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天地間激蕩的寂靜之音,先知聖皇再次陷入了沉默。
雖然此刻的寂靜之音,隻是籠罩了聖樹城附近的天地。
但先知聖皇卻能感覺到,那詭異的聲音似乎蘊含某種極其強烈的,向外擴張的意圖。
隻是這種意圖,被趙牧死死的束縛住了,才沒有影響到更大的範圍。
但如果趙牧放開束縛,可以想見,這種詭異的聲音就會開始無序擴張,讓越來越多的東西陷入沉眠。
也許幾千或者幾萬年之後,整個世界都將會進入沉睡。
到時候,恐怕跟毀滅世界也就沒什麼區彆了。
先知聖皇要的是證道人間神靈,要的是淩駕於眾生之上,而不是讓眾生全部變成活死人。
於是他隻能道:“好,貧道再一次認真的給你承諾,以後絕不會來找施璿璣。”
“實際上她的羽化仙脈,隻是能提前幫老夫證道而已,並非是證道的必有之物。”
“即使沒有羽化仙脈,數萬年後,老夫依然能夠證道。”
“所以……你可以相信老夫的承諾!”
“貧道自然相信聖皇的承諾了!”
趙牧微微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法力束縛,頓時先知聖皇分身和聖樹隆昌的身體,就重新往天宮聖界裡飄去。
很快,兩人就進入了巨大的門戶,然後門戶緩緩關閉,世界徹底陷入了寂靜。
此時此刻,聖樹城所在的這方天地,萬籟寂滅。
除了趙牧之外,無論人、動物、草木還是砂石泥土,所有的東西都在沉睡之中,以至於整個天地好像變成了死域一般。
趙牧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作,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半個時辰後,確定先知聖皇真的不會再出現,也沒有在這裡留下任何窺視手段後。
他才飛身落在了城外的一處空地上,然後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布娃娃。
這正是用來控製聖樹隆昌的傀儡法寶。
不過此刻聖樹隆昌身上的傀儡法術,早就被先知聖皇清除,所以布娃娃自然也失去了作用。
可拿著布娃娃,趙牧眼中卻並未有絲毫的失望,反而忽然發出了一聲輕笑。
“還好,那老東西沒發現異常,把聖樹隆昌也弄進去了。”
趙牧手掌緩緩握住,布娃娃頓時被強行捏成粉碎,從他的指縫裡如流沙般灑落。
其實先前,無論是爭奪先知聖皇分身和聖樹隆昌,還是跟先知聖皇本體說話,要求對方以後不得再對施璿璣出手,都不過是趙牧對自己真正動作的掩飾。
就在那一係列動作的掩飾之下,趙牧其實是於暗中,偷偷在聖樹隆昌的體內做了一些手腳。
那是一種趙牧許久都未用過的窺探手段,但經過他多年來的改良,如今已經擁有了超乎想象的窺探能力。
但這種手段,趙牧隻會讓其隱藏在天宮聖界內,不會輕易的動用。
因為天宮聖界終究是先知聖皇的地盤,並且裡麵的情況未明,再厲害的窺探手段,很可能也隻會有一次動用的機會。
所以這個機會,趙牧隻會在關鍵時刻使用,也許就能發揮出超乎想象的效果。
“接下來的許多年,先知聖皇跟貧道之間,應該都會相安無事了吧?”
趙牧喃喃自語,並沒有立刻解除寂靜之音,而是徑自在地上盤膝坐下。
他喜歡此刻天地間這種絕對寂靜的孤獨感覺。
因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自在,沒有任何的煩擾,也讓他的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明。
此時此刻,他需要把往後的很多事情想清楚。
比如……是否該讓先知聖皇證道人間神靈?
在今天之前,趙牧其實一直都在想儘辦法,阻止先知聖皇證道人間神靈。
因為在他看來,任由敵人成長壯大,就是在把自己一步步逼入險境,是很愚蠢的做法。
但是剛剛,就在先知聖皇本體以毀滅世界為由,威脅趙牧不得搶奪先知聖皇分身的時候,趙牧忽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也許,自己應該任由甚至推動先知聖皇證道?
趙牧意識到,先知聖皇的存在太特殊了!
任由此人證道,自然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可同樣的,阻止其證道又何嘗不是一個更大的威脅?
天曉得那老東西一旦證道失敗,會不會直接自殺重啟世界,到時候現在這條時間線還會存在嗎?
趙牧不想賭。
趙牧甚至都不能去殺先知聖皇,因為殺了對方和對方自殺都是死,結果大概沒什麼區彆。
既然如此,為何不乾脆讓先知聖皇證道呢?
那老東西絞儘腦汁的想要證道,估計很大可能是因為一旦證道,時間循環的詛咒就會破除。
若真如此的話,老東西豈不就等於喪失了重啟人生,毀滅世界的能力?
那樣自己可就安全多了,不必再擔心世界會隨時沒了的問題。
至於先知聖皇證道後太過強大?
大不了自己躲進瀚海大陸,幾十上百萬年不出來了。
人間神靈再強大,也終有一天會死的。
等到先知聖皇死了以後,這世界依然能任由自己撒歡,甚至在對方墳頭上跳舞都行!
“看來,貧道的確應該改變想法,不再阻止先知聖皇證道了。”
趙牧心中暗自有了決定。
他期待先知聖皇證道以後,徹底失去時間循環的能力。
……
許久後,趙牧從地上站起身,揮手解除了寂靜之音。
隨著天地間回蕩的詭異聲音逐漸消散,沉睡的天地萬物忽然間好像活了一樣,開始一個個“伸著懶腰”慢慢蘇醒。
趙牧身形騰空而起,往聖樹城裡飛去,同時整個人也變化成了萬欲道人的模樣。
一次寂靜之音的獻祭,已經讓這片天地世外虛空中的桃木枝,全部毀掉了。
所以接下來,趙牧隻能以魔神分身變化萬欲道人,在聖樹城這裡行走了。
直到香火桃木,重新長滿這片虛空。
趙牧飛入聖樹城,落在了施璿璣和阮碧空跟前。
此時兩女剛剛從沉睡中蘇醒,迷茫的看著四周。
“老娘沒死麼,先知聖皇那老東西居然沒殺我?”阮碧空捂著胸脯,心有餘悸的說道。
趙牧微微一笑:“有沒有可能是他看你漂亮,所以不忍心殺你?”
阮碧空小鼻子嬌哼:“看上我,我也不給他生孩子,奴家隻給道長你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