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鵬舒臉色驟變,可還沒等作出動作,下桌的陸顯、關崇也跟著痛苦起來。
緊接著就是旁邊的寧灝、梁元二人。
頓時間,五人就哀嚎起來。
侯伍春嘴裡塞滿了飯菜,看著五人慘狀,一下子就僵在那,不知所措。
“呸呸呸——”
下一瞬,他像是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把嘴中之物往外吐。
但為時已晚,還未吐乾淨,他腹部也絞痛起來,眩暈感緊隨而來。
“師傅”
邵鵬舒剛扶穩封源,旁邊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事態差不多,楚銘也哀嚎一聲,跟著痛苦起來。
“楚銘!”邵鵬舒臉色瞬間煞白,剛想去攙扶楚銘,一陣眩暈感猛地湧上心頭。
他趕緊催動氣血之力,抵抗這股眩暈感。
封源、陸顯幾人腹部漲大,脖子以上皮膚變成紅色,沒撐多久,相繼昏過去。
侯伍春因為練過武,沒有昏過去,但卻是叫的最慘。
楚銘演了會,也選擇昏過去。
邵鵬舒調用氣血,壓製著眩暈感,跑出去叫人。
沒出多久,一道重磅消息在書院炸開。
百原縣典籍、刑防司刑尉、楚銘、寧灝等人在書院膳堂集體中毒昏迷!
暗中保護百原書院的刑防司捕頭、捕尉們直接將膳堂團團圍住,沒有人能進去,更沒人能出來。
並且,還有更多刑防司差捕趕來,似乎要把整個書院都給圍起來。
此時的膳堂二樓廂房,數名郎中緊著臉,給封源、楚銘等人把脈。
而在廂房門口,百原縣縣令傅常,縣丞柳司同正焦急等待。
片刻,幾名郎中臉色稍稍緩和,站起身,朝著傅常和柳司同正躬身拜去:
“稟大人,封大人,邵大人,還有諸位童生,中的是砒石粉毒。”一位年紀年老的郎中沉聲說道。
“砒石粉?”傅常和柳司同聞言,臉色頓時變化。
砒石粉的毒性,兩人都非常清楚,劑量足夠,是能要人性命的。
“有解藥嗎?快救人!”傅常著急說道。
封源不能出事,楚銘更不能出事!
然而,老郎中卻是不緊不慢道:“大人,無需解藥,隻要喝水即可。”
他拿起桌上的龍眼茶:“兩位大人和童生們誤服的砒石粉劑量很小,本不會有多少影響,但因為又喝了龍眼茶,導致出現腹痛暈眩等反應。”
“龍眼茶能引動砒石粉藥性,但同時也是砒石粉的解藥,隻是屬於比較烈性的解藥。”
“隻要保持喝水,藥性自會散去。”
“如邵大人這般的氣血武夫,最多頭暈一會,要不了多久就會好。”
言落,其他郎中紛紛點頭。
傅常和柳司同見狀,這才鬆了口氣。
在場郎中已經是百原縣最出色的,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但兩人還是不放心,又看向狀態已經好很多的邵鵬舒:“邵刑尉,感覺如何?”
邵鵬舒大口灌著水,點頭說道:“應該是砒石粉和龍眼茶的反應,封大人,楚銘他們不會有什麼大礙,睡一晚上就好了。”
練武之人本就需要對藥物了解,而邵鵬舒作為刑防司刑尉,知道的自然更多。
傅常和柳司同這才放心。
“楚銘呢?!”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道急不可切的聲音。
沈昱!
傅常和柳司同臉色微變,朝著旁邊人一揮手:“放行!”
“是。”那人急忙下樓。
不多時,就見一鬢白老者身形慌亂的跑上來。
“楚銘呢,楚銘呢?”沈昱褶皺的臉皮繃緊,雙目怒瞪的看了眼傅常和柳司同。
兩人也不敢擋路,讓開身為,讓沈昱進入廂房。
傅常和柳司同皺著眉頭,他們不能理解,這位怎麼會如此擔心楚銘。
“楚銘沒事。”
這時的邵鵬舒眩暈感基本退去,說了一句後,目光鎖定桌上的飯菜,朝著郎中說道:“麻煩幾位幫忙分辨下,哪個菜裡放了砒石粉。”
接著,他朝著傅常、柳司同、沈昱三人行禮,急步出廂房,帶著捕尉,將膳堂所有人全部抓起來,尤其是負責這次飯菜、送菜的廚子、小二等人員。
他要徹查此事。
堂堂刑防司刑尉,在百原書院膳堂中毒,此事若是不查清楚,他這身飛魚服就不用穿了。
不論下毒的是誰,也不論這次毒害的對象是誰,隻要跟此事有關聯,一個也彆想跑。
更多刑防司差捕趕來,動靜迅捷,裡三層外三層,將整個書院圍住。
為首之人,正是怒火中燒的刑防司教頭,林真武。
膳堂一樓。
林真武、邵鵬舒麵如冰霜,旁邊,全是帶刀捕尉。
而在這些捕尉中間,跪著好幾排排膳堂的小二、廚子等人。
這些人額頭貼地,渾身顫抖。
“說出來,免得皮肉之苦,否則,你們全部打入地牢,我刑防司有一萬種酷刑,撬開你們嘴!”
邵鵬舒聲音如同一把利劍,穿透過這些人身體。
“他,就是他,做菜的時候,我看到他往菜裡放了什麼!”一名小二模樣之人哭喪著臉。
“我我”那人被點破,頓時嚇得臉色慘白,身體抖如篩糠,“是張管事,是張管事讓我這麼乾的。”
“不,不是我,是有人給了我十兩銀子”張管事猛地磕頭。
“”
雖然入夜,但百原書院膳堂下毒一事這般大動靜,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在百原縣傳開。
從百原書院傳到西城,從西城到東城
東城楚家,深院閣樓。
“夫人,不好了,下毒一事被發現了。”
吳田跪在幕簾前,慌慌張張的說著。
幕簾內,楚家夫人靠在臥榻上,臉色冰寒,一言不發。
旁邊侍奉的小侍女同樣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整個閣樓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吳田。”
許久,幕簾內才傳出楚家夫人那聽不出半點感情的聲音。
“你跟著我多久了?”
“快,快二二十年了。”吳田心頭一震。
“這麼久了嗎”楚家夫人的聲音冷漠到讓人打顫,“吳管家,我一直對你不錯吧?”
“給了你產業,讓你娶妻生子,對了,吳飛還好吧?”
“夫夫人”
吳田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隻見他臉上陰晴不定,連番變換後,突然變得異常堅定:
“夫人放心,百原書院膳堂下毒一事,是我吳田一人所為,跟夫人,跟楚府,沒有任何關係!”
他頓了下,微微抬起頭:“還請夫人放過飛兒。”
幕簾內是短暫的沉默。
接著,一道幽幽歎息傳出來:“去吧。”
“謝夫人。”
吳田失魂落魄的離去。
幕簾內,楚家夫人靠在臥榻上,原本雍貴的麵容被從未示人的惡毒替代。
哪怕吳田去頂罪,也絕無可能讓刑防司不調查楚家。
一旦刑防司調查楚家,那她
這位夫人坐起身,一腳踢向跪在地上婢女,很用力,婢女翻了幾個跟頭,一聲沒敢吭。
“告訴鄭西關,楚家大難,少主有難,他必須出手!”
“是是”小婢女躬著腰離開。
翌日。
“嗬嗬,楚家以為隨便派個下人來頂罪,就能撇清關係嗎?”
林真武,邵鵬舒看著眼前之人,厲聲斥問:“吳田,我知道你受人指使,告訴我,是誰讓你下毒,要毒誰,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