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發老者笑道：“行了，一個個都彆感歎了，這次的任務很重要，待返回天宮聖界以後，聖皇大人必定重重有賞，你們可不虧。”
“嘿嘿，聖皇大人一向大方，當然不會虧待我們，我可是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聖皇大人的獎賞究竟是什麼了？”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回去吧？”
“走！”
眾人紛紛起身，往地洞上方飛去，很快消失在了洞口之外。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確定濁仙們應該不會再回來以後，趙牧的身形才從角落顯化。
他看了看上方洞口，搖頭道：“虛仙？還古老相傳？這大概是先知聖皇編造出來，專門欺騙這些濁仙的吧？”
“當年星月古帝說仙界的存在，凡人修仙者遙不可及。”
“既然星月古帝無法了解仙界，難不成同為人間神靈的先知聖皇，就能了解了？”
“簡直可笑！”
仙門之後根本不是什麼仙界，而是一座巨大的囚籠，這一點早就能確定了。
所以通過仙門飛升仙界，根本就是一個騙局。
既然如此，剛剛濁仙們說的什麼虛仙，當然也隻能是假的。
所以，這隻能是先知聖皇刻意編造，為的就是讓濁仙們對仙門更加向往，將來也好更積極的投入仙門成為“口糧”。
“罷了，一群濁仙是不是被騙與貧道無關，貧道還是關心點更重要的事情吧。”
趙牧說著，已經走到了河邊。
他凝視對岸青銅鼎剛剛消失的位置，眼中泛起一抹驚異：“剛剛是貧道的錯覺嗎？”
“為何貧道在那青銅鼎散發出的力量中，隱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好像是……仙液？”
趙牧早年曾從煉獄之中，得到過一滴仙液，事後融入了香火桃木內。
儘管時至今日，那滴仙液依然沒有被煉化完，甚至僅僅隻是被煉化了一小部分，但香火桃木的品階卻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由此可見，當初那滴仙液裡蘊含的力量何等龐大和玄妙。
所以這些年來，趙牧一直都想要再弄到一滴仙液。
隻可惜煉獄內太凶險了，讓他始終忌憚無比，輕易不敢再次踏足其中，自然也就沒能弄到第二滴仙液。
不過剛才，就在那尊青銅鼎被催動的一刻，趙牧居然在其中感受到了仙液的氣息。
很可能，先知聖皇在煉製青銅鼎的時候，把一滴甚至更多的仙液，煉化了進去。
這……簡直太奢侈了！
“煉獄是仙門一角，而先知聖皇又跟仙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能得到仙液並不奇怪。”
“隻是不知道老東西手裡，究竟有多少仙液，居然舍得煉化進青銅鼎，用來加固絕境寒淵的封印？”
“看來貧道將來的目標又要多一個了。”
“以前的目標僅僅隻是斬殺先知聖皇，可是現在，貧道更想把先知聖皇洗劫一空。”
“那老東西手裡的好東西，肯定多不勝數。”
趙牧有點眼饞。
他又看了對岸良久，終究輕歎一聲，還是轉身離開了。
趙牧很想得到那尊青銅鼎，但也很清楚以自己的實力，不可能破開絕境寒淵封印，把青銅鼎剝離出來。
畢竟這封印，可是由人間神靈加固過的。
而即便有本事破開封印，趙牧也絕不會動手。
因為絕境寒淵的封印，是為了封鎖歲月禁製。
一旦封印被破開，大量歲月禁製泄露出來，必定會讓世間生靈塗炭。
他可不想見到那樣的人間慘劇發生，所以也隻能放棄青銅鼎了。
當然，這隻是暫時的。
一旦某一天，趙牧想到了剝離青銅鼎，卻不會破壞封印的辦法，他一定重回絕境寒淵，把青銅鼎弄到手。
……
趙牧離開絕境寒淵後，就一路往西方飛去。
他並沒有急著趕路，而是一邊觀賞沿途的風景，一邊前行，所以用了兩個多月，才終於飛出絕境森林的範圍。
隻見前方的平原儘頭，出現了一座高聳巍峨的城池。
不過那城池看上去十分詭異，不僅城池內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而且外圍好像還籠罩著一層黑霧，讓陽光無法完全透射進去。
趙牧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又是妖魔屠城嗎？”
以他的修為，自然能感覺到那城池內，充斥著濃鬱的怨氣，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哀嚎。
而城池外籠罩的黑霧，就是怨氣太過濃鬱，以至於凝成了實質的表現。
不用想都知道，這座城池的百姓已經被妖魔屠殺乾淨了。
儘管多年行走紫虛大陸，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妖魔的殘忍狠毒了。
但每次見到，趙牧依然難掩心中的憤怒。
“先知聖皇你個老東西，看看你究竟造了多少惡孽？”
“你吞噬天下靈脈自己倒是證道了，可這世上有多少妖魔因你而生，又有多少百姓因你而死？”
“你讓濁仙們行走世間收集功德，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消解自身的惡孽吧？”
“可如今的紫虛大陸上，每一天都有無數人因你而死，你身上的惡孽能消解完嗎？”
趙牧語氣冰冷，卻也有些無奈，無奈於自己對抗不了先知聖皇。
他很清楚自己決不能衝動，不能因為憤怒而不管不顧的跑出來，直接跟先知聖皇對決。
那是先知聖皇夢寐以求的，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衝動解決不了問題，自己必須謀定而後動，待到真正擁有對抗先知聖皇的能力以後，再現身拯救這個破敗的天下。
“那老東西的最終目標，應該就是想要成仙得道。”
“證道人間神靈，他就毀滅了天下靈脈，鬼知道為了成仙，他又會做出什麼毀天滅地的事情來。”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沒有人能站出來對抗老東西，也許整個世界都會徹底毀滅也不一定。”
“所以貧道絕不能死，一定要有足夠的耐心，等到真正準備好的那一天，再現身與老東西一戰。”
“在此之前……”
趙牧凝視下方空蕩蕩的死城，無奈長歎一聲。
儘管很清楚怎麼做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每次見到百姓被妖魔屠戮，他依然恨不得立馬衝進天宮聖界，宰了先知聖皇那個老東西。
這三萬年來，紫虛大陸上死掉的人，真的太多了。
“福生無量天尊！”
趙牧惡狠狠一咬牙：“娘的，不管以後如何，今日貧道心裡這股邪火，怎麼都要先發泄出去才行。”
說完，他就縱身而下，轟然落入了城池之中。
下一刻，城池內就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妖魔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