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抬眸看去,搜索記憶,有些印象,但名字那塊的記憶丟失了。
就像前世上班路上,突然被人攔住,說是你小學同學,還叫出你的名字,結果你把彆人忘記了
原主在小鎮上深居簡出,偶爾去鎮中心勾欄聽曲,隻認識幾個同輩之人,此人應該就是了。
來人注意力卻沒有在楚銘臉上,反而看向其身後的小巷子:“楚兄剛剛是從麥穀巷出來?”
“不是。”楚銘回道。
“那就好,這巷子可進不得,邪乎的很,楚兄要是想方便,喏,那個巷子,迎風巷,走到頭就行。”
少年說著,表情突然奇怪的看向楚銘:“楚兄,我看你額頭冒汗,腳步虛浮,病還沒好?”
“你知道我生病了?”楚銘反問道。
原主大病一事,知曉的人很少很少。
“楚兄不是三天兩頭生病嗎,我爹經常去你家,我能不知道?”來人說著,直接伸手搭在楚銘肩膀上。
“不是,楚兄,你那是什麼眼神?上次那場大病,腦子都生壞了,怎麼感覺沒認出我?”
“”楚銘沉默,總不能說真不記得吧。
“我爹,給你瞧病的郎中。”少年說道。
“還想不起來?得,遊記《劍葫行》總記得吧,楚兄從我這買走的。”
“不是,你還不記得?行行行,黃陸,我叫黃陸。”
“哦,是黃兄”楚銘中途想應一下的,奈何對方一句接一句的,根本不給插話的機會。
“啊?黃個屁哦,楚兄這腦子看來是真壞了,肯定沒好好吃我爹開的藥,不然早好了才對,我是陸黃,不是黃陸!”
“”楚銘頓時無語:“給我脈診的郎中,姓黃吧,你爹”
“嘿嘿,看來楚兄有好好吃我爹那些藥,腦子沒壞。”
“我爹的那些藥,甜得很,要多吃,多吃才能好得快。”
少年拍了拍楚銘肩膀,突然壓低聲音道:“其實我更喜歡陸姓,你知道為什麼嗎?”
楚銘配合搖頭。
“因為這次私塾院考的監考先生,就姓陸。”
“我要是跟監考先生一個姓,說不定能嘿嘿,你懂的,加點好感分什麼的”
這是什麼奇葩腦回路?
楚銘眉梢微微聳動,假裝疑惑問道:“私塾院考?”
黃陸一看楚銘不知道的樣子,小眼珠子轉動,頓時下巴揚起,神色自傲道:
“楚兄孤陋寡聞了吧,少看點遊記和勾欄聽曲點吧,楚兄應該跟我一樣,文能詩書、兵法,治理一方,武能腳踢”
楚銘硬著頭皮聽著對方一路天花亂吹之後,終是得到關鍵信息。
私塾院考將在十日後舉辦,鎮上十六歲及以下,在院考前去私塾報繳納一兩銀子,都可以報名參加。
“楚兄今年也十六歲了吧,要不要去試試?說不定院考內容是《劍葫行》遊記觀後感,論何時勾欄聽曲最為妥適,也是有可能的。”
黃陸越說,姿態越高,甚至開始不自覺陰陽起來了。
楚銘瞥了一眼這家夥,就這癲言癲語的架勢,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吃其老爹的藥材搞得。
私塾門口。
楚銘繳納一兩碎銀,黃陸看著,臉都快笑僵了,全然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嘿嘿,楚兄,你可知我為了這次院試,苦讀詩書多久?”
“兩年半?”
“咦,楚兄怎麼知道?”
“瞎說的。”
“哈哈,我爹天天給我吃補藥,兩年半努力,我定能考個好名次!”
“對了楚兄,看在你即將給我墊底的不是,看你臉色蒼白,身體瘦弱的份上,下次我老爹開藥,你報我名字,打折。”
你?
算了吧,一兩變二兩是吧?
楚銘找了個借口,擺脫此人,原路返回,小珊遠遠地就捧著碗清水迎上來。
“少爺渴了吧。”
“有點。”
楚銘喝了大碗水後,先是在院子裡練習了一會【摑風掌】和【虎莽勁】,等到方管家回來,一起用過晚飯後,便繼續讀書。
翌日如常。
在小珊的一陣擔心後怕中,楚銘結束一天的練習。
第三日。
楚銘早早起床,繼續肝進度。
傍晚時分,大成【摑風掌】的進度肝到‘76’,【虎莽勁】進步比較大,突破小成至大成,進度‘13’。
【讀書】同樣沒有落下,昨夜挑燈夜肝,進度來到‘37’,第二本《經史集粹》看完。
柳鎮捕衙。
“兩位大人,麥穀巷發現一具屍體。”一名小差役上報。
“麥穀巷?”侯捕頭反應平淡,“確認身份了嗎?”
“確認了,是黑水幫的走夫,胸腔被扒開了,內臟消失,跟前兩次一模一樣。”差役恐懼說道。
“第三起了。”侯捕頭神色凝重。
一旁的方嘯微微皺眉:“侯捕頭,我去看看。”
昨日,侯捕頭還跟他談及過這個案情,沒想到今日就碰到類似事件。
麥穀巷。
方嘯和侯捕頭檢查著腐爛有些嚴重的屍體。
“方老哥,看出什麼了嗎?”侯捕頭捏著鼻子問道。
方嘯緩緩站起身,聲音低沉道:“傷口有明顯的齒印和利爪痕跡,初步看是野獸所為。”
“但胸腔內部除了內臟消失,其他地方完整,又不太像是野獸的習性。”
野獸不可能隻是扒開胸腔,吃掉內臟。
侯捕頭點頭道:“前兩具屍體也是如此。而且,柳鎮雖然不大,卻有城防巡邏,野獸基本上進不來才對。”
“連續作案,不留任何皮毛痕跡的幾率更是微乎其微。”
“”
柳鎮,西街儘頭,小院門口。
方嘯和侯捕頭並肩而行。
“方老哥,明日要去捕衙早一些,上頭派了人來,畢竟死了人,咱們抓不到凶手,表麵工作還得做一下。”
“好。”
方嘯打開院門,正好看見楚銘在練習【摑風掌】。
“嗯?”侯捕頭目光穿過院門,眼神微微變化。
“方老哥家的小少爺,不是體弱多病,時日不多了嗎?”
“怎麼還?”
“方老哥,你故意的?”侯捕頭低聲問道。
“什麼?”方嘯神色平靜。
“沒什麼。”侯捕頭嘿嘿一笑。
方老哥不愧是虎甲軍出來的,夠狠的。
根基受損嚴重,胡亂走動就是在消耗僅存不多的生機,更何況是做一些耗費體力的動作。
“也許是想讓那位小少爺早些解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