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威淩八方,大周國祚不滅!”
蔣三春身上的變化,讓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很多老臣激動的熱淚盈眶。
因為達到主宰境的蔣三春,算是徹底擁有了,蓋壓整個南域的實力。
也隻有這種實力,才能鎮壓各方野心之輩,讓大周王朝能夠徹底恢複穩定和安寧。
而跟大周臣子們的激動不同,各方正在窺視登基大典的外域強者,卻是一個個臉色難看。
一個準神境的蔣三春,他們可以不放在眼裡。
但一個主宰境的蔣三春,你敢不放在眼裡試試?
可以說趙牧這一手,直接就斬斷了,大部分外域強者對南域的野心,讓他們心中的妄想徹底付諸東流。
“該死的萬欲道人,他是把南域當做禁臠了嗎?居然以此等手段,斬掉了各方的念想。”
“如今南域仙道越來越昌盛,各種天材地寶層出不窮,仙道修煉也越來越容易,若是不在南域占有一席之地,如何能分一杯羹?”
“可現在看來,隻要萬欲道人在,那獲得最大好處的,就永遠隻能是南域之人。”
“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外域各方憋屈無比,卻根本無可奈何,隻能一個個收回了窺視南域的目光。
無儘荒原。
趙牧站在山穀中,負手而立,遙望南域的方向。
“有天命道果作為傳承之寶,大周王朝接下來就基本能安定了,貧道也能有更多精力做自己的事。”
趙牧自語道:“靈屍巨眼這些年,一直在行走無儘荒原各處,卻始終沒有找到先知聖皇的蹤跡。”
“貧道以魔神之軀行走四方大域,同樣也沒有任何線索,那老東西,怎麼感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按理說他若是在籌謀什麼,應該不可避免會出現一些征兆才對,難不成他籌謀的事情,還沒有真正開始?”
“或者說,他還沒有準備好?”
當年先知聖皇兩次謀劃鎮殺道緣的時候,趙牧和道緣就猜測過,先知聖皇很可能是為了掃除障礙,自己證道人間神靈。
現在趙牧是越來越覺得,當初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所以他肯定,先知聖皇遲早會弄出些大動靜來。
“現在的局麵是,貧道想要在先知聖皇有大動作前,先行找到他的所在,最好能直接殺掉他,如果實在殺不了就打亂他的謀劃。”
“而另一方麵,那老東西估計也心心念念的,一直想要找到我的本尊。”
“畢竟我這個變數,才是真正對他威脅最大的人,即使道緣那等人間神靈,在他看來估計威脅都沒我大。”
趙牧若有所思:“罷了,先知聖皇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等著,無論如何,底線始終是不能暴露本尊所在。”
“身為長生者,我最大的優勢,從來都是無窮無儘的時間。”
“先知聖皇不是想證道人間神靈嗎?那就讓他蹦躂吧,做的越多破綻也就越多。”
“時間永遠都站在我這邊,相信遲早有一天,我會等到那個能要他命的破綻。”
……
時光如流水,不經意間就從人們的生命中流過。
很多人明明還年輕,可恍然回首間,卻猛地發現自己已經白發蒼蒼,不得不站在生命的儘頭,感慨自己一生的短暫。
不僅僅是凡人,即使是強大的修仙者們,也都有生命走到儘頭的一天。
當他們耗儘數千甚至數萬年的壽命,來到生命終點的時候,可能會比凡人更不舍得離開世間,更覺得時間寶貴。
這個世界上,也許隻有一個人會不在意時間的流逝,反而把彆人珍視無比的時間,當做信手抓起的沙子般隨意揮灑。
趙牧本尊藏身瀚海大陸,以魔神之軀行走世間,見證了人世間的無數悲歡離合,看到了無數國家和宗門的興盛和衰敗。
如此不經意的,世上已經過去了一萬兩千年。
浩瀚汪洋之上,無邊無際的通天迷霧聳立在天地間,把本來連通的海洋分成了內外兩個世界。
日頭西斜,漸漸在天邊隻剩下了半張臉,金色的餘暉傾灑天地,給世間生靈留下最後的溫暖。
趙牧坐在一座小島上,注視著前方高聳入雲的通天迷霧。
“可惜了,道緣已經失去人間神靈的修為,否則貧道還真想再進通天迷霧看看。”
趙牧拿起地上的酒葫蘆,肆意的灌了幾口。
一萬兩千年的時光,足以改變世上的很多事情,但這座通天迷霧大陣,卻始終橫陳在大海上,守護著紫虛大陸的安寧。
這些年,趙牧一直在世間行走,卻再也沒有走進過通天迷霧。
不是不想進去,而是不能進去。
他這具魔神分身,雖然擁有堪比人間神靈的實力,但畢竟不是人間神靈,根本無法在通天迷霧中辨彆方向。
沒有道緣的指引,他一旦走進去恐怕就出不來了。
“先知聖皇還沒有找到,我這具魔神分身還有大用,可不能迷失在通天迷霧內。”
有時候趙牧覺得,通天迷霧在守護紫虛大陸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如牢籠般,把紫虛大陸的人囚禁在了裡麵。
至少通天迷霧的存在,限製了修仙者們,探索更廣闊世界的可能。
當然,通天迷霧的存在,始終是利大於弊的。
否則一旦無窮靈獸闖進來,紫虛大陸必定又是一場生靈塗炭。
“也不知先知聖皇那老家夥,如今在乾什麼,會不會也跟貧道一樣,在哪個地方享受夕陽?”
趙牧抹去嘴角的酒漬,懶洋洋的仰身躺下,看著上方碧藍的天空。
雖然他當年已經有所預料,想要再次找到先知聖皇的蹤跡,不會很容易。
可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找就是一萬兩千多年過去了,卻依然沒有發現老家夥的任何蹤跡。
“一萬多年都不現身,看來那老東西謀劃的事情,還真是要驚天動地了。”
“不過他越不現身,貧道就越要謹慎,天曉得他是不是也在暗處,等待著貧道的本尊現身?”
“老東西,倒要看看你我之間,究竟誰的耐性更好一些,誰更能耗得起。”
趙牧把葫蘆裡的酒一飲而儘,伸手衝著海裡輕輕一抓,一條大魚就被法力裹挾著破海而出。
他法力燃起熊熊火焰,不時的把一些珍貴的靈藥投入其中,很快一股沁人心扉的魚肉香氣就傳了出來。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海麵上傳來:“萬欲前輩,真是好久不見了,您一向可好?”
趙牧扭頭看去,就見一個灰發老者踏海而來,正是多年不見的蚩惑。
此時的蚩惑身上,天人五衰的腐朽氣息彌漫,顯然已經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