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玉回神,抱拳對謝司瀾道:“世子,剛剛”
“司瀾哥哥。”
北玉的聲音被柳依蓮打斷,謝司瀾也立刻走到了柳依蓮的麵前。
柳依蓮道:“外麵冷,司瀾哥哥你快些上去馬車。我去看看小樹。”
提起小樹,謝司瀾的臉色果然變得難看。
他沉沉地“嗯”了一聲,上去了馬車。
柳依蓮走到北玉的麵前,剛才那一幕她在馬車內已經看見了。
“北玉,你幫我找找小樹吧,這信,我給司瀾哥哥就好了。”
“是。”
北玉沒多想,將和離書給了柳依蓮。
柳依蓮微笑目送北玉轉身,捏著書信目光閃過冷意。
宋佑寧必定是在這裡待不下去,想要用書信的方式,讓謝司瀾回心轉意,將她接回去。
休想!
世子夫人本就應該是她的。
要不是當年的陰差陽錯,何以輪得到宋佑寧鳩占鵲巢?
當年好不容易將宋佑寧趕走,她沒凍死在風寒刻苦的靈山寺,居然還有臉寫信。
柳依蓮越想越是發狠,手中的書信被她塞進去了手爐中,親眼見到濃煙起,她才將手爐丟進去雪堆中。
回到建安侯府,謝司瀾帶著謝雲澈去給老夫人請安。
此次也是因為老夫人重病,謝司瀾去給老夫人請平安香,順帶帶著柳依蓮去看雪景。
老夫人摸了摸謝雲澈的腦袋,笑著問:“你娘親就在靈山寺,你可去見了?”
謝雲澈忙著吃點心,知道老夫人又要在他耳邊囉嗦那女人有多苦的事情,胡亂地點頭。
老夫人察覺出來,臉上的笑意沉了沉,看向謝司瀾。
“帶澈哥兒下去玩。”
王媽媽會意,將謝雲澈帶了出去。
老夫人聲音嚴厲,“你去看了阿寧沒?”
謝司瀾表情冷淡,沉默不語。
老夫人隻歎氣,也知道謝司瀾一心都撲在其他女子的身上,對自己的妻子卻沒有半分心思。
她忍不住勸解,“三年之期馬上就要到了,當初要不是阿寧,我這老骨頭哪裡能這麼健碩?你在戰場上麵留下的隱疾,哪裡能好?”
“你如今是國子監司業了,我管不了你,但阿寧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麼能去了靈山寺,都不去看她一眼?她當年去廟裡修行贖罪,也是因為你啊!”
謝司瀾薄唇緊抿,不耐煩道:“過幾天她不就回來了,到時候就有人照顧祖母了。”
“我是這個意思嗎?”老夫人氣得拍桌子,“我是讓你去接她,給她世子夫人該有的體麵,不要成日一門心思在那個女子身上。”
“祖母,蓮兒給我生了長子,我也不能不負責。”頓了頓,見到老夫人臉色不好,謝司瀾補充:“祖母放心,到了日子我會去接她回府。”
出了青鬆院,謝司瀾見到丫鬟急衝衝走來。
“世子,小少爺突發高熱抽搐。”
謝司瀾一聽這話,立刻趕了過去。
到了雲中院,郎中已經開了藥,柳依蓮正抓著抽搐的謝雲澈在哭。
楊氏愁眉不展,“你們這是怎麼照顧我孫子的?澈哥兒一回來就發熱,抽搐成這樣,心疼死我了。”
柳依蓮連忙道:“都怪小樹那賤種,要不是他帶著澈哥兒在靈山寺亂跑,澈哥兒也不會受了寒。”
柳依蓮心疼的眼淚一直掉。
門外的院子,小樹跪在地上,臉上還有方才柳依蓮扇的巴掌印,凍紅的臉頰高高隆起,滲出的血絲早已被風吹乾。
楊氏滿臉的厭惡,“你們去了靈山寺?是不是見到那賤人了?是不是她克的澈哥兒生病了?真是晦氣!”
謝司瀾臉色難看,看了一眼正在掙紮,咬著柳依蓮手臂的謝雲澈,走向郎中。
“可有法子讓澈哥兒不抽搐?”
郎中沉思片刻,點頭,“以往小少爺每次發熱都會抽搐,少夫人用獨特的推拿方式,讓小少爺安靜下來,不至於掙紮中咬到舌頭。”
聽見這話,謝司瀾的臉色難看。
宋佑寧那點上不了台麵的小伎倆,隻能糊弄小孩子和祖母,他可不相信。
說不定就是三年之期要到了,宋佑寧買通了郎中故意這樣說的。
他語氣不悅,“沒有其他的法子?”
“那就隻能照顧好小少爺,等他喝完藥,熱度退下一些就好了。”
郎中隻是府醫,普通的病症能治,複雜一點的他也沒有特效的辦法。
郎中開了藥方就離開。
方才的話楊氏都聽見了,也想到了之前宋佑寧確實很喜歡搗鼓一些難聞的藥膳。
但給謝雲澈還有老夫人的身子,就連她每次葵水來腹痛,都能被她給調理好,是有點能力的。
這幾年宋佑寧不在府中,她身子又開始不適了。
這麼想著,楊氏說道:“日子差不多到了,你且去將宋氏接回來,剛好能照顧澈哥兒和老夫人。”
謝司瀾捏拳,宋佑寧可真有本事,居然連他母親都收買了。
“我知道了。”
謝司瀾扭頭出去了。
靈山寺。
宋佑寧給師太寫完了半個月的藥方。
“山中濕寒,這風濕恐怕不能根治,師太照顧好自己,我不定期會回來看看的。”
師太不舍道:“阿寧,你不等謝世子來接你了嗎?”
宋佑寧搖頭,她等不到了,也不想等了。
回到自己房間,宋佑寧開始收拾東西。
三年時間,這間小小的屋子,早已經成為了她的家。
到頭來,她還是沒能爭取來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家。
宋佑寧將這幾年寫給謝司瀾的書信,丟進去了炭盆中。
還有給謝雲澈一針一線縫製的衣服,也不需要了。
火苗吞噬著布料和紙張,照亮了宋佑寧冰冷的臉頰。
將想要送給謝雲澈的禮物和有關謝司瀾的全部都燒掉,宋佑寧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沒多少,小小的一包,就是她全部的家當。
翌日一早。
和廟裡的大家吃過最後一頓飯,宋佑寧就和大家告彆。
廟裡的姑子青燈古佛地過得清苦,條件不好,也落得一身毛病。有宋佑寧在,她們才少受一些病痛的折磨。
如今宋佑寧要走,大家都舍不得送到了門口。
“彆送了。”
宋佑寧揮揮手,頭也不回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