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鎮山神龜不能做主，樹妖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趙牧。
他不明白，這個僅僅隻有聖者境的道士，為什麼能做鎮山神龜這等主宰境的主？
但他也不必明白，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保命，為此彆說聖者境了，就算是來一個普通凡人，他也願意跪舔。
“道長，還請您饒小妖一命，小妖願奉您為主，並獻上寂靜森林這個墟界。”
樹妖龐大的身軀彎曲，好像在磕頭一樣。
趙牧神色淡然：“你先把身體縮小了，貧道仰頭看著難受。”
“是，道長！”
樹妖立馬乖巧的縮小身體，眨眼就從通天巨樹，化為了一棵三尺高的小樹，老實巴交的站在趙牧前麵。
“你想活？”
“是！”
“你說願意奉上寂靜森林？”
“是！”
“你說願意奉貧道為主？”
“……是！”
最後一個“是”，樹妖話中出現了短暫的猶豫，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出來。
顯然，活命和自由，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趙牧攤開手掌：“給貧道一縷你的本源。”
樹妖不敢再猶豫，樹冠輕輕抖動，一縷淡淡的綠光就從中射出，落在了趙牧的手上。
本源是生靈的根本。
樹妖很清楚，自己的這一縷本源若是被趙牧煉化，那他就將徹底成為趙牧的奴仆。
除非趙牧將來主動放棄本源，否則他從肉身到心神意誌，都將永遠無法掙脫趙牧的掌控。
但現在，他已經沒得選了。
綠光本源在法力的煉化下，很快就消失在了趙牧的掌心裡。
與此同時，樹妖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元神和身體，好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住了，就好像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提線木偶。
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難受。
而趙牧此刻卻在仔細審視，被自己煉化入體的樹妖本源。
他在這一絲本源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種與天道聖樹相似，卻又超脫了天道聖樹的氣息。
所以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頭樹妖的確就是辟界神樹，或者說至少曾經是辟界神樹。
“告訴貧道你的來曆。”趙牧看向樹妖。
樹妖晃動著自己的樹冠：“屬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來曆，隻知道自己誕生靈智的時候，就在這片墟界裡了。”
“當時我還是一截枯樹枝，好像隨時都會徹底死掉，但不知道為什麼，這片墟界的力量卻在時刻滋養我。”
“也是依靠墟界的滋養，我才能一天天的恢複生機，力量一天天的增強，重新長出嫩芽，並且逐漸的成為了一棵小樹。”
“我在地底深處不斷的生長，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最終根須、枝葉遍布了整個墟界的地底，並且許多枝葉還生長出地麵，形成了一片無邊森林。”
“主上，我關於自己來曆的最早記憶，就是誕生靈智的那一刻。”
“至於誕生靈智之前，我一根近乎枯死的樹枝，為何會出現在這片墟界，為何會深埋地底下，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麼？”
趙牧微微眯眼，忽然又問道：“你從未離開過這片墟界？”
“是！”
“你也從未見過有人進入這片墟界？”
“是！”
“那也就是說，你與外界沒有過任何的接觸？”
“是的，主上！”
“那你為何會知曉貧道是道士，還叫貧道臭牛鼻子，而且你為何知道那種樣子的房屋是神廟？”
說著，趙牧指了指上空的三千神廟分身。
旁邊鎮山神龜稍稍疑惑，很快就明白了趙牧的意思。
沒錯，像臭牛鼻子、神廟這些詞語，隻有跟外界之人接觸過，才會知曉。
這頭樹妖如果從未離開過墟界，也沒有跟外界之人接觸過，根本就不可能知曉外界的事情。
樹妖也不傻，明白自己被懷疑了，於是連忙解釋：“主上不要誤會，屬下的確沒有接觸過外麵的人。”
“但屬下從擁有靈智那一天起，心中就不時的閃現出一些記憶碎片，屬下也是從這些記憶碎片裡，了解了一些墟界以外的事情。”
“這些記憶碎片，好像天生就存在於屬下的體內，或者應該說，它們是存在於那截孕育出屬下的枯樹枝內，隻是被屬下繼承了而已。”
“其實屬下這些年也一直在猜測，那截枯樹枝究竟從何而來，又為何會存在這些記憶碎片？”
“但是無奈，屬下始終沒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鎮山神龜微微皺眉：“看來那截枯樹枝並非尋常之物，否則不可能內部存在記憶碎片。”
趙牧微微一笑：“的確不是尋常的樹枝，如果貧道沒有猜錯，那根樹枝應該是辟界神樹的一根殘枝。”
“辟界神樹？”樹妖語氣茫然，顯然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不過鎮山神龜卻訝然道：“主上，您能確定是辟界神樹嗎？”
“怎麼，你聽說過這種樹？”趙牧看過去。
“嗯，的確聽說過。”
鎮山神龜點頭道：“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聖樹仙國掌握的那棵天道聖樹，就是辟界神樹的種子。”
“天道聖樹認主之後，根須就會以隱晦的方式，不斷在主人的後代體內寄生傳承，吸取那些後代的身體精華溫養自身。”
“直到主人的最後一個後代死去，天道聖樹就會溫養完成，轉變為辟界神樹，並且繼續生長最終開辟出一個小世界來。”
說到這裡，鎮山神龜略顯嘲諷的冷笑：“聖樹皇族的那些蠢貨，一向把天道聖樹作為傳承之寶，並且還以此為榮。”
“可他們又哪裡知道，自己從始至終都在為彆人做嫁衣。”
“若是將來他們泉下有知，知曉了自己孕育出的辟界神樹，成為了彆人的寶物，也不知會不會氣的棺材板都蓋不住？”
鎮山神龜長達三十多萬年的壽命，看來還真是沒有白活，的確知曉許多其他修仙者不知道的天地秘辛。
至少關於天道聖樹和辟界神樹的這些事情，趙牧行走紫虛大陸這麼多年來，就從未見過有其他人知道的。
“對了，主上，屬下可能知道這個墟界的來曆了。”鎮山神龜忽然想起了什麼。
趙牧眉頭微挑：“你知道，仔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