“殿下在裡麵。”
陸文昭笑了笑,帶著旁若無人的王路走進了屋子。
剛到門口屋門就已經打開了,露出一個清瘦白皙的臉。
“王公公。”陸文昭問候道。
“這是你的手下?”王承恩看向王路皺了皺眉問道。
“是我多年來的好友王路,錦衣衛北鎮撫司副千戶,今日是他幫我們取出《寶船監造紀要》的,殿下身邊如今缺少好手,正好帶他來見過殿下。”陸文昭說。
王承恩立刻打量著王路,眼睛微微一眯道:“你之前可沒跟殿下說過他啊,就這麼草草的帶來,陸文昭你好大的膽子,敢自作主張了!”
陸文昭麵容一滯,他早就知道這樣魯莽的帶人過來必然引起不滿,但是王路與其他人不同,既然要求要過來,若是不讓他安心,難免會有彆的意外出現。
更何況剛才所說也是實情,現在信王身邊缺人,文臣不缺但是缺好手,日後登基,錦衣衛上層必然要全換一遍,到時候手邊必須有忠心並且能壓得住下麵的人。
王路雖然如今隻是副千戶,但是在總旗做過多年,以武交友認識的人不少,而做總旗時交好的那些人,如今大多數都是北鎮撫司的中堅力量,人望不低。
雖說權力才是最重要的控製人的東西,但是王路的性格和刀法讓他在北鎮撫司內部被許多人尊重。
這些都是在王路去案牘庫偷紀要之後,陸文昭心裡想過的。
所以他倒也有信心信王不會因此怪罪他。
“王大伴,讓他進來吧,既然陸千戶能帶他來,想必是沒問題的。”
屋裡傳來一聲,令王承恩立刻彎腰稱是,同時讓開了位置。
王路淡淡一笑,跟著陸文昭一起進去的時候頷首說:“謝王公公開門。”
相比於崇禎身上黑料占大多數,王承恩後世風評相當不錯,就算是攻擊他的,基本上也是怒其不爭,沒有提前安排崇禎跑路。
不過大多也都是這麼一說,王承恩此人雖然是太監,但是無論清、明、順,對他的評價都是忠貞為主。
因此王路也就沒計較他把自己當猴看的一幕。
進了屋子,信王的身形展現在王路眼前,與電影中如出一轍的麵容,現實裡看到更是風采俊逸。
倒是一副好麵孔。
王路心中默默評價的同時,跟著陸文昭一起低頭拜見。
“殿下。”陸文昭抱拳。
王路有樣學樣,頷首抱拳說:“拜見殿下。”
“嗯,《寶船監造紀要》毀了嗎?”信王直入正題。
“卑職……卑職已經拿到了《寶船監造紀要》。”
陸文昭一語既出,令信王眼神一凜。
“不是讓你直接毀了嗎?”信王語氣變得嚴厲,眼神狐疑,“紀要在你手裡?”
陸文昭直接掏出,並說道:“紀要現在就可以交給殿下,不過殿下,卑職有一事相求。”
“嗬嗬。”信王冷笑一聲,說:“你是要跟本王談條件嗎?”
“卑職不敢!”陸文昭忽然大力跪拜,看的王路一愣。
“那你是想乾什麼?”信王揶揄道:“讓本王猜猜,是你的師妹?”
“卑職的師妹絕無可能背叛殿下!殿下能否給她一個機會?”陸文昭頭也不抬,說:“卑職彆無所求,隻希望殿下能留她一條性命,哪怕終生囚禁也可啊。”
“終生囚禁?”信王摸索著手上的扳指,眉眼低垂,嘴角勾起說:“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他不能落在魏忠賢手裡,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他。”
“謝殿下!”陸文昭大喊道。
信王此時看向王路,眼神玩味說:“你從進來就一直盯著我看,看夠了嗎?”
王路頷首說:“我沒見過以前的皇上,所以有點好奇未來的皇上長什麼樣子,民間說這叫天顏,我一時好奇,得罪殿下了。”
“不妨事。”信王望著王路問道:“你武功很高?”
王路謙虛地道:“還未遇過敵手。”
信王愣了一下,大笑起來。
屋子裡隻剩下他爽朗的笑聲。
大笑過後,信王突然一頓,道:“那你能幫本王殺了魏忠賢嗎?”
陸文昭眉頭一跳看向王路,腦袋微微搖晃。
“沒問題。”王路笑道:“不過如今街麵上滿是東廠番子,行走不便,而且要接近魏忠賢也不容易,畢竟我現在也隻是個副千戶。”
“這個副字我可以幫你去了。”信王從腰間摘下一個牌子扔了過去說道。
王路一把抓住看向信王。
“這個牌子可以令你在京師暢通無阻,也可以讓你有機會接近魏忠賢,還有其他需要的嗎?”信王問道。
“這就夠了。”王路笑道。
信王轉而看向陸文昭,“他的膽子可比你大多了,還愣著乾什麼?紀要給我。”
陸文昭連忙上前,結果被王承恩攔住,陸文昭隻好將《寶船監造紀要》交給王承恩,由王承恩交給了信王。
信王打開看了一眼,就將其扔到了火盆裡,火焰頓時一漲,火星飛濺,在空中化作黑灰飄飄蕩蕩。
“陸文昭啊。”信王看著火盆裡被燒的嘎吱作響的紀要說了一聲。
“在。”陸文昭趕忙說。
“剛才王路說街麵上都是東廠番子,我來的時候也看到錦衣衛被換下了,怎麼回事?”
陸文昭臉上滿是無奈道:“此事魏忠賢已經知道了,卑職也是萬不得已。”
信王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譏諷還是如何,之後淡淡地道:“現在街麵上到處都是東廠的番子,那你還怎麼找你師妹?”
“卑職與師妹有聯絡的辦法,明日午時之前一定可以找到她。”
信王點點頭說:“你師妹我可以放過,但是她是跟北齋一起消失的,若是她跟北齋在一起的話……”
陸文昭抬頭道:“卑職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