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殷無垢不斷煉化天命道果，期間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化，時而祥和、時而喜悅、時而悲傷、時而又猙獰……
也不知他在煉心的過程中，到底經曆了什麼？
一個時辰後，日落西山，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
就在此時，殷無垢身上激蕩的法力，忽然開始漸漸平息。
而與此同時，本來是無相之態的天命道果，麵容卻出現了變化，漸漸變成了殷無垢的樣子。
這代表殷無垢已經通過煉心考驗，真正成為了天命道果的主人。
又是半炷香之後，天命道果忽然被慶雲重新包裹，然後就迅速縮小從殷無垢頭頂，沒入了體內。
“呼……”
殷無垢長出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股準神境的強大氣息，從他的身上一閃而逝，讓張放等一眾手下心驚肉跳。
他們之中有不少渡劫境高手，單純論修為並不比殷無垢差多少，所以過往從未在修為氣勢上，被殷無垢壓製過。
但是這一刻，他們卻在殷無垢的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就好像一隻小兔子遇上了猛虎般，毫無還手之力。
“這就是準神境的強大嗎？”
眾人心有餘悸的暗暗想到。
此時趙牧也坐了起來，看著殷無垢笑道：“還不錯，僅僅一個時辰就通過了煉心考驗，看來你的天資的確相當不俗。”
“才隻過去了一個時辰嗎？我還以為已經過去幾萬年了。”
殷無垢的眼中彌漫著深深的滄桑，就好像一位走過曆史長河的行者。
“主公，您煉心的時候經曆了什麼？”張放好奇問道。
殷無垢回憶了一下：“乞丐、女人、權臣、帝王、書生、妓女……我也不知道自己經曆過多少次人生。”
“但在每一次的人生中，我都有不同的身份，看遍了紅塵百態，諸般欲望。”
“幸好，我雖然也曾沉淪在那些欲望裡，但卻最終都掙脫出來了。”
“前輩，如果我沒有從那些欲望裡走出來，最終會有什麼結果？”
趙牧淡笑搖頭：“不必擔心，天命道果中的煉心考驗，僅僅隻是考驗而已，並不是懲罰。”
“所以你如果通過考驗，就可以得到天命道果的認可，並且煉心時候的那些經曆，也可以幫你穩固道心，甚至提升修為。”
“但如果你考驗失敗，也不過是喪失了成為天命道果主人的機會而已。”
“至於煉心時候的那些經曆，也會隨著你心神退出天命道果，而完全消失，不會打擊你的道心，也不會影響你的修為，更不會讓你走火入魔。”
“這一點，對於其他進行煉心考驗的人也一樣。”
“原來如此。”
殷無垢感受著自己體內的天命道果，越發感覺這件傳承至寶的玄妙。
同時對於能煉製這件至寶的趙牧，他更加好奇了。
殷無垢沉吟了一下，小心問道：“前輩，您究竟是什麼人，為何連天命道果這件寶物都能重新煉製？”
“你覺得呢？”
趙牧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殷無垢神情猶豫，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但卻有些不可置信。
“好了，貧道是誰並不重要，畢竟我們以後大概也不會再見麵了，你也不必糾結。”
趙牧笑著站起身：“殷無垢，天命道果如今已經是你的了，有它的加持，你已經擁有了準神境的修為，算是當今南域第一高手。”
“另外天命道果在手，南域眾生的民心也會逐漸向你靠攏，若是如此都不能統一南域，那貧道就算是看錯人了。”
“貧道要走了，以後就好好做你的皇帝吧，希望你建立的皇朝，能給南域眾生帶來長治久安。”
“哦，對了，烈陽城的那些人已經被貧道禁錮。”
“當你有一天攻打到烈陽城的時候，可以用天命道果解開貧道的禁製，把那些人放出來。”
“至於如何處置那些人，貧道相信你會有正確的選擇。”
殷無垢起身恭敬行禮：“前輩放心，對於那些啃噬百姓骨血的蛀蟲，我一定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這一點，貧道還是信任你的！”
趙牧笑著抬手一招，樹上的金羽雪鷹和紅菱就飛身而下，一左一右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殷無垢，南域從今天開始就交給你了，貧道……告辭！”
說完，他腳下一朵祥雲翻湧，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向著遠方飛去。
“恭送前輩！”
殷無垢深深的鞠躬行禮，而他身後的一眾手下，也全都齊齊行禮，神情間不敢有絲毫的輕慢。
直到趙牧的身影在遠方天際消失，殷無垢等人才站起身。
張放看了看殷無垢的神色，好奇問道：“主公，這位前輩的身份，您是不是已經猜到了？”
殷無垢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們認為我現在的實力如何？”
“如淵如獄，深不可測，屬下在您麵前，感覺自己就好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
張放回答，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示深有同感。
殷無垢笑了笑：“可是在那位前輩麵前，我卻感覺自己是沒長大的孩子。”
“不，不對！”
“在他麵前，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隻，站在萬丈巨峰腳下的螞蟻一樣，根本看不清他到底有多高。”
“你們覺得，他是什麼實力？”
張放吞了口口水，艱澀道：“主公得天命道果加持，已經是準神境的高手，如果連您在他麵前，都自感如螻蟻一般，那他的修為隻可能是……”
“主宰！”
殷無垢語氣莫名：“所謂神不見神，世間已經有一位人間神靈了，所以這位不可能是人間神靈。”
“既然如此，那他隻可能是主宰。”
“一尊主宰境的強者，能夠輕鬆煉製天命道果，改寫其中的規則，還能從烈陽城帶走福德火狐和殺神劍。”
“並且福德火狐還對他態度親昵，你們覺得他會是誰？”
張放等人麵麵相覷，一個答案已經在他們心中呼之欲出。
可是這個答案，卻讓他們心裡本能的不敢相信。
張放不敢確定的說道：“真的是那位嗎？可那位如果活到今天，應該已經十多萬歲了吧？”
“自十萬年前天地大變之後，世間修仙者的壽命都大幅減少，他真的能活這麼久嗎？”
殷無垢微微眯眼：“我曾聽聞一個傳說，據說那位與香火桃木共生，因此獲得了遠超尋常修仙者的壽命。”
“如果這個傳說是真的，那十多萬年的時間，估計連他壽命的零頭都算不上。”
“他能活到今天，並不奇怪。”
真的，是他嗎？
張放等人注視著趙牧消失的方向，心中陷入深深震撼，許久都無法平靜。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存在，簡直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