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沒什麼危險了,王路默念一聲。
“所有推演點灌注辛酉刀法。”
這次腦海中的畫麵有所不同。
【十年時間裡,你融彙之前刀法感悟,出刀840960次,共完成辛酉十二式70080次,已達到辛酉刀法大成】
【十五年時間裡,你發現勤奮的出刀已無精進,開始領悟辛酉刀法真意】
【五年時間裡,你勤耕不輟,雖然刀法更加的嫻熟、精煉,但並未突破化境,在苦修中你發現了刀與人的隔閡,開始思考如何將刀化作你身體的一部分】
初時,腦海中出現他出刀的場景。
再一幕,卻是他麵對著刀,微微眯眼的樣子。
一直到結束。
強勁的力量充盈全身,這個時候王路才理解無法精進的原因了。
刀法已經爐火純青,但是刀法的真意卻沒有融會貫通。
之前是有其形,這一階段就是要有其神。
不過王路已經明了,所謂化境便是要人刀合一,將刀變成自己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那麼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給自己弄一把好刀。
不然整天換刀,怎麼培養跟刀的感情?
e……
“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
王路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這跟唐日天愛上一棵草好像啊!
“什麼奇怪?你發現什麼了?”沈煉立刻警惕的問道。
“沒什麼,我是說咱們得想辦法回去了吧?”王路敷衍過去,反問道。
沈煉點點頭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往南邊走,看看有沒有機會碰到我們的部隊。”
休整一番,一行五人,踏上歸路。
臨行之前,看著王路握刀的姿勢,沈煉深深的皺起眉頭,審視著王路。
為什麼……感覺和剛才不一樣了?
王路敏銳的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立刻回頭看去,發現是一臉質疑的沈煉。
“怎麼了?”王路問。
沈煉搖搖頭沒說什麼。
武功是每個人的秘密,王路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他不能就這麼問。
問是為無禮。
而王路不回答,也會讓兩人之間出現隔閡。
隊伍再次陷入了沉默。
除了王路,大家心情都不怎麼好。
不過回京的事情,並未如王路所想結伴同行。
明軍人馬於廣寧收攏潰兵,王路和沈煉陸文昭他們也依次被所屬軍隊帶走。
三人同屬西路軍。
隻是王路在保定總兵王宣麾下。
軍隊駐紮廣寧修整。
軍營中氣氛壓抑,到處是傷病的哀嚎。
“嚎吧,多嚎兩天就不用嚎咯。”
“三路大軍五天就被人家連續擊破,起碼死了三萬。”
“你們有臉在這兒嚎,當時作戰的時候咋不知道嚎?”
“一個個跑的比狗還快!”
“嗬嗬,三萬人,就算是三萬頭豕也不至於死的這麼快。”
“看都司那死了娘一樣的臉,估計隻多不少吼。”
王路上司的上司秦參軍是丟掉了一隻胳膊,語氣因此十分消沉。
“我看這幫建奴是成氣候嘍,你啊,要小心點啦,彆看我丟了一條膀子,其實這是好事兒知道不?”
“我啊,以後就可以回家混吃等死了。”
參將臉上是毫不掩飾,甚至故意讓王路看清的嘲諷之色。
“你就慘了,連個大點兒的傷口都沒有,後麵還得再上戰場,遲早把命丟到這兒,到時候死了連回家的路都記不清嘍。”
王路回到自己的營帳,被他說的多少有些擔心。
這武功是有了,單打獨鬥基本上打不過也能跑。
可要是大軍掩殺,一點勝算都沒有。
十幾個人圍著,王路就算請泰森上身也沒用。
然而四個月後,王路卻安全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因為七月初,朝廷決定休戰,任由後金侵吞開原、鐵嶺等地,整體兵力往後收縮。
王路因作戰有功,先父又是錦衣衛百戶。
因此回京後,被調入錦衣衛做了個小旗官,手下管著三個小兵。
嗯,這就不錯了。
雖然手刃兩個金兵,但是沒啥用的。
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
要不是王路的現任父親是錦衣衛百戶,朝廷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他。
就算啥也沒有,都得感謝朝廷不殺之恩。
為什麼?
因為大名鼎鼎的戚家軍,在戚繼光死後,就因為打仗贏了朝廷不想給工資,然後直接把他們坑殺了。
“還要不要工資了?還要不要工資了?”
“不要了不要了……”
王路想象,當時戚家軍後裔被坑殺的時候,可能就是這副場景了。
這麼想來,薩爾滸之戰輸的如此暢快,簡直是活該。
王路穿上跟靳一川一樣的布衣,跟在當場成為總旗的陸文昭手下,開始了自己的城管之路。
一開始在宣南坊巡邏,不過得益於王路如今敏銳的觸覺,兩年後抓到了一次後金的奸細。
在陸文昭的照顧運作,和之前的功勞的下,王路順利當上了總旗,主管宣北坊,名義上管著五個小旗,五十個人。
實際上就十二個。
空餉,不吃不行!
不然大人們吃什麼喝什麼?
彆看就十二個人,這還是陸文昭照顧呢!
王路很有覺悟,完全沒提過這事兒,繼續勤勤懇懇的做事,慢慢積攢功勞,等著抓奸細。
不過奸細是沒有再抓到了,基本上還是乾城管的活兒,偶爾帶著手下“爪牙”,幫著乾點抄家的活。
天啟六年,也就是五年後。
這一年,王路主打一個消極怠工,整天待在千戶所,找陸文昭彙報工作。
把陸文昭弄得不勝其煩。
不是王路突然就沒進取心了,因為他就算不了解曆史,但是天啟大爆炸這事兒還是有所耳聞的。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是小蘑菇雲。
爆炸那天,京城是真真的有一朵蘑菇雲升騰而起的。
光百戶就炸死了三個。
王路幸免於難。
跟著陸文昭做善後工作,順理成章的當上了百戶。
天啟七年,七月十四,中元節前一天。
北鎮撫司。
王路端著一碗麵唏哩呼嚕的吃著,敲了敲筷子,“都審仔細點,最近風聲緊,彆被上麵的人拿到把柄,到時候我是沒事,你們可就慘了。”
“大人放心,我在錦衣衛當差十一年了,還從來沒出過錯呢。”
二十來歲的男子手上拿著染血的供狀,抬起頭笑道。
“林果兒。”
王路走到西側桌前踢了踢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