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消失了？”
南域海外的虛空中，道緣神念怔怔的看著前方。
就見從四方大域虛空，一直延伸到此處的無數巨大樹枝，居然在前方的虛空中斷開了。
而且所有樹枝斷開的截麵，全部都平滑如鏡，就好像是被人一刀斬斷的一樣。
但道緣卻很清楚，樹枝其實並未斷裂，而是這裡存在一層空間屏障，所有樹枝都是從空間屏障後麵延伸出來的。
隻是自己在這裡看不到屏障後麵的景象，所以才會出現，樹枝好像被斬斷了的景象。
“空間屏障？難道這裡隱藏著另外一方世界不成，‘樹妖’的本體就在那個世界裡？”
道緣若有所思。
他神念移動，往樹枝的斷層位置探去。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出現在虛空中：“道緣，到此為止吧。”
道緣的神念驟停，看向了旁邊的一根巨大樹枝。
那樹枝粗達百萬裡，看上去如同一座連綿不絕的山脈般，壓迫感十足。
此時樹枝上的其中一根分枝末端扭動，變化成了萬欲道人的模樣。
“怎麼，你害怕貧僧進入那方世界？”
道緣冷冷的問道，態度絲毫沒有曾經看師傅時候的敬意和親切。
趙牧搖了搖頭：“不怕，因為沒有貧道的允許，你根本無法進去，甚至找不到她的存在。”
“你似乎有些小瞧人間神靈的手段。”
道緣神念彙聚，在虛空中形成了一道人形的光影。
趙牧搖了搖頭：“不是小瞧人間神靈的手段，而是為了隱藏那方世界，貧道動用了許多手段，其中甚至包括一件特彆的法寶。”
“在諸般手段的遮掩下，即使你是人間神靈，也根本無法找到那方世界的所在。”
“你以為她就在這裡嗎？”
“不，這裡隻是貧道布置的幻境，那方世界根本不在這裡。”
說著，趙牧忽然抬手一揮，就見那一根根樹枝的斷麵忽然消失不見，巨大的樹枝繼續往虛空深處蔓延而去。
果然，剛剛道緣所看到的一切，都不過是幻境而已。
道緣微微皺眉，以他的修為，剛才居然絲毫沒有發現幻境的破綻？
“不用奇怪。”
趙牧笑道：“貧道說過了，為了遮掩那方世界，動用了一件很特彆的法寶。”
“那件法寶的存在級彆，已經超越了人間神靈，所以你根本看不穿。”
什麼樣的法寶，能超越人間神靈？
仙器麼？
道緣麵色凝重：“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冒充貧僧師傅，貧僧的師傅現在在哪？”
看他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
趙牧心頭頗感欣慰。
這徒弟總算沒白疼，對他這個師傅的安危著實在意。
他笑道：“小道緣，貧道並未冒充你師傅，貧道就是你的師傅，萬欲道人。”
“你覺得貧僧會信嗎？”
道緣伸手指了指趙牧背後的樹枝：“一個樹枝變化而成，連人都不是的東西，豈會是貧僧師傅？”
“樹妖，貧僧的耐性有限，你最好馬上放了我師父，否則貧僧不介意直接滅掉你的本體。”
“能成長到如今的地步不容易，相信你應該不想要灰飛煙滅吧？”
說話間，道緣神念所凝結出的光影身體，驟然爆發出了恐怖的威能。
整片虛空開始震蕩，就好像即將崩潰一樣。
人間神靈終究是人間神靈，即使道緣的肉身並不在此，但僅憑神念的力量，就已經能撼動虛空了。
趙牧環顧四周，不由心中讚歎，自己這個徒弟如今的實力，還真是可怕。
他搖了搖頭：“小道緣，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從一開始你見到的師傅，其實就是我嗎？”
“隻是曾經的你沒有證道人間神靈，根本無法察覺到世外虛空的存在，自然也就看不破我的真正形態。”
道緣微微眯眼，嗤笑道：“你不會是想說，貧僧的師傅從一開始，就是一頭樹妖吧？”
“自然不是。”
趙牧搖了搖頭：“其實根本不存在什麼樹妖，你所看到的這遍布虛空的樹枝，都來自於一棵天地靈根——香火桃木。”
“貧道，就是香火桃木的主人，而萬欲道人從一開始，就是貧道的分身而已。”
“最早的時候，貧道是以一件法寶化為了萬欲道人。”
“之後因為某些原因，那件法寶不能用了，貧道才又開始用香火桃木枝，變化成萬欲道人在外行走。”
“畢竟香火桃木枝遍布四方大域虛空，無論在哪裡都能顯化，很方便。”
說到這裡，趙牧忽然心中一動，虛空中的無數桃木枝顫動起來。
一股股濃鬱的香火功德之力，從桃木枝中散發出來，彌漫了整片虛空。
“居然真的是香火桃木？”道緣神情驚訝。
除了香火桃木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麼樹木能散發出如此濃鬱的香火功德之力。
道緣很清楚，自家師傅曾不止一次，召喚出大量香火正神對敵，就連這次的惡欲魔潮，也有眾多香火正神現身南域。
所以自家師傅，就是香火桃木的主人。
他不由心中暗道：“難道貧僧真的從未見過師傅真身，一直以來見到的都隻是分身？”
“怎麼，還不信貧道是你師傅？”趙牧問道。
道緣搖了搖頭：“雖然你能控製香火桃木，但也並不代表你就是貧僧師傅。”
“香火桃木能成長到，覆蓋四方大域虛空的程度，難保就不會誕生出靈智。”
“也許，你已經反噬主人，囚禁了貧僧師傅。”
趙牧聞言一愣：“你說的倒也有可能，香火桃木成長到如今的程度，的確有些太誇張了。”
“看來這的確不能完全取信於你。”
“既然如此，你要如何才能相信貧道是你師傅？”
道緣微微沉吟，說了一個字：“等！”
趙牧眉頭微挑：“等什麼？”
“等六月十八。”
道緣深深凝視趙牧：“你不會不知道六月十八，代表了什麼吧？”
趙牧微笑，明白了道緣的意思。
“能想到借永恒天鎖試探為師，倒也真是聰明。”
“永恒天鎖的存在特殊，除了人間神靈外，世間的確也隻有為師能見證它的顯化。”
“也罷，那我們就等到六月十八。”
“不過說起來，你已經恢複了永恒天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