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瀾催動法力,強行壓製體內翻騰的氣血。
此刻即使以他準神境的修為,都已經快要壓不住鮮血往體外滲透了,其他人自然更加淒慘。
很多人甚至因為大量鮮血的流逝,已經變得渾身蒼白,嘴唇都見不到一點血色了。
吳國公得意的狂笑,讓雲之瀾臉色凝重。
她抬頭望向祭壇上方,吳國公身上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恐怖,把萬欲道人的法力壓製在了身周三丈內,無論如何都無法反擊出去。
“難道萬欲道長沒有死在仙門之前,今日卻要死在這裡?”
“不,萬欲道長一定不會死!”
“萬欲道長縱橫紫虛大陸這麼多年,即使麵對數位主宰的圍攻,都不曾死去,今日又豈會輕易敗北?”
“對,萬欲道長還有底牌沒出,他還沒有使用神器,那些香火正神也沒有出現,他一定還有翻盤的機會!”
嘴裡為自己堅定信心,可雲之瀾的眼瞳深處,卻流露著絕望。
因為在她的印象中,萬欲道人過去遇到的對手,最強的也隻是主宰境。
可是現在的吳國公,卻依靠其背後主上的法力,以及血魔鍛體大陣,即將暫時達到魔尊的境界。
那可是堪比人間神靈的實力,以萬欲道人主宰境的修為如何抗衡?
所以儘管雲之瀾,一直安慰自己萬欲道人必定能贏,可在她的內心深處,卻對此根本沒有什麼信心。
跟所有人都一樣!
她……已經絕望了!
但就在此時,一個輕笑聲忽然在天地間回蕩:“看來,暫時改寫天道就是你最強的手段了對麼?”
嗯?
所有人神情一愣,驚愕看向了祭壇上的趙牧。
他們聽的分明,這一聲輕笑,正是源自於趙牧。
什麼情況?
都已經被吳國公壓製了,那位萬欲道人怎麼還笑得出來?
吳國公臉上的得意也猛然一僵:“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有點失望而已。”
趙牧淡淡的說道:“貧道本來還想看看,你那位主上有沒有給你留什麼更強的手段?”
“可沒想到,他居然隻是給你留下了一道法力,讓你能暫時小範圍改寫天道,讓天道出現缺失而已。”
“此等手段雖然也算玄妙,可用來對付貧道卻還不夠,實在讓貧道很是失望!”
“哼,萬欲道人,你還真是大言不慚,改寫天道的手段你居然也敢看不上眼?”
吳國公冷笑:“主上賜予本座的手段,能讓天道暫時缺失,能讓本座借助血魔鍛體大陣,逐漸提升到魔尊的境界。”
“現在大陣剛剛啟動,本座的實力已經提升到,不弱於你的程度,接下來隻會更強。”
“待到本座突破魔尊境界,殺你簡直就如踩死螞蟻一樣簡單。”
“如此手段你還敢瞧不起,簡直是不知死活!”
“是麼?”
趙牧舒展了一下身體:“有件事你可能搞錯了,改寫天道,讓天道出現缺失這種事情,其實是一柄雙刃劍!”
“什麼意思?”吳國公眉頭微皺。
趙牧輕笑:“意思是說,天道出現缺失,的確讓你有機會暫時晉升魔尊,可你又如何確定,你的對手沒有同樣的機會?”
“哈哈……”
吳國公一聽頓時滿臉譏諷:“萬欲道人啊萬欲道人,事情都到現在了,你的嘴居然還是如此硬。”
“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本座,你也準備了一座什麼陣法,能讓你暫時晉升魔尊吧?”
趙牧眼瞳深處閃過一抹厲芒:“不,貧道不是暫時晉升魔尊,而是貧道……本就是魔尊!”
轟!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橫氣息,猛然從趙牧身上衝天而起,攪動的風雲變色。
而浩瀚的法力,更是如同火山噴發般,從趙牧的身上奔湧而出,震動寰宇!
趙牧輕輕抬手,強橫的法力化為無窮激流,從四麵八方向中間擠壓整片天地。
就見那在眾人眼中,無比恐怖的血魔鍛體大陣,居然被趙牧法力硬生生給擠壓的越來越小。
“怎麼可能?”
吳國公不可置信的尖叫:“你明明是主宰才對,怎麼可能擁有魔尊境的實力?”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驚恐。
因為趙牧突然展現出的實力,徹底擊碎了他的自信,讓絕望在他的心中迅速蔓延。
“啊……萬欲道人,你給我去死!”
吳國公歇斯底裡的嘶吼,不顧一切的試圖重新撐開血魔鍛體大陣。
但是很可惜,他現在的實力,與趙牧差的實在是太多了,又哪裡還有翻盤的機會?
所以任憑他如何催動,都無法把陣法重新撐開,反而整座陣法隨著趙牧的不斷擠壓,最終縮小到隻能籠罩祭壇了。
草原上。
雲之瀾!
武鬥軍!
諸侯們!
以及無窮無儘的諸侯大軍!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看向祭壇。
他們本以為萬欲道人死定了,卻沒想到轉眼間,局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讓他們感覺好像做夢一樣不可思議!
雲之瀾苦笑:“我真是傻啊,剛剛居然會懷疑萬欲道長不是吳國公的對手!”
“一萬多年來,萬欲道長碰上過多少強大的敵人,遇到過多少危險的爭鬥?”
“多少次了,萬欲道長每每遇到無法翻身的絕境,所有人都認為他必死無疑,最終他卻都能有辦法反敗為勝?”
“我早就應該知道的,萬欲道長永遠都不會讓彆人看清,自己究竟有多少底牌!”
“無論麵對何種絕境,他都有辦法成為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就在雲之瀾暗自嘲諷,自己犯傻的時候。
轟隆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血魔鍛體大陣終於在趙牧法力的壓製下轟然破碎,化為了無數的血色光流向四麵八方溢散,最終消失於無形。
而那座百丈高的祭壇,更是無聲無息的湮滅,連一粒微塵都沒有留下。
祭壇消失之處,吳國公渾身衣服破爛,皮膚表麵遍布著無數傷口,正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麵想起身,卻怎麼都站不起來。
他勉強抬起頭,看到了麵前地上走近的一雙腳,神情惶恐:“不要殺我,萬欲道人,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