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之名皇帝劉宏自然是不陌生的。這個出身潁川荀氏的後人雖然也算是少有才名,但這並不是劉宏驚訝的原因。他驚訝是因為守宮令屬少府,乃是掌皇帝用紙筆墨及尚書諸財用和封泥的官吏。而荀彧正是在祭祖前才剛剛被任命守宮令不久。也就是說,這荀彧可以說是他劉宏現在天天都能見到的人。蘇曜這度遼將軍府剛剛開府時,沒多少名士謀臣前去的趣聞劉宏還是有所了解的。這一次,他見蘇曜這般鄭重的獻上如此大禮,本以為他會借此要一些當世知名的大家或能人。沒想到,這蘇曜卻上來就指名要一個他身邊的小官,還吹的什麼極為敬仰,讓他多少有種錯愕的感覺。劉宏的目光在朝堂上掃了一圈,落在了站在隊列中角落裡的荀彧身上。這位尚不滿而立之年的守宮令身材高大,麵容清秀,氣質溫文爾雅,正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對外界的一切喧囂都充耳不聞。“文若,你對此事有何看法?”劉宏問道。荀彧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陛下,微臣以為,冠軍侯心懷天下,欲興教化於遼東,此乃利國利民之大計。若陛下準許,微臣願前往遼東,為推廣教化儘綿薄之力。”荀彧的回答讓朝堂上響起了一片議論聲。眾人都沒想到,這位剛剛上任不久的守宮令,竟然會如此乾脆地答應前往偏遠的遼東。劉宏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他點了點頭,道:“文若果然高風亮節,朕心甚慰。”“既如此,朕便命你即刻啟程前往遼東,組織移民和招募文士,協助冠軍侯治理遼東,興辦教育,推廣教化。”荀彧再次躬身行禮,道:“微臣領命,定不負陛下所托。”隨著荀彧的應諾,朝堂上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眾人都知道,荀彧的學識和德行在士林中頗有聲望,他的前往無疑將為遼東的教育事業帶來巨大的推動力。劉宏見狀,心中也頗為滿意。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然後轉頭對陳質道:“你且回去後告訴冠軍侯,朕對他的忠心和才能深感欣慰,待他平定遼東,凱旋歸來之日,朕定有重賞。”說罷,他還大手一揮,給陳質發了份賞錢,以茲鼓勵。陳質躬身領命謝恩,心中暗自慶幸。雖然有所波折,但這次獻寶之行總算是不辱使命,不僅為蘇君侯侯爭取到了朝廷的支持和資源,還順利地促成了荀彧前往遼東這一大好事。時光流逝,當荀彧率領的第二批支援隊伍上路趕赴遼東的時候,蘇曜的首批援軍也已經到了。本該是這樣才對,但是“被攔截了?”蘇曜詫異道。“是,是的!”報信的小兵一臉焦急:“我軍兩百騎出柳城後不久就突遭伏擊。”“這都是咱們大漢的國土上,完全沒想到會有胡騎來偷襲,一時沒有防備。”“宋隊率命我等拚死突圍來報,他們則且戰且退,現在生死不知.”“請君侯速速發兵來救啊!”蘇曜聞言一愣,他沒想到,在這後方的領地上竟然還會遭到胡騎的偷襲。這兩百騎,可是他剛從洛陽調來的援軍。最近連番大戰,雖然有白馬義從的補充,但他的嫡係部隊還是吃了不少損耗。這一波兩百騎的支援對他的機動力量來說尤為重要。更彆提,隊伍裡還有三個主要角色,宋憲郭淮,還有他的小女仆!他奶奶的,誰這麼不開眼,這麼急著給自己銷戶麼?!蘇曜一邊下令召集部下,一邊立刻打開係統地圖查看。然而,事發地在遼西柳城以東,尚未進入遼東,距離襄平太遠,戰略地圖上觀測到有爭奪衝突的標誌,而無法查到具體信息。“你可知那來者何人,敵兵又有多少數量嗎?”蘇曜麵不改色,沉聲問道。“似是烏桓遊騎。”小兵聲音顫抖,顯然心有餘悸:“人數具體不知,但據小的臨走時觀察,怕是有上千之眾不止。”烏桓人?上千兵?這顯然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偷襲,而不是臨時刷出來的雜兵野怪。“是後方烏桓人降而複叛?”“還是又出現了新的敵人?”蘇曜的疑惑沒有持續太久。當城中諸位親信將士集結到齊,聽了情況簡述後,負責治安巡防工作的賊曹典韋立刻報告道:“賊兵情況卑職可能有點眉目。”“哦?你知道情況?”典韋上前一步,彙報說:“君侯,據卑職近些時日追查馬場盜馬案件所得線索,這批偷襲的烏桓遊騎很有可能與遼東屬國內的一股叛軍有所勾連。”“遼東屬國的叛軍?”蘇曜看了眼地圖,這個位於遼河以西,被遼東和遼西郡左右包夾的原昌黎郡,現在確實有爭奪中領土的標誌。但是他記得剛來遼東時,那奉命監護遼東屬國的都尉公孫昭說該地局勢並無大礙?也因此,他最近除了處理郡內事務外,便是快速渡過時間,將目光放在東北方那些高句麗和扶餘人身上。怎麼這會兒屁股後麵先被人捅了一刀?“君侯,據卑職所查,這股叛軍由幾個烏桓部落的殘餘勢力組成,擁兵數千。”“那馬場盜馬案,卑職有七成把握應是這些人為籌集軍資和戰馬所為。”“等等”蘇曜打斷道:“馬場在襄平,這夥人在南邊的遼東屬國。”“這一路上有包括遼陽在內的四五個縣境。”“你是要告訴我,這些胡騎,是穿越了這麼多縣城,跑到襄平馬場來搶馬麼?”“沒錯。”典韋抹了下額頭:“卑職初時也是難以置信。”“但後來經查,這夥馬匪趁著遼東局勢動蕩,是每每越境擄掠,目標精準,行動迅速,危害甚大,許是在遼東有所內應。”“而此次偷襲,怕就是他們察覺事機敗露,狗急跳牆,阻截朝廷援軍,削弱我們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