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藏誰啊?”周妙彤頓時望向他問道。
王路的身份所帶來的威懾力,令王路嚴肅的看向周妙彤的時候,她便忍不住低下頭避開王路的目光。
“不該問的彆問,而且我也不一定要用你的房間。”王路說。
周妙彤想了想,決定還是得提醒一下王路。
因此她說道:“我們一般都是直接住在這裡的,不過隔壁院子也有專門的房間,大人說這幾天都包了我,那我到時候給公子留門,不然那邊的門一般都是鎖上的,我們也是直接從暖香閣後門進去,兩邊兒是打通的。”
留有後門,倒是非常符合這種服務場所的傳統,直到後世依舊有很多按摩會所要留與居民樓相接的出口。
王路滿意的點點頭,周妙彤如今的態度是他想看到的。
“不錯,這樣配合的話要不了多久,嗯,頂多半月,你就能跟你姐姐還有那個嚴公子團聚了。”
王路一邊說著,門口踏來腳步聲,老鴇親自帶著人為王路在桌上布置酒菜。
方才老鴇也是怕出事跟著王路上來了一趟,看到在王路的威脅下,那個嚴公子一個狠話都說的有氣無力的,便知道該怎麼處理妙彤與王路之間的關係了。
既然身為左僉都禦史之子的嚴公子麵對王路也隻能逞逞嘴上功夫,那麼她暖香閣打開門來做生意,又何必自找苦吃?
反正這位大人也是不少給錢的,這錢雖然不多,可是勝在給的痛快,主打一個吃喝玩樂,爽完就走,倒是沒了那些墨跡的。
這樣無非是少賺那麼一點銀子而已,要是能跟這位大人有一定的關係,以後也算是有能說上話的了。
那些大官他們是高攀不上,偏偏這種不上不下的錦衣衛,正好適合攀關係,在灰色地帶這種暴力機構往往也是最有用的。
雖然在朝堂之上,錦衣衛像一隻呆頭鵝似的誰都能說它幾句。
王路已經給過銀子,當八道菜精致地擺放好之後,老鴇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之後,向王路諂媚地笑著說:“大人,酒菜已經布置妥當,您要是還算滿意的話,就請您容許老身敬您一杯酒,今日的誤會都是老身沒有照看好妙彤這裡,請大人恕罪。”
“下不為例。”王路說:“你是妙彤的姑姑,收了那麼多錢不辦事可不行,我知道給你的錢肯定是不夠妙彤一天的,但是有時候做生意不能光看表麵,你說是吧?”
“是是是。”得知王路願意原諒,老鴇頓時喜不自勝地說。
“大人。”周妙彤在王路開口之後,就素手一抬,拿起酒壺為王路倒上酒,此時輕聲提醒。
王路點頭接過,向老鴇微微一舉,便一飲而儘。
黃酒的度數不算高,倒也不會誤事。
不過等老鴇滿杯喝光走後,佳人在側,王路卻大快朵頤起來。
吃相是不敢恭維的,王路沒心思扮演紳士,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吃的倒是不亦樂乎。
和一個人吃飯不一樣的是,周妙彤見王路果真對她沒有色欲上麵的想法,便忍著對飛魚服的恐懼,上前為王路夾菜,或者趁王路咀嚼的空隙為他擦嘴。
這無微不至的照顧倒是讓王路頗為意外,原本還以為周妙彤就是一個麵癱加花瓶,沒想到還是有點服務行業素養的。
王路咽下去最後一口魚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上寺廟的時候稍微有些緊張,生怕出現意想不到的事情,結果連飯都忘了吃。
他可是記得的,永安寺的齋飯名不虛傳,裴倫實名推薦!
不過下次去也一樣。
吃過午飯,王路伸手剛要擦嘴,手腕兒卻被一隻白皙的手給攔住。
與王路黑色飛魚服相比,那手真的白如煉乳。
“我來幫你。”周妙彤嘴角微微上揚,拿著帶有花香的絲絹為王路擦拭嘴唇。
這一顰一笑確實是讓無數人都會看呆的程度。
“難怪嚴峻斌那個傻瓜蛋會冒著死的風險要來看你。”王路說著挑起周妙彤的下巴。
一日之內,兩姐妹就被他以同樣的姿勢欣賞,倒彆有一番風趣。
與北齋那不服氣的眼神不同,周妙彤的眼神就好像在說:官人,來玩兒呀~
有一種特彆想讓人欺負她的氣質。
周妙彤還是看著王路,眼睛眨也不眨的說:“大人答應過我不會對他動手。”
“當然。”王路放開了周妙彤的下巴,起身說:“這信我也送到了,飯也吃了,晚上記得給我留門,不管用不用得上我都會跟你說一聲的。”
“要不要設置一個暗號?”周妙彤奇思妙想說:“我聽說你們錦衣衛晚上辦事是有暗號的,是不是真的?”
“知道的倒是挺多,那我到時候就這樣敲門。”王路說著在門框上快速的叩了兩下門,隨後又輕輕的敲了一下。
咚——咚咚。
周妙彤跟著把桌子當成門,望著王路並按照剛才聽到的節奏敲擊三下後問道:“是不是這樣?”
王路好像看傻子一樣深深的望了一眼她,點點頭後不等她高興,就直接離開了房間。
周妙彤頗有些鬱悶,王路走後房間裡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左右也不需要接客,周妙彤便起身穿過中間的走廊,來到另外一處無人的房間裡打開窗戶望向樓下。
此時恰好王路從暖香閣門口走出,昂首闊步的同時,身後的老鴇還在陪著笑送他。
周妙彤輕抿嘴唇,眼睛裡倒映著王路的影子,心裡忍不住浮上一抹複雜的情感。
王路兩條腿也算是練出來了,距離本來就不遠,一個時辰後便出現在了明時坊金陵樓附近。
此地十分熱鬨,即便是在下午這個時間段,也是有不少行人在路邊行走的。
王路來的早,算算時間距離郭真來此地還有約莫兩個時辰,王路圍繞明時坊周圍開始熟悉路線,不斷在腦袋裡模擬撤退路線。
王路是一定要救郭真的,但是他不會把郭真單純的救活再保護好,而是趁此機會將郭真掌握在手裡,使得北齋和郭真成為令信王寢食難安的兩個人證。
而寶船監造紀要就是第二步。
到時候人證物證齊全,就到了看對麵誠意的時候了。
想死還是想活,他們都給點看法。
酉時剛過,郭真才終於有機會從皇宮中出來。
“你先在這兒等我。”當郭真的馬車經過金陵樓時,忽然招呼手下停車扶他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