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隊長,一個叫季一凡,一個叫霍岩。
季一凡是一中隊的中隊長,霍岩是二中隊的副中隊長。
兩個人都是二處的老人了。
尤其是季一凡,今年五十五歲,已經到了退出第一線的年紀。
按照孟紹原的意思,這次執行完任務回去,讓季一凡風風光光的退出,也能夠幫他找個清閒的後勤工作。
二中隊的中隊長,本來是孟紹原,他升任組長後,還兼任著這個職務。
是該考慮下兩個新的中隊長了。
田七能夠勝任一個,剩下的一個選誰?
這個人選一定要謹慎,他可是管理著所有基層的特務啊。
一中隊有五個小隊,二中隊六個小隊。
每個小隊五到七名特務,合在一起,六七十名特務啊。
所以在二處,一個中隊長的權利已經較大,升到組長,差不多管的人就是半個多連的編製了。
還有,戴笠成立的“秘密行動組”。
現在僅僅隻有一個名字,孟紹原考慮的,是從第一組中抽調出部分優秀特務充實進去,然後再想辦法到哪裡去弄一批人員。
規模最好的三十人左右。
還有武器裝備一定也要跟上,最好是清一色的駁殼槍、衝鋒槍,再配備上機槍、手雷。
當然,克雷特研製出的那些新裝備也可以逐步充實進去。
孟紹原給這個行動組的定位,是精銳特工組。
明年,全麵抗戰即將爆發。
到時候,大批的軍統特工,將直接走上前線,執行為炮兵定位、刺殺、襲擾任務,乃至於會直接走上正麵戰場。
軍統武裝彆動隊將在那個時候出現!
雖然把特工當成正規軍使用,很不明智,但那也是戴笠的破釜沉舟之舉。
自己知道曆史的走向,所以,一些事情該提前準備起來了。
“孟組長。”
季一凡和霍岩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
“辛苦了。”孟紹原招呼他們坐了下來“來了多少人?”
“除了在南京留守以及正在執行任務的,一共四十五個。”季一凡老成持重“孟組長這次交代是秘密任務,所以我們是分批進入無錫,然後到達江陰的,時間上耽誤了一些。”
“不礙事。”
孟紹原點了點頭“一會,老曹會帶著你們去拿武器,具體你們這麼做……”
等到他交代完了,季一凡有些疑惑“孟組長,你的計劃我們不敢提出質疑,可是薛三槍會選擇什麼地方?江陰我們人生地疏,而且還有四十五個人,一門迫擊炮,活動目標太大,稍有不慎就很容易暴露。”
“薛三槍,絕對不會選擇在江陰和我見麵!”
孟紹原回答的非常肯定“江陰是他的老巢,他綁我回去,用布套套著我的腦袋,即便我取得了他的信任,帶我回去的時候,依然用了布套。
他不是對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不會冒險讓我知道老巢的具體位置的。他會另外選擇一個地點。
這個地方需要滿足幾個條件。第一,他熟悉。第二,地方不能太大,軍隊的大規模調度很容易暴露。第三,地形複雜,便於發生緊急情況撤退!滿足這三個條件的……”
他沉思一會,忽然說道
“蕩口!”
“薛三槍是江陰人,他雖然號稱是太湖悍匪,其實大本營最早還是在江陰長江一帶,隻不過太湖商船多,油水足,所以他才更願意在那一帶活動,可隻要一有風吹草動,一準經蕩口入長江。等到風聲過了,再經蕩口回到太湖。”
無錫蕩口!
那天,唐縱給自己的情報全部浮現在了孟紹原的腦海裡。
“老曹,從江陰到蕩口,水路要走多少時候?”
“半天就夠了。”
“那一定是那裡!”
孟紹原到了這個時候已經非常的肯定了“薛三槍早上出發,中午就可以到。如果有人想在那裡伏擊,薛三槍無論是退到太湖,還是退回江陰,進退自如。嘿嘿,薛家幾代悍匪,果然有他們的獨到之處!”
曹家明開始有些佩服這個年輕的組長了。
膽子大,可是頭腦清晰。
公然辱罵薛三槍,人人都為他捏著一把汗,可他非但沒事,反而還結識了薛三槍,成功的說服了他。
現在,隻是憑借簡單的分析,就判斷出了薛三槍準備見麵的地點。
“這樣。”孟紹原考慮了一下“季隊長,霍隊長,你們拿了武器,立刻秘密前往蕩口。老曹,能不能找到馬車?”
“可以,卡車都能找到。”
“卡車不行,一進入蕩口,就會引起注意。”孟紹原很果斷“把迫擊炮,機槍裝在馬車上隱藏好。你們兩個隊長,到達蕩口後,選擇靠近水麵的地方潛伏。我到了蕩口後,會派人通知你們的。”
“是。”
在二處,服從是天職。
無論孟紹原的判斷是對是錯,季一凡和霍岩要做的,隻是無條件的去執行而已。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那成,老曹,你帶著他們去拿武器吧。”
孟紹原長長的鬆了口氣,頭也沒有那麼疼,胃也沒有那麼難過了。
“孟老板,孟老板。”
曹家明他們前腳剛走,郭瑞和邱興昌就興衝衝的闖了進來“我們都準備好了,什麼時候可以行動?”
“什麼時候行動,得看薛三槍的。”孟紹原笑了一下說道“你們都準備好什麼了?”
“隨時準備犧牲!”
“他媽的,犧牲有那麼值得高興的?”孟紹原低低罵了一聲“執行任務,要有熱血,要有勇氣,可彆老想著去死。好好活著,將來要你們做的事,多著呢。”
“可如果……”郭瑞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迫不得已,一定要犧牲呢?”
“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孟紹原搬了張凳子坐了下來“我們都是特務,和正規軍不一樣,上了戰場,拿命去拚就是了。可我們得想方設法的活下來,為正規軍做更多的事情。
不過,如果有一天日……那個敵人,拿槍對著你的腦袋,那就和他同歸於儘也就是了。”
他說的很平靜,波瀾不驚,就好像在那說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家常。
他心裡想的卻是,真的到了那一天的時候,有多少人會斷然做出這樣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