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方雪瑤的催動,小穿山甲和書房內的繩索,立刻失控無法再戰鬥了。
漫天的月華收斂,月魔的身形落在地上。
而影魔則是控製一條條影子觸手,把方胤從書房裡抬出來,扔在了方雪瑤的旁邊。
“爹,你沒事吧?”方雪瑤滿臉擔憂。
“沒事,隻是渾身無力而已。”
方胤苦笑道:“瑤兒,你剛才應該逃走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隻要你逃出赤鬆城,無論是去朝廷求援,還是去傀儡宗,都能找到高手來救爹。”
“而不是留在這裡跟他們纏鬥,哎!”
方雪瑤卻搖頭道:“爹,沒那麼簡單,如果我剛才真的一個人逃了,誰敢保證他們不會直接殺了你?”
“我不敢冒這個險,隻能留下來跟他們全力一鬥,看能不能把你一起救出去。”
“隻可惜,女兒的實力終究還是不夠。”
父女倆心中哀歎,知道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此時周圍的下人和護衛們,有的人眼神閃爍想要逃走,有的人滿臉怒意,想要衝上來救人。
可無論哪種想法,他們注定都無法實現。
因為月魔和影魔還沒有收回施法,整個城主府依然被陰影籠罩,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強行禁錮,連腳步都無法移動一步。
而在巨大的陰影之外,無儘月華順著上方圓盤邊緣留下,好像形成了一座圓形的瀑布,把整個城主府與外界隔絕。
如此一來,即便城主府弄出再大的動靜,外麵也不會有絲毫察覺,就更彆說發現城主有難前來救援了。
忽然,方雪瑤臉色一變,感覺浸染了自己全身的陰影,正在往自己身體中滲透。
她略顯慌亂的大喝:“影魔,你在乾什麼?”
地麵的陰影之中,一片黑暗隆起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陰影。
影魔笑傲:“小丫頭,不必緊張,我隻是在查看你的體質。不得不承認,你的體質實在太適合成為爐鼎了。”
“待到血魔大人要求的一萬個女修找齊,我們就把你和她們一起送回血魔林。”
“到時候,血魔大人一定會對你很滿意。”
“放心,彆人當個一兩次爐鼎就沒用了,隻能淪為血食被下麵人吃掉。”
“可你不一樣,你的體質能夠一直持續爐鼎效果,血魔大人一定舍不得殺你。”
“所以你不會淪為血食,反而會被血魔大人好好疼愛,哈哈哈哈……”
方胤聽得臉色鐵青:“放過我女兒,不管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們。”
影魔走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方城主,你沒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你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一萬個體質合適的女修,送去血魔林。”
“並且往後的每一年,你都要再找一萬個女修送給血魔大人。”
“記住了,你女兒在血魔林的處境,就取決於你以後辦事儘不儘心。”
“雖說你女兒的體質特殊,血魔大人不會殺她,但好吃好喝供著,還是天天用鞭子抽,那可是天差地彆的境遇。”
“所以,你應該知道以後要做怎麼做!”
“你……”方胤咬牙切齒,心中的憤怒簡直要把他整個人燒成灰燼了。
可沒有實力,在強烈的憤怒,也隻是無能狂怒罷了。
“好了,影魔,帶著方雪瑤走吧,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月魔在後麵催促。
“知道了,這就走!”
影魔一把提起方雪瑤,看著方胤不屑的嘲諷:“城主?還真是好大的官呢,結果還不是像狗一樣被我等踩在腳下?可笑!”
他提著方雪瑤騰空而起,就準備跟月魔一起離開。
“放開我!”
方雪瑤拚命掙紮:“你們兩個想清楚了,我可是傀儡宗的弟子。”
“堂堂傀儡宗,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子被彆人當做爐鼎,若是一旦知道你們抓了我,傀儡宗一定會高手儘出,滅了你們血魔林!”
“傀儡宗嗎?還真是好嚇人的名頭。”
影魔不屑的冷笑:“待到這次的一萬個爐鼎和血食帶回去,血魔大人的修為很快就能更進一步,到時候還會怕什麼傀儡宗麼?”
“小丫頭,你就彆指望有人救你了,還是好好老實待著,等待血魔大人的寵幸吧。”
月魔也是神情嘲諷,顯然同樣不太把傀儡宗放在眼裡。
看來他們真的認為,用不了多久,血魔就能抗衡傀儡宗了。
眼看兩人提著方雪瑤往城主府外麵飛,方胤目眥欲裂,拚了命的吼叫。
可不管他怎麼叫,兩個魔頭都根本毫不理會,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整個城主府充斥著絕望。
難道堂堂城主千金,自此以後真的就要淪為血魔的爐鼎了?
難道以後,赤鬆城真的要每年都準備一萬個女修,送去給血魔林當血食了?
難道這些為非作歹的要麼,真的就沒人能製了?
當啷!
就在此時,一個東西掉落的聲音忽然傳來,在寂靜如死地的城主府裡,顯得格外清晰。
侍女!
護衛!
方胤!
甚至就連提著方雪瑤的影魔和血魔,都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所有人都驚愕的回頭看去,就見書房外的大樹底下,一個酒葫蘆正在滴溜溜的轉動。
酒葫蘆明顯是從樹上掉下來的,但樹上怎麼會有酒葫蘆?
眾人往樹冠上看去,頓時愕然發現,在那鬱鬱蔥蔥的枝葉間,赫然躺著一個青年。
樹上怎麼有人,什麼時候跑上去的?
所有人驚愕不已。
就見那青年渾身衣服破破爛爛,看著好像一個逃荒的難民。
他躺在樹枝上,還翹著二郎腿,怎麼看都不太正經。
此時青年一隻手伸下來,似乎是想要抓掉落的酒葫蘆,卻沒能抓住。
他迎著眾人驚愕的目光,訕然一笑:“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我就是想撿一下葫蘆。”
青年坐起身,手忙腳亂的順著樹乾滑落在地,那笨拙的樣子,真讓人懷疑他究竟是怎麼爬上樹的?
而比其他人的驚愕更甚,此刻方雪瑤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愕形容了,簡直可以說是震驚。
因為她已經認出來,這個從樹上爬下來的青年,正是她在回赤鬆城路上撿到的那個難民。
這家夥怎麼會出現在城主府裡?
他不是應該還跟管家謝叔他們待在城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