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走了嗎?”周妙彤見王路重新關上櫃門後問道。
王路將刀遞給周妙彤後點點頭說:“我要出去辦事,你隻管睡你的,那丸子是我花了一兩銀子買的,能讓他睡一天兩夜,不過以防萬一,這刀你拿著,要是他醒了的話就再給他喂一顆。”
說著,王路又掏出了一個白紙包裹的丸子放到周妙彤手裡。
周妙彤接過來怔怔的望著王路,問:“那你今晚還回來嗎?用不用給你留門?”
王路有些詫異周妙彤如今對他的態度,似乎比電影裡對待嚴峻斌還要體貼幾分,也不知道是周妙彤服務素養比較高,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王路笑著揉了揉周妙彤的頭發,說:“不用,我明天再來,到時候銀子就解決了,隻等著刑部特赦文書了,怎麼樣?這個速度不算慢吧?”
周妙彤微笑著點點頭,說:“那你萬事小心,我等著你帶我出去。”
這話又是讓王路頗為奇怪,總覺得以他們倆的關係說這話有些太突兀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王路佩戴好自己的長刀,隱秘的翻牆離開了暖香閣小院兒。
“什麼人?!”
王路剛剛從巷子裡出來,就碰到了兩個手持火把的更卒。
一聲厲喝,讓王路微微皺眉。
轟~
火把往前一遞,照亮王路的同時,火焰頓時一陣升騰。
更卒眼睛微微一眯,隨後慢慢擴張開,咽了咽口水說:“錦……錦衣衛?!”
王路一手扶刀,一手背在身後,靜靜的看著他們二人。
“對不起大人!小人眼拙沒看到是大人!”兩個更卒驚恐的低下頭,隻覺得這地麵真是太地麵了。
“認得我?”王路淡淡地問。
“認識,大人……”其中一個更卒說到一半,忽然感覺同伴在拉扯自己,頓時停下了話頭。
另外一個更卒看著更年邁些,諂媚地笑著說:“大人定是有要務在身,我等沒見過大人,誰來問都是如此!”
王路摸出一兩碎銀拋過去,更卒手忙腳亂的接住了,立刻說:“謝大人賞。”
看起來,這個拉住同伴的更卒倒是個聰明人。
拿了銀子,要是以後敢多嘴,那他們也討不了好,這也算是互相的把柄了,雖然並不那麼穩妥,但是彼此也算有個心照不宣的約定了。
王路點點頭,轉身快步離去。
“錦衣衛的怎麼來黃華坊了?”王路離開後,更卒問道。
拿著銀子的更卒抬手給他腦後跟來了一下,喝道:“不該問的彆問!想在京城活下去,你得學會怎麼閉嘴!”
王路腳下飛快,雖然不會什麼輕功,但是積年累月的鍛煉下來,各處肌肉都有鍛煉,速度自然也不慢。
八年時間,王路對京中道路和各轄區已然熟悉,半個時辰後就已經到了燈市口胡同口。
走到甲六號附近,王路立刻停下來側耳傾聽,裡麵有女人嬌滴滴的聲傳來。
王路蒙上臉,手往牆上一搭,便跳上了牆頭。
蹲在牆頭看去,門房中此時黑著燈,裡麵卻已然傳來了淫穢的聲音。
“郭真自己沒辦事的家夥,他家的下人倒是會玩。”王路微微一笑。
這倒是省去了他潛行的壓力。
跳下牆頭,七月十五的滿月照亮了院子中的樹木樓閣,王路隻需控製著不發出聲音,便輕而易舉的來到了後院。
簌簌~
後院這裡不隻是假山,還有溪流,這宅子倒是不俗,更讓王路期待郭真的家底了。
來到假山之後,王路找到了一塊雕著奇怪圖案的磚頭往裡一按。
隆隆~
渾濁的聲音傳來,一個小洞出現在假山南麵。
王路左右打量一眼確定沒人發現,掏出火折子打開,走進了假山。
一進門,王路就眼前一亮。
兩層架子上第一層擺滿了銀子,全都是二十兩一錠的銀子。
第二層則是精美的蘇繡錦緞。
王路扯了一匹出來,輕快的伸手一攬,銀子便嘩啦啦全部掉進了布兜中。
打了個結,王路將銀子背在身後。
粗略估計得有一千四百兩。
裝好銀子,靠裡麵一個壇子吸引了王路的注意。
“還有?”王路上前打開壇子查看。
結果剛一打開,王路臉色就變的難看至極。
“靠!”
王路趕緊蓋上蓋子,鐵青著臉跑了出去。
臨走時還不忘再次關上門。
回家的路上,王路腦海中還不斷閃過剛才的畫麵,讓他不得不拚命的加快速度,意圖讓全部力氣用來趕路,而不是想那個惡心的東西。
到了家門口,王路輕車熟路的跳上牆頭,這會兒倒是把剛才那玩意兒忘的差不多了。
不過他“咦”了一聲,說:“這好像是我家,我為啥還要跳上來?”
王路有些懵,感覺今天不停的翻牆都翻出肌肉記憶了。
不過已經都跳上來了,那還能再退回去嗎?
王路跳牆回家,將銀子往陳舊到年齡比他還大的櫃子裡一塞,走到水翁邊低頭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水,霸氣的抹了一把,微微歎了口氣。
“郭真差不多搞定了,沈煉那邊要不要去呢?”王路走回床邊坐下,在漆黑的屋子裡思考著。
去不去好像關係不是很大。
無非就是死一個殷澄。
但是王路在糾結的是裴倫這個人。
裴倫是鎮南司也就是南鎮撫司的百戶,與王路同級,但是鎮南司是負責錦衣衛內部軍紀和秩序的機構,與北鎮撫司相比,一個對內一個對外。
王路若要對錦衣衛有什麼想法的話,鎮南司必然要伸進一隻手去,至少要有個能說的上話的人。
而且裴倫此人在沈煉一案中膽大心細,數次差點抓住沈煉的馬腳,若不是陸文昭幫沈煉遮掩,早就將沈煉的底子給透乾淨了。
武功也不弱,起碼能進前十。
這樣的人王路覺得還是值得他另眼相看的。
不過想要讓裴倫給他賣命難道也要跟郭真這樣,等陸文昭殺他的時候再去“刀下留人”?
那太費功夫了。
王路立刻起身,心中有了想法。
還是得在殷澄身上動手腳。
……
護城河邊,殷澄望著身後窮追不舍的淩雲凱手下,酒意瞬間清醒了不少。
腳下健步如飛,很快就將那些人甩在了身後。
不過就這麼跑下去顯然不是辦法,他這樣慌張一看就是犯了事的,等前麵碰到巡城的人馬,隻能是死路一條。
恰好路過拱橋,殷澄計上心頭,一個猛子跳上了岸邊經過的小船。
稱船的男子一臉恐慌的望著殷澄,還未張口就被殷澄一腳踢翻,墜入河中撲騰起一大片水花。
淩雲凱手下頓時慢了下來,見殷澄喝罵著撐船老叟搖船迅速遁去,紛紛望向身後的總旗淩雲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