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大致就是這樣,我們現在站的二層,除了有院長室和公共衛生間外,還有一間公共活動房,為了讓老人們在陰天不能戶外時也能有較大的活動空間,公共活動房裡除了有餐廳,音樂角,書報角和電視角外,還有綜合休閒角及舞蹈角等等。除了這三套房間,二層就隻有一些護工的臨時休息間了。再上麵的三到五層除了每層都有一套衛生間外,就都是老人們的單間套房了。護工有時和老人住在同一個房間,有時是住在二層。這裡的每棟樓都有電梯,所以如果碰到緊急情況,增援哪棟都會很便捷。”王蜀楠邊說邊領著兩人向二層其中一間門上刷著綠漆的房間走去,“我帶你們去公共活動房看看。”
一走進公共活動房,董鏘鏘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牆壁全都刷成視覺上最舒服的淡綠色,透過高大通透明亮的窗戶可以一眼看到庭院裡的綠植和更遠處的風景。即使在夜裡應該也能看到室外的環境。
簡潔大方的北歐風格的木製白色家具看起來就賞心悅目,給人一種溫暖舒適的感覺。
“那我們今天就在這屋裡工作嗎?”董鏘鏘問道。
“不,剛才芭芭拉說,你們要在這裡工作一周時間。雖然每天隻有四小時,但她希望你們能多了解一下這裡的情況。所以這幾天裡,你們每天的工作內容應該都不固定。”
“那今天的內容是什麼?”董鏘鏘迫不及待道,“快點告訴我們吧。”
“對你們這樣的新手來說,養老院不會一上來就把幫老人洗澡換尿布幫上廁所這樣重體力的護理工作交給你們。你們第一天的工作,主要還是以習慣工作環境和內容為主,同時完成一些相對輕省的活兒,比如刷碗洗盤子,打掃房間,收拾公共衛生間,掃地拖地等等。”
“這樣確實合理。那我們今天就先刷盤子好了。”董鏘鏘扭頭看了眼佟樂樂,小聲道,“咱倆一起做,我來做,你看著就好。”佟樂樂沒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窗外。
“那好,你倆跟我來吧。”王蜀楠把兩人直接領到了1號樓的廚房工作間,看著幾座落得和小山一樣高的、幾池子的各種大小的盆盤碟碗刀叉餐具,董鏘鏘咽了咽唾沫:“這麼多?”
董鏘鏘的吃驚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幾座“小山”加起來說有大幾千個盤子也是有可能的。
“這還隻是早上的,你必須趕在中午開飯前把它們全都刷出來。”王蜀楠微微一笑,“當然,你也不要太擔心,這裡有一種叫做‘洗碗機’的機器能提高你的工作效率,助你一臂之力。”
她走到一排不鏽鋼的金屬櫃前,用手在其中一個櫃子的不鏽鋼按鈕上輕輕一按,金屬櫃的閘門緩緩落下,露出裡麵的不鏽鋼金屬架。
“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往裡塞吧。”董鏘鏘說著就挽起袖子,準備開練。
“雖然這裡有八台德國洗碗機,它們洗得很快,也很省水,還能高溫消毒。但這並不代表它們沒有缺點,比如,一台洗碗機一次能洗的餐具數量是有限的,你需要等一撥洗完後再洗下一撥。而且對有些油漬來說,因為角度的關係不能一次完全洗掉,所以需要配合人工的目測檢查。”王蜀楠頓了頓,“也就是說,除了機洗外,如果你想在中午前刷完所有碗,還必須要手動洗很多才行。”
“手動……洗幾千個?”董鏘鏘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你如果沒其他問題,我就帶她去下一個地方了。”王蜀楠說罷看了佟樂樂一眼,她發覺這個姑娘似乎很內向。
“下一個地方?”董鏘鏘迷惑了,“不是我倆一起刷嗎?”
“當然不是啦,這些就是你一個人的工作量而已。”王蜀楠笑嗬嗬地說道,“我之前都是一個人的,你這麼大塊頭,肯定更沒問題。”
董鏘鏘被她說得很不好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蜀楠笑著一擺手:“那我教你洗碗機怎麼用。”
德國廚房家電的操作通常都是簡單易學的那種,沒用兩分鐘,董鏘鏘就熟稔了使用方法。
“這是我的手機號,如果碰到什麼問題就給我打電話。或者直接去5號樓的一層服務台找我也可以。”王蜀楠說話的語速很快,不知道是不是經常說德語養成的習慣。
佟樂樂自始至終也沒問什麼問題,沉默地跟著王蜀楠走出廚房。
董鏘鏘看了眼池子裡的盤子山,打開所有洗碗機的閘門,快速數出每個洗碗機裡能裝的餐具總數,然後分門彆類地把能洗的餐具都裝了進去。
王蜀楠剛才特彆提醒他,為了儘可能洗乾淨洗碗機裡每次裝載的餐具,每次最好不要超過洗碗機規定的滿載上限。如果每次洗隻是多一兩個碟子倒沒什麼,但如果每次多十幾二十個盤子,那整個洗碗機裡所有被洗餐具的乾淨度都會打個折扣。
等董鏘鏘把八台洗碗機裝滿,盤子山似乎隻是少了個山尖而已,還有四分之三的盤子靜靜地躺在池子裡。
董鏘鏘戴上手套,按下八台洗碗機的按鈕,悶頭刷了起來。
王蜀楠把佟樂樂帶到一層公共衛生間的工具房裡,指著牆壁上垂掛的刷子、拖布和地上的水桶,說道:“你今天上午就打掃這棟樓的衛生間吧,這個相對容易些。”
相對容易些的關鍵詞是相對,不容易的地方在於整棟樓的公共衛生間共有5個,特彆是每個衛生間裡都有一排無障礙馬桶,需要花不少時間才能徹底清理乾淨。
和佟樂樂交待完打掃衛生間的要求後,王蜀楠就離開了。
佟樂樂戴上手套,先把“正在打掃,請勿使用”的提示牌擺到衛生間外,然後開始一點點地清理起來。
衛生間裡除了掃地和拖地的聲音外,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由於每天打掃,衛生間裡也沒有太大的異味。
佟樂樂拿著抹布慢慢擦著不鏽鋼的無障礙扶手,腦子裡不知怎麼就想起自己剛到德國時的經曆。
兩年前她剛到德國,身上帶的錢也不多。每月扣了房租和保險後,也就剩下不到100馬克的生活費,日子過得很拮據,偶爾不上課又找不到工廠工作的時候她還會去商場給人彈鋼琴演奏。
但彈琴的工作也不穩定,時有時無,所以她也經常去旅館當清潔女工。
旅館清潔女工的活非常累,特彆是擦衛生間的浴房,佟樂樂經常擦完浴房後累得直不起腰來。
在佟樂樂的記憶裡,那段日子好像一直是灰色看不到頭的樣子。
現在,這些過往的片段就像是一顆顆珠子,被記憶這條線倏地串了起來。
擦著擦著,佟樂樂突然鼻子一酸,晶瑩的淚珠就靜悄悄地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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