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冷白的臉色沒有表情,看見她跑來,隻是慢慢地抬起頭。
“萱萱被人抓走了。”
沈雯很是吃驚地捂著嘴,樣子很焦急:“啊?怎麼會這樣?”
“找到沒有?”
傅恒聲音很淡:“沒有。”
沈雯眉頭蹙得很深,拉著他的手唉聲歎氣。
“傅哥,你彆急,說不定她看上了彆人,和彆人跑了。”
“白萱萱那個人我了解,私下浪蕩得很,誰知道背著你找了多少男人。”
“那些混子為什麼不抓彆人,就抓她,肯定是因為她行為不檢點唄。”
“新的不去舊的不來,那個賤貨根本配不上你。”
傅恒抬手掐住她脖子,視線極冷:“平時,你就是這樣汙蔑她的?”
“她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
“就憑你,是個婊子?”
男人手腕不停收緊,沈雯意識到男人起了殺心,趕忙用手扒拉他手指。
男人勾起唇角笑了,慢慢將她舉高,像在欣賞什麼漂亮的玩具。
眼神溫柔極了。
不知道萱萱有沒有變成星星。
如果她在天上看見,看見他幫她報了仇,不知道會不會開心一點。
沈雯很快翻起了白眼。
江妍快嚇死了,趕忙衝上去掰他手指。
這裡可是軍屬大院,在這裡殺人,他的前途,他的人生,還不徹底完蛋!
她急得大喊:“宋斐清!來人呀!快來幫忙!”
宋斐清本來還有些不情不願,到門口一看,馬上翻過矮牆衝了過來,兩三個人合力扯下了沈雯。
大家看見沈雯暈倒在地,都很著急。
江妍要打醫院電話,被傅恒一把拉住。
他聲音帶笑:“母親,這點小事,就彆麻煩醫生了。”
他拎起沈雯的衣領,左一下右一下地猛扇,在扇到第五下的時候,沈雯掙紮著喊出了聲:“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跪在地上哀嚎,整個臉被打得又紅又腫,像個豬頭。
周圍鄰居遠遠圍了過來,傅恒倒是笑了。
他一手拽著女人脖子,一手和鄰居打招呼:“大家過來看,來看,走近點看。”
“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把我像個傻子一樣騙得團團轉!”
“我竟然因為她的謊話,傷害了朝夕陪伴我的妻子,因為這個賤人的話!生了要拋棄她,要離開她的念頭。”
“我對不起我的妻子,如果不是因為我丟下她,她不會被壞人抓走,她不會失蹤,她不會死!”
“沈雯,你這個臭婊子,我殺了你!”
男人衝上去對著沈雯又是一掌,宋斐清喊來三個平常一起玩的哥們,死死抱住他腰,才製住了他。
宋斐清往地上啐一口罵:“沈雯!你還不快滾!”
“你要想死就繼續躺著,繼續演!”
沈雯快被嚇死了,周圍鄰居都圍著她指指點點。
她徹底沒了臉。
隻能像個瘋子一樣,披頭散發地跑出了大院。
宋斐清今天來,本來是想和傅恒算賬。
現在看他這個瘋樣,一肚子火也給他作沒了。
三四個人給他拽進屋子,輪番給他做思想工作,江妍也是急得在邊上團團轉。
傅遠躲在樓梯角落看。
他聽說爸爸回江城了,下意識就問了句:“爸爸,媽媽呢?”
“媽媽沒回來嗎?”
江妍看她兒子抬頭,嚇得靈魂都抖了三抖,趕忙把傅遠抱起來往樓上跑,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傅恒扯出笑:“你們聽見沒有?我兒子剛剛問我媽媽在哪?”
宋斐清一手按住他,一手給他倒水:“童,童言無忌嘛,你要把事情往好的方麵想。”
“白萱萱其實很聰明,她又那麼愛兒子,肯定不會有事。”
傅恒點頭:“是呀,她沒事,可是她一個電話也沒給我打,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她對我失望透頂,再也不想看見我!”
宋斐清看他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要站起來,趕忙揮起一掌,把他拍了回去:“怎麼可能呢?”
“傅哥這麼帥,家世這麼好,還是她先追的你,她怎麼舍得離開你,她沒找你,肯定是因為……因為她失憶了!忘記了電話號碼!”
看男人一副傻了的樣子,他終於說到了重點:“你不是說她在看高考的書,想考首都的那個美院學服裝設計,筆記記得密密麻麻。”
“我聽到了風聲,明年很可能開放高考,以嫂子的實力,考上不是輕輕鬆鬆,到時候開學了你就在門口守著,肯定能逮住她。”
傅恒神色倏地亮了,他想起來他收東西的時候,確實沒看見課本和筆記。
很可能萱萱隻是生氣了躲著他,很可能真的沒事。
這邊被念叨的白萱萱打了個噴嚏。
她在這兒住得十分適應,比在江城的時候還好,燈不亮了有人修,東西壞了有人管。
就是隔音效果差了點,她不過是打了個噴嚏,師傅就來敲門了。
“珊珊,你沒事吧?湯婆子要不要給你換一個,是不是冷了?”
“哪裡不舒服,就和師傅說,師傅帶你去看病,不要怕花錢。”
白萱萱攏了攏外套去開門,從門縫探出小小的頭:“師傅,謝謝你,我不冷。”
傅澈負著手立在門口,視線一瞬不瞬地往屋裡瞄:“可是我聽你打噴嚏了,要是哪裡不舒服了,彆自己扛著,要和我說。”
白萱萱笑著點頭,還噘著小嘴嘟囔:“我沒生病,剛才,肯定是有人在罵我。”
“不過沒關係,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罵。”
傅澈很溫柔地揉了揉她腦袋:“這樣想可不行,愛人先愛己,怎麼能說不怕罵呢?”
“誰要是罵你,你就找師傅哭,師傅幫你主持公道。”
白萱萱愣了愣,訕訕笑了笑,說了句困了,就關上了門。
她心裡有些難過,因為傅恒也和她說過同樣的話,她當時聽了,感動得稀裡嘩啦。
可是,那個信誓旦旦說會保護她的人,卻成了紮穿她的利劍。
傅澈看了許久的門,有些落寞地走回了房間。
他有些看不明白這個小姑娘。
在他店裡做事情積極勤快,謀劃事情起來像個老板娘。
有的時候還說要保護他。
聽他說事情的時候,抬頭看著他,眼睛裡星星多得幾乎要掉出來。
他感覺得到,小姑娘很崇拜他,很喜歡他。
隻是,這種感情隻是朋友之情,兄妹之情。
好煩呀。
他不希望隻有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