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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明鏡宗的武脈真功,唯有真傳弟子才能學習,能夠以一炁化眾氣,掌握靈煞的性質變化,也是日後明鏡宗鎮宗大神通中‘都天造化神鏡’的前置。
安靖當初在看見的第一時間就掌握至‘一瞬三變’,抵達形似之境,如今細細鑽研,借著體內五神異幾近於圓滿,且有‘承天德’與‘天地根’這等原本就講究‘精氣變幻,強健**’的神異,迅速將其推進到了接近六變的地步,已經算是接近大成。
而在素靈洞內,安靖在這種金係地脈修行,太白皓靈神禁的進度也是一日千裡,再加上安靖與白輕寒共鳴月煞與金煞,更是讓他將太白皓靈神禁的進度完成了‘腎雀陰’,第七禁‘脾非毒’也幾近於完成。
腎乃人體欲精之源,而脾乃煉血之源,配合安靖的‘天地根’,建木,扶桑與不死樹三靈根以脊柱為天柱樹乾,蔓延諸多‘承天德’之經絡,纏繞五臟六腑,將內外熔煉為一體。
接下來最後的‘膽伏矢’,乃是最關鍵的‘意誌’。膽,人精神之本,人無膽便是庸俗,鑄就這一禁,便可全七魄,凝練命魂為一顆太白星,懸掛於魂魄之頂,貫穿天地生死玄關,內外交加下,性靈命炁開始融合。
“太白皓靈神禁也煉氣高階了。”
消化悟道所得,安靖身邊擺放著截玉鋼還有大量被汲取了兵煞金煞,如今化作一堆廢鐵的鐵騎武器。
睜開眼,安靖的身體素質提升並不大,畢竟**本身已經第三境武脈,第二境內壯的手段再怎麼神妙,也不可能提升太多。
但是,他的精氣恢複,血氣運轉,**再生,心神堅定程度正在全方麵的提升。
作為白帝傳承,太白皓靈神禁並不是單純的煉體功法,而是以煉體為手段,以法禁煉器之法為根本,以不壞不朽為真意的帝君級功法,它提升戰鬥力很快,但根基也很穩固,隻要修行者自己不打算走歪門邪道,那到最後自然是全方麵發展。
最近這段時間,臨江城和斷刃山周邊,局勢也有一些變化。
首先,便是安千山隨著鐵黎那邊,被俱廣王用靈石和靈鐵贖回的武軍歸去了——安靖留給了對方一批無人機,一批建設用的設備,一個小型太虛法器,還有兩台偃傀與相應的靈石。
對於如今的安靖而言,這些資源其實都不算什麼,但對於安千山而言,這些來自天元界,用來在危險無比的妖魔荒野上建設陣地堡壘的器械,對於周邊的鐵黎部落而言簡直是降維打擊。
對於大辰來說,這些可能不算是什麼,可在塵黎,哪怕安千山一個人,也能依靠這些器械輕鬆起家,建設出一個中大型部落。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的實力實在是太弱,安靖對此也沒辦法,哪怕是傳授給自己老父皇天法後土法,對方入門的也相當慢,這個天賦說實話真的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了,安靖尋思自己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天賦最差的災劫之子似乎也比安千山好許多。
就連沈慕白都認為,安千山這是透支了自己的所有武道天賦,將其轉移給了安靖。
而除卻這些被贖回的俘虜外,逃入餘江城中的鐵騎沒有一個能出來的。
這就是相信天魔的下場——安靖不相信這些鐵騎看不明白他們軍勢內有天魔相助,但他們戰敗後還是不願意投降,天真地覺得自己可以逃回安全的地方。
殊不知,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不會殺俘的安靖降軍營。
而就在安靖太白皓靈神禁有所突破之時,素靈洞的中央,原本沉睡,正在恢複的無垢木蘇醒了。
它一蘇醒,便向安靖傳遞了一個‘就是現在!’的感覺,經過數個月的休養,它已經初步從孕育劍蓮的虧空中恢複過來。
“時候終於到了!”
而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刻的安靖眼睛一亮——他之所以一直都在素靈洞閉關,除卻此地的確方便修行金屬功法外,也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進入素靈洞地下的地脈封印,尋覓伏邪的碎片。
實話實說,臨江城,斷刃山,乃至於其他的東西,都是安靖可以拋棄的。作為七煞天命持有者,安靖很清楚,自己最大的資本就是自己的天賦和命格,而最需要的東西就是時間和空間。
將自己鎖定在臨江城,不過是‘九黎兵主’命格的偽裝罷了,隻要他能得到伏邪碎片,能提升安靖穿梭異界的速度和頻率還有留存時間,那哪怕是在懷虛界舉世皆敵,安靖都不怕。
當然,安靖也沒有非要舉世皆敵的想法和非要讓他舉世皆敵的手下與小弟,所以能多吃一口懷虛的資源也是好事。
無垢木通體銀白,原本枝乾萎靡收縮,收攏化作了劍蓮的基座,而如今它的枝乾舒展開來,有些像是安靖前世曾經見過的‘青銅神木’,但是更加寬大一些。
此刻,它的枝乾上隆起了一顆顆規整無比,宛如水晶晶簇般的芽胚,淺金色的光暈在其中蔓延且不斷增強,構成了一個無比複雜的陣法陣勢,肉眼可見的靈煞流沿著陣勢構成了一個又一個玄妙的符文,與整個素靈洞呼應,讓整個靈地洞窟都在輕微地震動,宛如一頭碩大無朋的巨獸正在輕輕呼吸。
隨著素靈洞的呼吸,無垢木周圍的時空開始緩緩扭曲,將這株難得的靈木隱藏進地脈中樞的‘秘境’——足夠強大的地脈能夠在現界與幽世的夾隙中,製造出一個同時位於地下和幽冥的地脈空間,那便是所謂的秘境,也是大辰諸多城市地脈法陣所在的時空。
某種意義上來說,整個幽世便是懷虛大天地倒映出的秘境。
無垢木這等天生地養的靈脈核心神木,本就應該位於秘境中,隻是朔月影為了進階顯聖,自己占據了那個空間,反而將無垢木扔了出來。
不過,它多少還不是魔道妖靈,並沒有徹底毀掉無垢木成全自己,也沒有取走素靈劍蓮,還是留了無垢木複歸正常的機會。
而就在無垢木複歸原位時,它也拉了安靖一手,讓安靖也隨之進入了地脈空間。
奇怪且不奇怪的是,這片地脈空間如同大辰地脈中樞那般,是有人工修建痕跡的。
進入地脈空間後,安靖來到了一個由大塊玉青石壘砌,用白金封縫的宏偉殿堂前。
這殿堂是如此巨大,屹立在空曠的地脈空間中,由一道道近乎實質化的金色虹暈環繞,以至於人都感覺變得渺小起來。
無垢木與安靖分開,因為它是地脈中樞靈物,一進入就回歸中央,而安靖作為來客,出現在的區域位於殿堂下方。
眼前的青玉長階一共一百零八層對應天星之數,一道道星光若隱若現,從階梯處延伸至殿門,
玉階兩側,齊齊豎立著一根根盤龍柱,柱上有一條條張牙舞爪的龍蛇,而柱上插著刀、劍、槍、矛、斧、鉞等兵器,它們半埋在盤龍柱上,貫穿了柱上纏繞的龍蛇,將它們釘死在原地,構成了一個百兵屠龍大陣。
這些兵器昔日定然都是法器,每個用材都相當講究,不過或許是因為太過久遠,即便是靈鐵塑造的法器也都腐朽。
但縱然是腐朽,它們上流溢而出的冰冷煞氣仍然讓這一條路變得肅殺無比,每向前走一步,恐怕都要承受千刀萬剮之痛。
之所以說是‘恐怕’,是因為安靖修行太白皓靈神禁,又是七煞天命,這些煞氣對他的傷害約等於燙了一點的溫泉,甚至有種回歸家鄉的舒適感。
“好強的封龍陣!”
路上,伏邪驚歎道,卻也提起戒備“安靖,這裡不一般,瞧這殿堂,白玉琉璃頂,金邊盤龍柱,百金百煞兵,大殿本身由三百六十五根龍血鬆作為主體構成,就連殿堂欄杆上的漢白玉雕塑都是一頭頭金翅大鵬……龍王被鎮在這,都要脊鬆筋軟!”
“看來還真就是封印‘苦寂’的所在地。”
安靖還記得,德王說過,那尊名大天魔苦寂原身就是一頭半妖冰螭,原本實力平平,入魔後反而功力大增,但最後還是被天劍所斬“不過苦寂應該隻是半妖吧?封龍陣會不會效力不夠?”
“你想太多了。”
伏邪搖頭“封龍陣封龍,不是因為對龍有特攻,而是因為它效力強到能封住龍,至於其他真靈,隨便用個什麼普通的陣就解決了,壓根用不上封龍陣。”
“居然如此,難怪……”
安靖恍然。
他已快踏入殿門,此地因為不像是懸命穀那邊,被一次大洪泛濫侵蝕過,封印保存的十分完好,大殿雕梁畫棟玉柱金梁,且有一絲絲若隱若現的煙氣彌漫,宛如位於憑虛流雲之處。
“金凝水。”安靖注意到,地脈大殿周邊金氣極其厚重,所以也凝練出了相當濃鬱的水汽,所有東西,無論是玉石階梯,還是大殿牆壁上的藤蔓,盤龍柱上都覆蓋有一層濕潤的水光,而大殿側方也的確有不少浮動著銀色蓮花的蓮池,與素靈劍蓮有些相似,但隻是普通的銀蓮靈材。
而這水又生木,在大殿四周又生出了一圈圈半金半木的藤蘿小樹,大概是無垢木的近親,安靖感慨“簡直是一個小洞天福地啊。”
“畢竟是上古道宗的封印所在之地。”
伏邪倒也不奇怪“就如懸命莊深處的祭祀山穀一樣,不過懸命穀的地脈空間顯然已經快要失效,顯化在了現實,而斷刃山這邊的還能隱藏在太虛夾縫中,保存相對完好。”
跨過一百零八級玉階,殿門緊閉,若是不打開,安靖就無法進入其中,但在打開前,他微微皺眉。
“我這開門不會直接把封印解開了吧?”
雖然這座地脈中的封印大殿極儘華美精致之極,但還是給人一種怪異的死寂感。考慮到朔月影都已經被魔氣侵蝕入骨,不得不蛻變四次蛻去魔氣,安靖還是謹慎地拿出了自己的防煞法器,催動清靜劍觀,鼓起太白皓靈神禁,甚至讓伏邪看著天玄真符,局勢不對,就立刻催動祛除魔氣。
“應該不會。”伏邪回憶了一下,然後搖頭“這大殿本質上是一個象征的‘鎮’,大殿如山,殿中兵便是山生金,而金凝水,水衍木,便是大殿周邊的水池與藤木,故而這大殿內應該有一團‘丹火’,構成完整的五行輪轉。”
“而這大殿以現世之材所建,乃是陽,而它位於幽世地脈夾縫,乃是陰。彆說是你把門打開了,你把這地方炸了,剩餘的陰陽五行之機也能維持平衡,甚至在一段時間後再次凝結出一座靈山,仍然有封印之效。”
“行。”
安靖還是相信伏邪的,在做完全套準備後,他推動殿門。
在這一瞬間,隻能聽見冰寒狂風淒厲的哀鳴。
打開殿門的刹那,安靖就察覺到了不對,大殿外側看上去一切完好,但內側彆說是伏邪說的‘丹火’了,裡麵似乎擠壓了一整個暴風雪,即便是安靖的修為,都被這比霜劫暴風還要恐怖的寒風吹飛,濃鬱無比,宛如黑煙的魔氣從中息吹而出。
不過,伏邪也沒說錯——漆黑的魔氣順著寒風想要湧出,卻被外界的百兵拜煞鎮龍法陣給壓了回去,陰陽五行之光化作虹彩,硬生生地堵住了這些想要外溢的魔氣,甚至將它們緩緩消磨磨滅,令一切複歸完好。
“果然,封印已經出了問題。”
被魔氣直接吹飛下台階,安靖撐著防煞立場,再次走到殿門前。
他有幽鱗內甲抵禦,倒是沒被這魔氣侵染,而在寒風消去後,他看向大殿內側,不禁搖頭“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啊。”
大殿內部,並非是常人想象的各種精美裝飾亦或是封印陣紋,而是各種奇特的靈金礦脈與樹根般的隆起,化作為一個三維的陣法,它是如此自然而然,以至於安靖一眼就看出它是一種‘妖陣’,亦或是說,用假山盆栽之法,用人造景觀還原構築出的天地靈脈。
可是,這一切都被帶著黑色汙濁煙氣的冰霜覆蓋,侵蝕了,令原本的自然大陣顯得極不自然。
而在它的中央,是一個由靈木所化的燭火燈台,燈台中有明滅不定紫青色的‘丹火’正在燃燒,但已極其微弱,時隱時滅,快要徹底熄滅。
即便如此,它也流溢出絲絲縷縷的光暈虹彩,令周邊時空都顯得錯亂起來,構成了四象八卦之景。
而就在這燭台後,無垢木被凍的發出了‘好難受’的感覺,在它的上方,一片銳利明亮,銀青色的劍刃碎片懸浮在半空,被這紫青色火光籠罩,似乎正在沉睡。
【伏邪碎片】
伏邪的碎片就在此地。
“兜率火都快熄滅了?!”
看見這一幕,伏邪比起自己的碎片,更是驚訝快要熄滅的火苗“這等造化仙火,化太虛之空無為存有,理應永恒不滅,永恒不熄——被封印的苦寂還有這等威能?”
本質上,伏邪和安靖都是同一種人,他們出劍之前會謹慎小心,準備好一切,但在出劍之後就一往無前,出鞘之後必取敵首,斬敵見血。
事情有異常,哪怕是自己最為渴望之物就在眼前,他們也不會有絲毫動搖,而是冷靜地思考局勢。
“這背後肯定有秘密。”
伏邪陷入沉思,即便是自己的碎片就在前方也沒有激動“你可彆因為這火焰快熄,又沒有什麼威壓就小覷它,這造化仙火不傷人,看上去也平平無奇,實際上卻可以煉化虛空,憑空彙聚出靈氣來。”
“若是放在地脈中,地脈也會逐漸壯大,甚至催發出靈性,化生地靈神龍;若是放在天海中,便是天生二日,養育眾生,化生紫氣金烏!”
“若是放在丹爐中,都不需要外來的靈脈催動,自然而然就能煉化出最好的丹藥,沒有絲毫煙火之氣。”
“嗨,伏邪你自己不也是永恒不滅,永恒不朽嗎?”
聽伏邪描述,安靖倒是的確多看那仙火一眼,有些想要,但他看得很開,這東西是封印的一部分,再好他也不會拿走“你都腐朽了,人仙火熄一下也不奇怪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隻能說天魔的手段,我們迄今為止還沒有完全勘明。”
伏邪歎了口氣“我看了一下,封印雖然出了差錯,但短時間呆著沒問題,先看看我的碎片,有我在,你不會被大陣阻攔,而我隻要不先融合,封印也不會有問題。”
假如隻是單獨的封印亦或是單獨的魔氣,安靖靠近都靠近不得,但好就好在無論是封印還是天魔都在互相對抗,達成了近乎於互相抵消的效果,以至於安靖這個半武脈都能隨意行動。
他走上前,封印感知到了伏邪的氣息,便自然而然為他分出一條路,安靖越過兜率火時,體內的‘天地根’微微震動,似乎很是親近,但安靖知道現在不是在乎這個的時候。
因為伏邪碎片就在眼前。
這片伏邪碎片乃是劍尖,懸掛在兜率火之上,周邊有靈光虛影,幻化為日宮,月殿,五方鎮碑,八方闕台,更有靈台懸閣之景,周邊太虛靈紋錯落交織,憑虛生煙,孕霞幻虹,形成一層朦朧不定的混元一炁圓罩,一看便知是仙家最重最關鍵之鎮物,比起懸命莊的碎片待遇不知道好多少。
“終於要搞定了。”
在伏邪的指示下,安靖取出其本體,已經脫去不少鏽跡的劍柄開道,沿途的所有禁製和幻影都消散,安靖幾乎沒有花費任何力氣就來到其之前,然後探出手,嘗試觸碰。
就在這時,如懸命穀一樣,伏邪的碎片在安靖靠近的瞬間立刻綻放光芒,但這次,因為安靖將伏邪本體取了出來,所以它並沒有飛向安靖的額頭,這銀青色的光暈猛地凝練起來,然後朝著安靖手中的伏邪本體飛馳而去。
嗡——斷劍虛影閃動,安靖隱約之間,似乎看見了一柄造型古樸,劍身修長的幽玄長劍,其色清,其刃玄,其劍身朦朧,宛如雲霧,亦如冰雪。
純粹的煞氣殺氣一閃而逝,繼而化作了最為凝練的降魔伏邪之意,空寂之寒從中沁出,就連太虛都要被斬破粉碎。
握著這柄神劍,安靖甚至有一種自己就是昔日那九天之上劍斬天魔之劍仙的錯覺——但他並不是。
僅僅是一瞬之後,安靖便看見,伏邪碎片旋轉了一圈,飛回了兜率火上方,而伏邪劍柄中的伏邪本體也沒有說話,維持著沉默。
“怎麼了,伏邪?”
安靖也知道這時候不該沉默,他追問一句,而伏邪如夢初醒“沒有……還是沒有記憶……但是這次不一樣!”
“安靖,我的記憶的確被奪走了,被天魔奪走——但是,苦寂還沒有來得及將我的記憶轉移!我的記憶還在這裡!”
這一次,伏邪激動了起來,祂其實已經做好了自己的第二個碎片還是沒有記憶的準備,但斷刃山和大概率早就出問題的懸命穀不同,這裡的封印仍然完善,即便是它的記憶被竊走,卻還沒有來得及轉移。
“就在這裡,這裡的下方!在被封印的魔氣之源那邊!”
安靖順著伏邪的指引,看向地麵,他眉頭緊皺“但是……這裡已經是地脈空間了,再向下就沒有路了。”
“不是地脈空間的下麵,是斷刃山的下麵,現實世界!”
伏邪察覺到安靖的誤解,解釋了一句,但其實也沒差多少,安靖麵色有些為難“可是現實世界也沒有路啊——素靈洞下麵是實心的地脈,要挖倒是沒問題,但要挖多久,會不會把魔氣之源也挖出來?”
“唔……”
伏邪沉默了下來,祂也明白這件事比較困難,得從長計議“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收我的靈魄吧。”
“反正這封印隻是以我碎片上的先天不滅本質為核心,維持封印大陣,靈魄反倒是無關緊要之物,我取回靈魄,就能增進穿梭太虛之能,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好啊!”安靖也鬆了口氣——能增長太虛穿梭能力的話,那他大可以多待在臨江城這邊,反正他可以在天元界購買資源學習術法,真的要學明鏡宗真功也有塵隱子始祖遠程函授,不耽誤他修行。
但是,無論是安靖還是伏邪,可能都因為閱曆,亦或是不願相信,故而下意識地忽視了一件事。
這懸掛在封印大殿中央的伏邪碎片……雖然可解釋為‘封印的核心’。
但亦可解為‘真正被封印之物’。
當伏邪的本體出現在封印大殿的中央時,一種征兆,一種契機,一種……超乎尋常的信號。
它便隨著冥冥中無形的震蕩,以斷刃山為中心,傳遍整個天地。
【伏邪……】
斷刃山地底。
幽邃黑暗,被北疆無垠荒野,無儘群山鎮壓在下的存在,緩緩睜開了眼眸。
古老的,孤獨的,漠然的,絕望的,彷徨的,死寂的……
六顆多瞳的冰藍色龍眸於大地深處,最為深邃的地脈陰影中亮起。
祂發出長吟,故而在這一瞬間,激烈的地震發生在以斷刃山為中心的萬裡廣袤大地之上。
群山在震蕩,荒野在顫抖,深邃巍峨的山影在劇烈的震蕩中破碎了雲影,衝天而起的寒氣與劍氣撕碎了霜劫的陰雲,就像是有什麼沉眠在大地深處的巨神正在掀開自己的被褥,甩開這個曾經壓製祂的土石岩山,將自己偉岸的身軀再次展露於人世。
所有驚愕無比不知所措的人們驟然被溫暖的陽光所覆蓋,卻又為這超乎想象的地動而感到滿心冰寒。
“龍!”
此刻,塵隱子的神念虛影麵色大變,他一飛衝天,從高空俯瞰整個斷刃山脈,愕然道“難道說,不是碎片……苦寂當年的屍骸就在此地?!”
此時此刻,隨著近乎天崩地裂的地動,整個斷刃山脈連帶周邊的餘江,勾勒出了一條修長無比的龍影——但是,在這龍影的首級之處,卻有一把‘斷刃的碎片’貫穿了它的頭顱,將其釘死在原地!
劍的碎片貫穿了龍的額頭,顯露在地麵的便是斷刃的一部分,地底的便是巨大的龍影龍脈,整個餘江和斷刃山脈都是龍脈顯化而成。
而以其為中心,蔭蔽山便是這龍跌落在一旁的龍珠,臨江城便是龍破碎的逆鱗,而餘江城便是龍的脊椎!
這三座城池與斷刃山和餘江,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天地大陣,將龍之虛影死死鎮守在原地!
而若是安靖看見這一幕的話,他就能發現,仙劍釘死龍影的形象,與他在封印大殿盤龍柱上看見的百兵百煞之陣一模一樣!
但是現在,理應被永遠封禁,太古紀元的古老龍魔卻睜開了眼眸,祂不知是憤怒,還是歎息,令長吟響徹天地。
【伏邪!!!!】
“好,果然,那神命身上的就是伏邪!”
餘江城中,諸多房屋倒塌,就連城牆都搖搖欲墜,已經從沉睡中蘇醒的冰螭頭頂,‘真魔使者’的虛影飛起,俯瞰著地動山搖的斷刃山脈周邊,長舒一口氣後發出大笑“這就是最後一次機會!”
連續敗北,它本應拿臨江城和素靈洞中的封印無可奈何,但它還是可以賭最後一次——隻要那安靖夠強,隻要那安靖真的是伏邪的宿主,隻要那安靖還想要讓伏邪‘複還原本’……那他們就必定會觸發大陣,引動苦寂蘇醒!
雖然那隻是回光返照,被徹底鎮封前的本能,但隻要利用好,就足夠它們完成計劃!
“但,這安靖的實力也太強了——他居然真的得到了伏邪的認可,而且開始收集碎片?”
真魔使者陷入沉思——這可不是一般神命就能辦到的事,甚至就連曆代天命都沒有辦到……懷虛天道居然已經恢複到了這個地步?難怪大劫將至!
此刻,即便是在神京,也能察覺到,北疆深處,有劍氣交雜魔氣一同升騰入天,而衝天劍氣最終還是掙脫破開了魔氣,與那極北冰原處的天魔劫兵‘霜劫’遙遙呼應!
“好!”
察覺到這一切,原本還在奔走的忠王也抬起頭,看向北方,眼睛一亮“德王說的果然不錯,兵主乃是應命應劫,鎮霜劫而來!現在正是時候!”
沒有絲毫猶豫,他身形消散,幻化為光。
不僅僅如此。
“出問題了?!”“這個氣息?”“什麼?”
無論是德王,還是顧雲止,亦或是極北冰原處,正在大戰的諸位純陽和真魔教大天魔,也都察覺到了斷刃山周邊的異動,但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但卻有一條蛇不一樣。
“終於……來了嗎?”
瀚海魔災深處,一條純白的素靈白蛇隱匿於一團漆黑的毒氣煞雲中,注視著遠方那造就了魔災,將幽世太虛都完全撕扯開的巨大淵洞。
這白蛇頭生兩個小角,已隱隱是龍的模樣,它看向北方,心情複雜“雖然很對不起,但我也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可以看見,這白蛇左側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漆黑的,宛如天魔般的淵洞,它竭儘全力地壓製,但也隻是能維持不擴散。
但現在不是遲疑的時候——趁著遠方的魔氣之源再難侵蝕自己,借自己的軀體奪舍重生,前素靈洞大妖王,斷刃妖將朔月影深深吸了一口氣,頭頂浮現出一顆妖丹,而這妖丹衍化萬千,似是從鴻蒙爆發,創始萬物,形成了一片遼闊無垠的朦朧天地。
而現在,這朦朧的天地卷動滿天流雲,化作一柄橫掃天幕的雲幕天地長劍,橫亙於天地之間,宛如地平線那邊無垠無儘。
緊接著,它便卷動這似乎分化了天地的雲幕長劍,便徑直朝著魔災的源頭,那正源源不斷吞吐著巨量天魔魔物的淵洞,一劍斬去!
【我斷刃白蛇朔月影,今日劍斬魔災,欲償還因果,大天顯聖,證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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