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想到了,牛大壯堅持的時間,會比其他山匪多不少,卻也沒想到這個粗莽的山匪,居然整整堅持了半個月。
這天,牛大壯身上的氣息,終於變得狂躁起來,即使再運轉內功心法,也壓不下去了。
不僅如此,牛大壯的意識,似乎也陷入了一種失控的狀態。
他睜開的雙眼裡,沒有了該有的清明,而是一片即將壓不住的瘋狂。
“終於不行了嗎?”
哮天嘖嘖稱奇:“好家夥,居然能在禍心迷霧下堅持半個月,此人的心誌看來遠比一般人堅定。”
“的確有點意思,沒想到這夥山匪中,還真有此等心性堅韌之輩,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趙牧也是頗為讚歎,他輕輕揮手,頓時解開了牛大壯周圍的禁製。
撲通!
牛大壯軟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麵劇烈喘息。
黑暗消散,光明重新出現在眼前;
可怕的寂靜也被鳥啼蟲鳴打破,解開了牛大壯心中的孤獨;
而不斷被吸入體內的禍心迷霧,同樣也消失不見,不再影響牛大壯的心誌。
“呼哧……呼哧……”
牛大壯胸口劇烈起伏,好像被剛剛撈起來的溺水之人。
不過他眼中的狂躁,卻是在慢慢的平息。
他不僅堅持的時間比彆人長,好像恢複速度也更快一些。
沒用多久,牛大壯就回過了神。
他茫然環顧四周,似乎在疑惑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大一處莊園內?
不過當他看到遠處涼亭內,正在喝茶的趙牧和哮天之後,渾身猛地一個激靈,慌忙驚恐跪拜。
“見過道長,多謝道長不殺之恩!”
旁邊其他的山匪見狀,也連忙有樣學樣,跟著跪了一地。
“知道為什麼不殺你們嗎?”趙牧淡淡的問道。
牛大壯抿了抿嘴:“道長可是有事吩咐我們?”
“看來能在禍心迷霧下支撐半個月,你果然是有腦子的。”
趙牧淡然說著,一揮手,一柄大刀憑空出現,插在了牛大壯的麵前。
大刀泛著逼人的寒光,刀鋒銳利無比,似乎能夠輕易的切金斷玉。
最關鍵的是,這柄刀上隱隱彌漫著一種,遠比武者內力強大的力量。
其他的山匪,僅僅隻能感覺出刀上的力量十分強大,但卻並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們隻是震驚的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大刀,心中隱隱泛著貪念。
但牛大壯就不一樣了。
他曾經見過一些修仙者,所以立刻就認出刀上的力量,正是修仙者獨有的法力。
這居然是一件法寶?
對方給他一件法寶乾什麼?
“貧道要在這山頂上住很久,在這期間,也許會有很多人前來拜訪,但貧道並不想每個人都見,所以貧道需要一個看門人。”
趙牧指了指大刀:“你把這柄刀帶回去,插在山寨之內,以後但凡是來拜訪貧道的人,都首先由你們山寨接待。”
“到時候,任何人隻要能讓這柄刀亮起光華,你放他上山來見貧道就行了。”
“而不能讓刀亮起光華的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你都要把他攔住,不要讓他來打擾貧道,明白嗎?”
“明……明白。”
牛大壯苦笑。
這是把他當看大門的了。
不過給一位修仙者看大門,似乎也是有榮與焉的事情。
更何況隻要這位一直住在山頂上,自己的莽牛幫,豈不就等於有了一位強大的靠山?
這可是真正的修仙者啊!
莽牛幫在十萬匪山,算不得什麼大勢力,但若是有一位修仙者坐鎮,地位立馬就水漲船高了。
想到這裡,牛大壯本來苦澀的心情,居然變得愉悅了起來。
“好了,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了,都下山去吧,以後好好幫貧道做事,自然有你們的好處。”
趙牧擺了擺手,莊園的大門忽然吱呀呀自行打開。
“我等必定儘心為道長做事。”
牛大壯拔起地上的刀,向趙牧恭敬行禮之後,就帶著一眾手下往門外走去。
當他們一步跨出大門,頓時又出現在了莽牛山的山頂。
他們連忙回頭,就見巨大的莊園已經消失,出現在眼前的,依然是那間陳舊的小木屋。
但是此刻,山匪們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間木屋了。
因為他們很清楚,隻要跨過木屋的門,就能重新回到剛剛那座巨大的莊園。
而在那座莊園裡,住著一個他們永遠都惹不起的存在。
“哎,也不知這位住在我們莽牛山,究竟是福是禍?”
有人低聲歎息。
“不管是福是禍,我們都無力改變,還是乖乖認命吧。”
“是啊,至少現在那位沒打算滅掉我們,反而還讓我們做事,想來隻要我們有用,就能一直活著吧?”
“算了,還是彆說這些沒用的了,等到回山寨之後,就用心完成那位的交代吧。”
山匪們七嘴八舌的議論。
牛大壯卻是沒有理會眾人。
他深深看了眼陳舊的木屋,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他隻是淡淡說了兩個字:“下山。”然後就當先往山寨走去。
莊園,涼亭內。
哮天把葫蘆裡最後一口酒喝完,然後就懶洋洋躺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了。
但他的嘴可沒歇著:“主上,您說那水晶棺裡的小女孩,究竟是什麼來曆?”
“雖說那地下宮殿沒有禁製存在,按理來說安葬小女孩的人,應該是凡人。”
“可凡人如何能得到水晶棺那等寶貝?”
“如今主母已經開始奪舍,您說那安葬小女孩的人,會不會找上門來?”
“找就找吧,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解決的辦法,沒什麼。”
趙牧搖了搖頭,翻手拿出了一麵玄光鏡,放在桌子上。
他手捏印訣,一道法力打入玄光鏡,頓時鏡麵光芒閃爍,顯化出了一幅影像。
哮天抬頭看了眼,就見玄光鏡顯化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
而在海麵之上,赫然有一個僧袍破舊的年輕和尚,正在信步而行。
儘管僧袍已經陳舊!
儘管周圍驚濤駭浪,好像能把山峰都拍碎!
儘管周圍的海域中殺機暗藏,似乎有不懷好意的人跟蹤,伺機而動!
但年輕和尚的神情卻始終淡然平靜,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根本無動於衷。
他就那麼腳踩波浪,看似散步卻速度驚人的,往東域神土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