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塵掃了一眼宋佑寧,幫她詢問道:“是你和這位夫人的孩子,還是侯府小少爺?”
謝司瀾沒有急著開口,柳依蓮悄悄看了一眼走上前的宋佑寧,柔聲道:“我早已將澈哥兒當成我的孩子,所以剛才沒有說清楚。”
謝司瀾:“江神醫,不管是誰,我已經上門幾次,還望江神醫能夠拔步入府。”
江道塵知道昨晚宋佑寧去侯府的事情,她如若給那孩子看了,估計孩子今日不會再高熱。
再次複發,恐怕是宋佑寧在侯府遇到了刁難,但這孩子是宋佑寧親生的,她真狠心沒給看?
“好。”
江道塵同意了。
正在謝司瀾和柳依蓮露出笑容的時候,隻聽江道塵又說:“你去提著藥箱,隨我一同前去。”
他說的是宋佑寧。
謝司瀾皺眉,“有江神醫去就便可,其他閒雜人等,恐怕隻會添亂。”
柳依蓮也滿臉不屑地瞥了一眼宋佑寧,意有所指道:“江神醫,你心思純善,不過有時候用人,即便是招打雜的,也要看清楚其狠毒的真麵目。”
他們說的是宋佑寧。
更加不希望宋佑寧借著這個借口再次回到侯府。
宋佑寧臉上沒多少表情,隻是看向江道塵,“讓小滿跟著你一起去吧,鋪子有我看著。”
這是拒絕了?
就連江道塵也有些意外。
柳依蓮鬆了一口氣,謝司瀾卻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宋佑寧。
這麼好的機會,她居然拒絕了,謝司瀾覺得她又是在耍其他的花招。
難不成是覺得,真的隻有她自己才能夠讓澈哥兒好起來,就連江神醫她都敢輕視嗎?
還真是目光短淺又狹隘。
江神醫可是去的皇宮,給聖上醫治的人,豈是她能利用之人。
枉費江神醫收留她,讓她留在鋪子裡打雜。
江道塵將兩個人對宋佑寧的態度儘收眼底,忽然道:“既然你不去,我也便懶得跑一趟。”
要不是看在那小子是她生的,江道塵才懶得搭理侯府這二人。
“江神醫!”
謝司瀾和柳依蓮驚訝地喊了一聲,又將仇視的目光落向宋佑寧,暗罵宋佑寧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讓江神醫為她如此做。
而且她居然如此歹毒,為了有機會回去侯府,居然不讓江神醫入府,為自己的兒子醫治。
謝司瀾咬牙,所以滿眼的嫌惡,但還是沉聲說道:“宋佑寧,你跟著一起去也行,但不能再耍任何詭計。”
柳依蓮眼中不服氣,但看在江神醫的麵子上,也沒說話,是默認了宋佑寧可以跟著。
眼下還是澈哥兒的病情要緊,至於這賤人,動搖不了她在司瀾哥哥心中的地位。
宋佑寧去拿了藥箱,將那特製的銀針也放了進去,低聲對江道塵說:“你都已經答應,不去豈不是壞自己名聲。剛好去看看他的情況吧!”
謝雲澈自小生病就同其他的孩子有些不一樣,總是要纏綿許久,須得萬分小心,細致照顧,才能完全康健。
江道塵:“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要了?看不出來你還挺絕情的。”
宋佑寧之前對那小子是怎麼樣,江道塵都看著眼裡。
當年因為那小子需要的一株草藥,晾乾的藥效會減半,需得新鮮入藥,宋佑寧連夜去郊外的山上尋找,自己把腿都摔斷了,都沒舍得耽擱時間,一路飛快地將其帶了回來。
宋佑寧扯唇,淡聲道:“有你去看一眼我也放心。”
江道塵沒再說什麼,帶著小滿去往侯府。
謝司瀾落到最後一步,警告地看著宋佑寧,“宋佑寧,澈哥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宋佑寧冷眼看他,“難道不是你們照顧不周嗎?”
“嗬,你幾次三番阻撓江神醫為澈哥兒醫治,天底下怎麼能有你這般如此惡毒的女子!”
說完,謝司瀾氣憤離開。
路上,柳依蓮拉著他的手安慰,“我也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心狠,居然不讓江神醫為澈哥兒治療,要不是她為了一己之私,澈哥兒這會早好了,也不用遭罪了。”
柳依蓮歎了一口氣,觀察著謝司瀾越發難看的臉色,又試探地說:“司瀾哥哥,你說為何江神醫這麼聽她的話啊?她不就是在周濟堂打雜的,且也才剛認識江神醫……”
點到即止。
謝司瀾臉色已經黑沉如墨,聯想到方才江神醫說她不去他也不去的話,兩個人關係似乎極為親密。
好個宋佑寧!
蛇蠍心腸也罷,居然還如此水性楊花,剛從靈山寺下來,居然就勾搭了江神醫。
他怎麼會娶這樣的女人,簡直是有辱侯府的門楣!
柳依蓮見謝司瀾將拳頭捏得哢哢響,故意歎了一口氣,心中滿是得意。
江道塵入府,為謝雲澈把脈,又重新開了藥方。
楊氏恭敬又感激,“江神醫,還是你的醫術了得,微微出手施展銀針,便讓澈哥兒好了許多。”
江道塵:“昨日有人為這孩子排濁理氣,今日再配合我這幾針,這孩子高熱便可退下,隻要不再次受寒,便會慢慢好了。”
楊氏並沒有聽說江道塵的意思,“多虧了江神醫,江神醫簡直就是再世華佗。”
江道塵看得出來,這屋子裡麵的人沒有一個人記住宋佑寧為這孩子做的事情,他轉眸看向了早已經撲到床邊,抓著那孩子手的柳依蓮。
江道塵:“這屋內為何關閉如此之嚴?那窗戶竟然還用棉被封住了嗎?”
謝司瀾和楊氏不解他的意思,遂問:“江神醫,可是有什麼問題?”
江道塵:“雖說不能再次受了風寒,但屋內空氣不流通,病氣聚集,又圍了這麼多人,也是會影響到這孩子的病情。還不出去將窗戶打開一些。”
楊氏生氣地看向柳依蓮,“都怪你這無知婦人,居然還用棉被將窗戶封著,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要不是你,澈哥兒早好了,連個孩子你都照顧不好!”
柳依蓮低著頭,不敢反駁。
謝司瀾掃了一眼柳依蓮,心中忽然想到,澈哥兒生病這幾日,柳依蓮隻做了一件事,便是指揮著丫鬟們將窗戶封住,還做錯了。
又不由地想起了宋佑寧,以往澈哥兒生病,他可從來沒有像這般操心擔憂,也沒讓他接連跑了幾趟。
宋佑寧定能將孩子照顧得很好。
謝司瀾母子二人,此時不由自主地想到宋佑寧,要是她在府中,或許澈哥兒早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