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們是憲兵隊的,後來被調到了特彆行動組。
在他們的印象裡,特務特務,那就沒有好人。
不過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但行動組的薪水待遇都非常好,也就讓他們安心待了下來。
可是今天竟然要來武漢執行任務?
綁架?殺人?
兩個人從南京到武漢,天生死對頭的他們,鬥了一路的嘴就沒消停過。
下火車的時候,陸清鴻的手裡拎著一個大手提琴的箱子,裡麵裝的,可不是樂器,而且1924獵槍。
這種配備光學秒瞄準器的武器,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狙擊槍。
他們不知道要來武漢做什麼。
可是特彆行動組的規定,最重要的一條就是
無條件的服從!
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看了一下他們的打扮,再看了一下陸清鴻手裡的那個大手提琴箱,低聲問道“兩位老板上海來的?”
啊,這是暗號。
初次執行任務的兩人,明顯對這樣的接頭不適應,怔了一下,陸清鴻才說道“不是,是從老家來的。”
“跟我來吧。”何廣濤朝邊上看了看,迅速把他們帶離了火車站……
孟紹原穿上了和服。
對著鏡子照了照,除了材比普通的本人要高,其他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又貼上了仁丹胡,再加上一口純正流利的語,除非他自己交代,否則任何人都會以為他是個真正的本人。
昨天看了一晚上的資料,眼睛泛紅。
不過精神不錯。
何廣濤他們,工作做的非常紮實,納斯裡失蹤案,他們找到了不少重要的線索。
如果那些傲慢的法國人能夠謙遜一些,放下所謂的架子和力行社合作的話,也許這個案子已經取得了重大突破了。
可惜要讓“高貴”的法國人和中國人合作,那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孟紹原穿上木屐,走了出去。
漢口的租界,還是比較繁華的,而且居住的本人很多。
阿方索夫妻被害案,曾經在這裡引起了很多的議論,但是那些本僑民,是堅決相信政府解釋的,那對法國夫妻的失蹤遇害和租界沒有任何關係。
本人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一路上看到的本人,孟紹原都會禮貌的朝他們點點頭,甚至客氣的打上一個招呼。
他是第一次來漢口租界,要找到想找的地址和目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野間桃安,四十三歲,浪人,鹿兒島人,到武漢五年……左臉頰有一個明顯的大痦子,材微胖……經常會在高瀨夫人的居酒屋裡喝上一天的酒……有重大作案嫌疑……”
這是何廣濤找到的資料。
居酒屋是本人經常喜歡去的地方,那裡消費低廉,和料理店相比吃上一頓花不了多少錢。
孟紹原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高瀨夫人的居酒屋。
連塊招牌都沒有的。
不過陣陣烤章魚的香味還是有些人的。
“您辛苦了。”
剛進去,一個五十來歲的本女人便立刻迎上,一個鞠躬“您一個人嗎?”
“是的,一個人。”孟紹原的目光迅速的在居酒屋裡掃視了一圈“我是才來中國的平田俊。”
“平田君,辛苦了。”
一個浪人模樣的中年本男人,正坐在那裡喝著酒,。
左臉頰有一個痦子,材微胖。
完全符合條件。
“野間君。”孟紹原欣喜的叫了出來。
野間桃安一抬頭,一臉的迷茫“你是?”
“我是平田俊啊,難道您忘了嗎?鹿兒島,平田家的。”
“啊,平田家的啊,對,對……”
哪個平田家的啊?
野間桃安拚命的在腦海裡想著。
好像是有個平田家的,叫什麼來著?
他實在記憶模糊了。
“五年了,您都離開五年了。”孟紹原要多開心有多開心“最後一次見您,我還隻是一個孩子呢。”
嗯,真的離開家鄉太久了。
野間桃安再無懷疑,隻是心中歎息,連自己家鄉的人都不認識了。
“平田俊啊,都這麼大了。”野間桃安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能夠在這裡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指關節粗壯有力,和服很舊了,而且還有破洞,那雙放在下麵的木屐,也早就破爛不堪。
生活的很不容易。
孟紹原的腦海裡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
無論是在上海、武漢,還是在廣州,都有大量的本浪人,而這些本浪人中的絕大部分,生活的都很不如意,有一天沒一天的混著。
“高瀨夫人。”孟紹原隨即說道“能夠和我的長輩在這裡相遇,真是一件高興的事,有什麼清淨的地方可以讓我們單獨說話嗎?”
高瀨夫人有些為難。
這種居酒屋,都是給沒什麼錢的人吃飯的,也沒雅間,都是老板或者老板娘,給他們做好了吃的,然後讓他們自己拿。
有些像中國的燒烤攤。
“啊。”
孟紹原掏出了幾張元“高瀨夫人,拜托了。”
“您真是太客氣了。”
高瀨夫人想了下“我住的房間可以給你們,需要什麼我給你們端進來。”
“真是太謝謝您了。”
孟紹原說話的時候,特彆關注周圍人的表。
當看到自己拿出錢來,野間桃安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
房間很小,但容納兩個人吃飯足夠了。
孟紹原叫了兩瓶清酒,也不問吃什麼,就告訴高瀨夫人,不管有什麼好吃的,儘管拿上來就是了。
野間桃安興致勃勃。
口袋裡可憐的錢,已經很久沒有讓他這麼暢快的吃過了。
“請,今天一定要請您吃個痛快。”
孟紹原要多有多,還拿出一包煙放到了野間桃安的麵前。
“俊,看起來你過的很不錯。”
有吃有喝有煙,野間桃安的稱呼都變了。
“還好,我現在在一家偵探社工作。”
“偵探社?”野間桃安一怔。
“啊,是的,主要負責一些私人事務。”孟紹原是個說謊眼睛從來不眨的主“我們在業務主要在滿洲,藤口武雄您知道嗎?”
“我,聽說過,是新京的憲兵隊長。”
“是的,我們和藤口大佐一直有保持合作關係,也都多次承蒙他的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