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堂哥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抽煙,我幫堂嫂收拾。
收拾了飯桌,我們倆又打掃衛生。
快到一點的時候,堂哥讓堂嫂跟她去廠子報到,又讓我下午在家把房子收拾乾淨。
我想著還得住在這裡,懶得跟他計較,答應一聲就得了。
堂嫂還是心疼我,讓我累了就休息,等她晚上回來收拾。
我心疼堂嫂,等她和堂哥走了,我就開始收拾、打掃。
我在村裡乾慣了農活,打掃衛生對我來說不叫事。
而且,這個房子又小。
一個多小時,我就把裡裡外外都收拾乾淨,連窗戶都擦乾淨了。
剩下的活,就是把行李收起來。
我睡客廳,也沒有衣櫃,隻能湊合把行李袋放在牆邊,就算是全都做完了。
沒有彆的事兒,我就在沙發上休息。
坐了一會兒,我實在覺得沒有意思,心說還是先去台球廳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
不到三點,我就到了台球廳。
和中午一樣,台球廳沒有什麼客人,還是那幾個黃毛。
中午介紹我麵試的那個黃毛跟我打了個招呼,問我來乾什麼。
我告訴他來熟悉一下,他還挺意外,沒想到我這麼積極。
反正沒有什麼事兒,他就帶我在台球廳轉了轉,熟悉了一下,又跟我聊了聊。
黃毛叫鄧峰,綽號板凳仔,是跟著勝哥混的。
他也沒告訴我混什麼,說了名字就跟我說台球廳的事兒。
這個台球廳不算小,一共二十個台子。
白天的時候,一般沒有什麼客人。
但是等到晚上七點多,附近工廠的打工仔就過來玩,到時候基本上就滿了。
等到半夜,上夜班的那些換班下來也會過來玩。
從晚上七點到第二天早上,一般不會有空台子。
聽著板凳仔的介紹,我心裡大概算了一下。
台球廳的打一台是兩毛錢。
一般人五分鐘就能打一台。
一個小時,就是十二台。
一個通宵,十二小時。
一張台子,一天能掙接近三十塊錢。
台球廳二十張台子,一晚上光台費就能掙六百來塊錢。
而且,打台球不可能就那麼乾打,總得抽煙、喝酒、喝飲料。
我心裡琢磨,乾得好了,這個台球廳可能一晚上就得掙上千塊錢。
說真的,我都被自己想出來的數字嚇了一跳。
一晚上就差不多頂我乾三個月的服務員,這太厲害了!
“行了,差不多就這樣了。”
板凳仔帶我轉悠了一圈,又帶我認識了其他幾個混混一樣的黃毛。
他們都是跟著勝哥混的,板凳仔是他們的頭兒。
我跟幾個人都打了個招呼。
等到快要四點的時候,板凳仔就讓我先走,等晚上七點再過來。
我跟他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
回到住處,我也有點困了,就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
快到六點的時候,我就醒了。
我洗了把臉就出門。
我沒著急去台球廳,就在樓下站著。
等了十多分鐘,我等的人來了!
堂嫂穿著正隆服裝廠的工作服。
雖然那個工作服土裡土氣的,但依舊遮擋不住堂嫂的魅力!
怎麼看,怎麼好看!
在她旁邊,堂哥看著很矬。
雖然他驕傲的揚著下巴,但是我看著就是覺得他矬!
“小剛。”
堂嫂看到我,馬上快走了兩步,問我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我點了點頭,堂嫂又問我吃沒吃飯。
我說沒吃,打算一會兒在路上買幾個包子就行了。
堂嫂鼓勵我,讓我去了之後好好乾,還跟我說她已經找了工友幫忙打聽其他廠子招工的事。
我趕緊謝謝她。
堂哥在邊上,陰陽怪氣兒地點了我一句,讓我夾著尾巴做人,彆又被開除了。
我真不想搭理他,但看在堂嫂的麵子上,還是客客氣氣地跟他說了兩句。
說完了之後,我就跟堂嫂道彆,去台球廳報到。
……
六點半,我到了台球廳。
我看了一下,已經有了幾桌人在打台球。
中午那幾個黃毛,隻有板凳仔在。
除了板凳仔,還有一個賣煙、酒、飲料的女孩,另外還有一個女孩拿著皮包,負責收台錢。
“剛仔,你來了就好了。”
板凳仔看到我挺高興,笑嗬嗬地讓我掛上一個台球廳的圍裙,開始乾活。
趁著客人還少,我先大概掃了一下地上的煙頭。
但是剛剛掃完,馬上就有一個煙頭扔地上了。
而且,還就扔在我的腳邊!
找茬?
我心裡不爽,抬頭看了一眼。
槽!
真是冤家路窄!
扔煙頭的人,正是之前害我被服裝廠開除的女孩,廠長女兒宋小棠!
看她那個表情,擺明了就是想找我麻煩!
我真想把煙頭撿起來,塞她嘴裡去!
宋小棠一副盛氣淩人的嘴臉,指著我說:“你看什麼看,掃地啊!”
“怎麼?你連掃地都不會?”
“行啊,那我讓板凳仔把你開除?”
我……真他媽糟了!
我真想問她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之前廠門口的那點破事兒,還沒完沒了地找我麻煩?
我正想跟她吵一句,突然注意到她嘴角翹著,眼裡都是得意。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
宋小棠就是在激我,想找茬讓我把工作丟了!
不行!
不能上當!
這要是剛上班又被開除了,堂嫂可能會對我失望。
媽的!
忍了!
我心裡罵了一句,壓下火氣,把煙頭踩滅,又掃了起來。
乾完活,我正打算走,就聽到宋小棠又說了一句:“鄉巴佬,擺台”。
擺就擺,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是服務員,本身就要乾擺台的活。
她說話難聽,我就當她放屁了!
在我擺台的時候,就聽到宋小棠在那陰陽怪氣兒:“鄉巴佬,你怎麼不跟我瞪眼了?”
“這麼老實?”
“怕我真找板凳仔把你開除了?”
尼瑪!
沒完了是吧?
我聽著這話,真快忍不住要發火!
真的太欺負人了!
但是在我發火之前,旁邊有人說了一句:“小棠,你認識這個鄉巴佬?”
我看了一眼,是一直和宋小棠打台球的小青年。
他長得不高,精瘦,看著像瘦猴子一樣。
雖然“鄉巴佬”三個字很刺耳,但他這麼一打岔,還是讓我冷靜了一點。
我也不搭理趙小棠,拿著球架擺台。
宋小棠就在旁邊,跟那個瘦猴子說我之前在服裝廠和她第一次見麵時候的事情。
她說完了,我也擺好了台。
我不想惹麻煩,就打算去另外一邊乾活。
但是我要走的時候,那個瘦猴子冷不丁來了一句:“爛仔,你挺行啊?我妹妹你也敢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