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即是培養我們治理一方的才能,包括的範圍是最廣的,如治理地方,斷案,發展農業、鍛造業,提高地方繁榮等等,都算是政。”
“史,簡單說就是曆史,記錄曆史,研究曆史,從中總結先輩智慧,經驗教訓。”
“禮,禮樂,包括琴棋書畫,禮儀,製度等,還有私塾,書院這樣地方的管理,像《詩政兵法》,就是禮部主導的。”
“兵法則包括排兵布陣,以及練武兩個方麵。”
“總的來說,政,史選擇的人最多,因為若是通過縣考,那就有很大幾率當文官、吏員,我就選了政和史。”
“其次是史,禮,可以參與到地方政策的建設等事情上麵,同樣可以大展手腳。”
“關崇選的得就是史禮。”
“至於兵法”陸顯眼中閃過異色,“因為兵法分為學習排兵布陣和練武兩個方麵,所以選的人很少。”
“這是為何?”楚銘猜到什麼,但還是問了一句。
“楚兄,”關崇插話道:“能來書院的,都是通過院考的童生,九成九是希望未來成為治理一方的官吏或是文人雅士,又怎會喜歡打打殺殺的。”
陸顯這時候也說道:“選擇兵法,不僅要學習排兵布陣,還要去刑防司練武,讀書和練武,兩件都是非常耗時的事情,很難兼顧到,到最後,很大可能就是文不成,武不就,不上不下的。”
說完,兩人都期待的看著楚銘:“楚兄有選擇了嗎?”
楚銘垂下目光,心中沉思。
《詩政兵法》他已經看完兵法、政冊部分,史冊部分也看了一半左右,要不了多久,整本《詩政兵法》,五冊內容,都會記在他腦海裡。
於他而言,選哪個都差不多,隻要能進入大溱王朝體係內,接觸到尋常人無法接觸的東西就可以。
“能多選嗎?”思索片刻,他抬頭詢問。
“多選?”陸顯目光微變,“楚兄什麼意思?要選四冊?”
“可以嗎?”楚銘問道。
“不是不能,選幾冊其實都行,主要是縣考每次隻會考三門,多選沒意義,還會浪費時間。”陸顯回答。
“哦,是因為縣考啊,那沒事了。”楚銘又低下頭,慢慢吃飯。
“啊?”陸顯和關崇愣住,“楚兄這句話什麼意思?”
還要多選?
兩人心中暗暗猜測,卻也沒有再問。
又吃了一會,陸顯繼續說到書院測考的事情上:“楚兄,測考分為月考和半年一次的升院考。”
“月考顧名思義,每月都會考,算是一個階段的修習成果驗證。”
“升院考就是下院升中院,中院升上院的考試。”
“楚兄既然入了中院,那應該知道下中上三院的區彆吧。”
“嗯。”
“所以啊,每半年的升院考最是激烈。”陸顯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而且,我聽聞,下次的升院考,不再是以前的那種考試模式,而是在原考試的基礎上,再加上文鬥。”
說到這,關崇都好奇的湊過來豎起耳朵聽著。
“三院人數固定,想要升院,那就必須要擠掉他人,以往的升院考是按照最後分數排名高低,來決定誰在什麼院。”
“但新增的文鬥就不一樣了,我們童生自己可以選擇對手。”
“比如,”陸顯看向關崇,“關崇現在在下院,你就可以選擇我或者楚兄作為對手,文鬥比試的是對《詩政兵法》的掌握程度,比試結果會作為升院的一半參考分數。”
關崇眸子閃動:“我就是選,我也選弱的。”
誰弱?那自然是像楚銘、陸顯這樣,剛入院的童生,也就是這一批入院的童生中挑出最弱的。
判強弱的方式,那就是通過月考了。
“對,”陸顯突然有些激動,“你這樣想,其他人也會這樣想,為了升院,弱的肯定會成為目標。”
“像我,像楚兄,剛入院,肯定沒法跟那些早在書院內修習一年半載,乃至多年的老童生相比。”
“也不對啊陸兄,主考的是《詩政兵法》,但這書不是由禮部編纂出來沒多久,大家的一樣吧?”關崇想到什麼。
陸顯卻是搖搖頭:“《詩政兵法》確實是才編纂不久,但裡麵的內容不是,《詩政兵法》不過是將本就存在的五冊,精選重編,合訂到一起而已。”
說著,他轉頭看向楚銘:“楚兄,你我雖然現在是中院,但距離下一次升院考,隻有五個月,也就是說,我們隻有五個月時間留在中院,屆時,將會有很大可能落入下院。”
下院中,有很多童生在書院待了一年,乃至二年。
至於三年,很少很少。
百原書院最多呆三年,三年期間可以參加縣考,縣考合格者,會被送往西榮郡修習一年,然後就能真正展露自身才華了。
不合者,要麼留在百原縣或者下放到下麵的城鎮,做個私塾先生。
特彆差的,那基本上是吃不上大溱王朝的官飯了。
“哦。”楚銘不以為意的吃著飯。
“楚兄不急嗎?”陸顯問道。
急?
楚銘頓了頓,平靜回答:“挺急的。”
但他急的,跟陸顯急的不是一個東西。
他急著把《詩政兵法》看完,急著掙錢,急著推演優化功法,急著進文瀾齋看更多的書,急著處理掉楚家的事情。
至於升院問題應該不大。
陸顯聽著,卻是一喜。
急就對了,這樣他心裡平衡多了。
“楚兄,你來遲七八天,落了不少課,還有二十天,咱們進院的第一次月考就會舉行,要是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
“好。”
楚銘吃過飯,回到雲棲院,寧灝和梁元也回來了。
此時的梁元換了一身乾淨的儒衫,臉上的墨水也洗掉了,看起來甚至比寧灝還要書生一些。
“楚師弟去吃飯了?”寧灝和梁元兩人正挑個油燈,欣賞著那副墨跡已經乾了的山水畫,隨意問了一句。
楚銘低頭看向墨畫。
“楚師弟懂書畫?”梁元問道。
“不是很懂,但這幅畫筆墨精妙,線條勾勒流暢,墨色分明,山有氣勢,水似靈動。”楚銘目光落在畫上,一本正經的說著。
“哦?”梁元一聽,雙眼頓時放光,“楚師弟也覺得這幅畫很不錯?”
“確實不錯,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楚銘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