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黑壓壓的一群地痞來到薑家小院,也引得不少附近街坊鄰居駐足圍觀。
薑家兄妹二人,平日裡在街坊中口碑很好。
薑雲就不提了,雖說隻是個窮苦書生,但在普通老百姓眼中,能讀書識字,已經是了不得的本領。
逢年過節,都會找薑雲寫一對春聯,重點是薑雲分文不取。
而薑巧巧,更是乖巧懂事,父母死得早,小小年紀,起早摸黑掙錢,給街坊鄰居縫補洗衣。
附近街坊都是看著她長大的。
聽聞有地痞來找薑家麻煩,不少街坊大嬸,都趕緊跑回家,叫上自家男人過來幫忙。
可各家男人一到,見來的是彭三,一個個卻不敢上前了。
彭三的惡名,大家可都聽說過。
“薑家兄妹,好好的,怎麼招惹上這個煞星了。”
“天殺的,去年城南的王老二,欠了這廝五兩銀子,結果利滾利,要還他足足七十兩,。”
“最後打斷王老二兩條腿。”
“愣著乾啥,趕緊報官去。”
“彭三和官府的人,隔三喝酒吃肉,官府那群老爺,能管咱們這尋常百姓的死活嗎?”
眾人低聲議論,聲音都不敢太大,生怕惹了彭三不快。
旁邊一個地痞有些緊張,小聲問道:“三哥,這麼多人看著,真要殺人?萬一。”
他們畢竟隻是地痞,又不是殺手,平日裡斷手斷腳的事,做得的確不少。
或者挖個坑,把人埋了,也做過。
但持刀殺人,卻沒幾人乾過,心裡不禁沒底。
“怕什麼。”彭三瞪了這廝一眼。
咯吱一聲,薑家的門打開,薑雲和許素問一同從裡麵走了出來。
回頭關上房門。
看突然多一個陌生女子,彭三眉毛微微一皺,沉聲說道:“哪來的娘們,趕緊滾。”
許素問摸了摸腰間的佩刀,麵色平靜問道:“不滾呢?”
若換做平時,彭三看到如此貌美的姑娘,保不齊要調戲一番,但現在,得先將正事辦了。
“不滾?”彭三一下子,倒是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
尋常姑娘,看到如此一群凶神惡煞的地痞,恐怕早就跑掉。
彭三冷哼一聲:“你是薑雲什麼人?我們隻找薑雲的麻煩,不相乾的人,趕緊離開。”
忽然,彭三想到昨日,薑巧巧曾經提過,薑雲做了贅婿,吃起了軟飯。
難道,這女子便是黃家小姐?
“你是薑雲的那個妻子?”彭三猜測問道。
原本一臉冷漠的許素問,則是一愣,這家夥瞎猜什麼啊?
薑雲待在許素問身後,正吃瓜看戲呢,好像此事和自己無關一般。
見彭三如此猜測,他便出聲應道:“啊對對對,就是她,快動手,再不動手,裡麵的菜都涼了。”
“你!”許素問仿佛沒想到薑雲會如此說,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彭三聞言,冷哼一聲,城外黃家?他都未聽聞過,綁了這黃家小姐,說不定還能再要一筆錢財。
“給我綁了她。”彭三一揮手,兩個地痞立馬上前。
許素問氣質不凡,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倒是個輕鬆活。
兩人明顯有彆的歪心思,伸手就去拽許素問的白色絨衣,給她的衣服撕碎,也能讓兄弟們飽飽眼福。
許素問冰冷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兩人將衣服扯了一下,往裡麵看去。
可瞬間,兩人如遭雷擊,呆站在原地,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其中一個膽小的,一隻褲腿,已經打濕。
“他娘的,你倆乾什麼呢?讓你們綁人,不是在這裡……”
彭三罵罵咧咧的走上前去,看到許素問白色絨衣裡麵的衣服,大腦轟的一聲炸開。
這一炸,猶如宇宙大爆炸。
“好看嗎?”許素問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要不我脫掉給你們看?”
將白色絨衣一把撕開,丟到雪地之中。
白色絨衣裡麵所穿的,是一件飛魚賜服。
雪地之上,穿著飛魚服的許素問,手握佩刀,顯得格外英姿颯爽。
錦衣衛。
這女人是錦衣衛?
“錦,錦衣衛,錦衣衛。”
這些地痞,就算沒有文化,但平日裡,跟著彭三去勾欄聽曲時,偶爾會有先生上去說書。
其中便有錦衣衛的各種事跡。
許素問撿起地上的白色絨衣,交到薑雲手中:“拿好了。”
彭三喉嚨都在顫抖,開口說道:“姑娘……大人,我認識夏令先老先生,他是前任南州知府……”
“我京城中,也認識……”
隨後,許素問則打斷了他的話:“彭三聚眾襲擊辦差錦衣衛,按律……”
她右手,拔刀而出。
寒光一閃。
“當斬。”
彭三的人頭,砰的一聲,掉落在雪地上,鮮血,灑落一地,無頭的身體,慢慢癱軟倒地。
其他地痞見狀,拔腿準備逃走。
“站住。”許素問指著地上的屍體和鮮紅血液:“把這具屍體,帶走。”
所有地痞不敢再逃,他們隻能是硬著頭皮,走上前給彭三收屍。
期間,他們眼睛根本不敢往許素問身上瞧。
萬一自己眼神惹對方不高興,對方一刀砍來,自己死了也是白死。
許素問接過薑雲遞過來的白色絨衣,仔細查看,發現沒有沾上血漬,這才鬆了一口氣:“快進去吃飯吧,不然,菜快涼了。”
薑雲倒是沒有想到,許素問竟然會如此果決的殺人。
原本他以為,許素問會表明自己錦衣衛的身份,這群人必然會被嚇破膽,不敢再找自己麻煩。
許素問將絨衣穿好,仿佛知道薑雲的想法,道:“這種地痞,就猶如狗皮膏藥,最好就是這樣處理乾淨,否則,指不定會留有後患。”
“他自然不敢報複我,但對你就不一定了。”
二人進入屋內,薑巧巧卻是坐在桌子前,臉色有些煞白,顯然被嚇到了。
雖說許素問已經提醒過她,不要往屋外看。
可薑巧巧心中擔心哥哥和這位漂亮姐姐,還是忍不住偷看。
沒想到便看到彭三人頭落地的一幕。
許素問看她嚇得不輕,笑著摸了摸她的額頭,脫下自己的白色絨衣:“巧巧,姐姐的衣服剛才撕破了,吃完飯,你給姐姐縫一下,好嗎?”
“好。”薑巧巧被衣服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臉色倒是稍微好看了些許。
薑雲深深的看了許素問一眼,說道:“吃飯吧,否則菜該涼了。”
夜,外麵下起了鵝毛大雪,稍微暖和的小屋內,三人吃著飯菜,薑雲也嘗試講著許多笑話,逗得薑巧巧咯吱咯吱笑。
將剛才那一幕,從她腦海中,衝淡許多。
……
此日清晨,街坊鄰居已經早早起來,不少人,也都談論著昨日傍晚的事情。
“彭三就這樣讓人殺了,光天化日殺人啊。”
“照我說,死得好,一刀砍死,反倒是便宜了那雜碎。”
“可不是麼,而且殺他的女孩,聽說是薑雲的妻子。”
“薑雲的妻子?那可有福了,那女孩昨日我見了,漂亮得很,咱們南州府,都未見多少這麼彆致的姑娘。”
“聽說還是錦衣衛呢。”
“錦衣衛?我聽說是知府老爺的千金,所以敢當街殺了彭三。”
“知府老爺的千金?誰傳的,我可聽小道消息說了,那位姑娘,是當朝聖上的公主,身份尊貴著呢。”
“哪聽的小道消息,這樣說,薑雲豈不要成駙馬爺?”
“千真萬確,吳嬸,這自己知道就行,可彆瞎傳。”
“放心,你嬸心裡能沒數嗎?嬸這嘴,可嚴呢。”
吳嬸從街頭走到街尾,看到一群人議論紛紛,立馬走上前:“你們不知道吧?我可聽說了,薑雲是駙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