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中，強大的封印禁錮之下，濃鬱的幽冥之力如巨浪般翻騰。
魔神盤坐在半空中，以自身連接封印，控製封印不斷壓製幽冥之力。
趙牧站在旁邊的崖壁上，等待著魔神封印結束。
半晌後，翻湧的幽冥之力終於漸漸平息，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如同毯子一樣鋪在深淵地麵上，緩緩地蕩漾著。
不過本來封印在深淵中的黑血魔龍，此刻卻不見了蹤影。
忽然上方封印異動，趙牧抬頭望去，就見道緣穿過封印落了下來。
趙牧微笑：“證道之後果然不一樣了，魔神的封印你居然都能輕易穿過來，還真讓為師佩服。”
“師傅可莫要調侃徒兒了。”
道緣汗顏道，並未在自家師傅麵前，擺人間神靈的姿態。
這也就是趙牧了，若是換成外麵的人，誰見到人間神靈不得恭敬行禮，甚至嚇得渾身哆嗦。
“師傅，這深淵裡究竟是怎麼回事，無儘荒原怎會有幽冥之力？”
道緣打量深淵，疑惑問道。
“這些年來，外麵的人不是一直在疑惑，黑血魔龍為何失蹤了嗎？”
趙牧低頭望著地麵的幽冥之力：“其實他一直被為師封印在此處，所以這裡才充斥著幽冥之力。”
“隻是先前你證道人間神靈動靜太大，以至於天地變動，引起了黑血魔龍和幽冥輪回之地聯係的改變，讓輪回之地的大量幽冥之力傾瀉而出。”
“等惡欲魔潮結束，為師就讓魔神趕緊回來重新加固封印，如今總算是堵住了幽冥之力的泄露。”
道緣好奇的看向魔神。
若是尋常修仙者，自然根本看不出魔神的根腳。
但道緣身為人間神靈，執掌一方大道，卻輕易就感知到了，眼前的魔神似乎並非活著的生靈，而更像是一具……分身。
看他神情異樣，趙牧笑道：“不必疑惑，魔神的確是貧道的分身，而且還是以星月古帝肉身，所煉製出的分身，因此才會有堪比人間神靈的實力。”
星月古帝？
道緣心頭狂跳。
雖然自己也證道人間神靈了，但對於星月古帝，道緣卻依然心中敬佩。
因為在星月古帝之前，世間已經百萬年不曾有人證道了，似乎天地間存在某種禁錮。
而星月古帝則是百萬年來，第一個突破禁錮，成功證道的人間神靈。
第一個，總是最困難的。
他們的前方無路，需要披荊斬棘，而他們開辟出的路，則會讓後來者走的容易很多。
道緣如今能證道，當然有自身天資悟性，以及趙牧讓他見到了永恒天鎖的原因。
但無可否認，他其實也在一定程度上，占了星月古帝開辟前路的便宜。
所以對於星月古帝這等先行者，由不得道緣不敬佩。
道緣看向趙牧：“師傅，您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每次見麵都能讓徒兒吃驚。”
“先知聖皇手段層出不窮，可徒兒卻總覺得，師傅您隱藏的底牌，遠比那先知聖皇更多。”
“把人間神靈的肉身煉製成化身，世間恐怕也隻有師傅您能做到這種事情吧？”
“還有那永恒天鎖，沒有您的引領，徒兒恐怕一輩子都沒機會見證它的顯化。”
“真不知道等下次再見師傅，您又能給徒兒什麼驚嚇？”
“哪來的什麼驚嚇，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
趙牧笑著搖頭：“對了，說起先知聖皇，那老東西怎麼樣了，你抓到他了麼？”
道緣苦笑：“沒有，他逃回了天宮聖界，呃……這麼說也不對，應該說他可能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天宮聖界。”
於是道緣就把追殺先知聖皇的過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當聽見道緣說，本來已經抓住了先知聖皇，結果轉眼間，先知聖皇就變成了一具傀儡分身的時候。
趙牧頓時臉色古怪。
本體家中安坐，分身四方瞎浪！
原來那老東西跟自己一樣苟麼？
還真是同道中人。
趙牧眉頭輕挑：“你是說，在那個天宮聖界裡麵，的確存在很多擁有長生不老的修仙者？”
道緣搖頭：“是不是長生不老，我也無法準確判斷，畢竟我跟他們的接觸時間並不長，沒機會推演他們的生命是否有儘頭。”
“但我在那些修仙者身上，的確感受到了濃厚的歲月氣息，感覺他們至少都活了幾十萬年。”
“甚至那些堪比人間神靈的修仙者，他們身上的歲月氣息，感覺都像是活了幾百上千萬年的”
“如此漫長的歲月，說是長生不老，似乎並不為過。”
幾百上千萬年？
趙牧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他曾經追溯過先知聖皇的過往，知道後者大概是在十萬年前，獲得了時間循環的能力。
正因如此，先知聖皇才會每次死去，都會重生到十萬年前。
也就是說，先知聖皇往天宮聖界招攬修仙者，最早也應該是從十萬年前開始的。
就算天宮聖界真的能賜予人長生，那麼加上被招攬之前的壽命，裡麵的修仙者時至今日，最長也應該隻活了十多萬年而已，哪來的幾百上千萬年？
難道自己曾經追溯出的先知聖皇過往，並不真實，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扭曲或者遮掩？
又或者說，天宮聖界其實早就存在了，曆史上選中的時間循環者，並非隻有先知聖皇一個？
那些活了幾百上千萬年的修仙者，其實是更早的時間循環者，招攬進天宮聖界的？
趙牧心中猜測，卻並沒有準確的答案。
他想了想，又問道：“道緣，你剛剛說，天宮聖界內存在一種很特殊的力量。”
“就是這種力量，讓那些修仙者擁有了長生不老的能力，並且獲得了比其他修仙者，同境界下更強的實力？”
道緣點頭：“不錯，那種力量已經超越了修仙者的層次，但應該並非仙氣。”
“因為其中充滿了陰鬱沉重之感，絲毫沒有傳說中清靈仙氣的輕盈透徹。”
“而且天宮聖界那些修仙者，在此種力量的影響下，也變得狀態十分古怪。”
“你要說是仙人吧，他們的實力根本不配稱為仙人！”
“但你要說他們不是仙人，卻偏偏壽命漫長的可怕，真不知道他們算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