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聽著洞陽子述說。
而所有人中臉色最難看的就是玉陽子。
畢竟洞陽子的這些話,可是把他的尊嚴和品行,撕碎了扔在地上使勁踩。
被自己師傅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客氣的評價為貪得無厭,這讓玉陽子羞愧難耐,無地自容,更讓他在師兄弟們麵前抬不起頭來。
可被劉敦控製住的洞陽子,顯然不打算就此閉嘴。
他繼續道:“後來的事情不出我所料,玉陽子在發現靈光飛梭感應到的靈魂,居然是一道解體重修的靈魂後,僅僅隻是猶豫了一下就決定依然要攝魂了。”
“嗬嗬,我這個徒弟啊,平常看著聰明機靈,但其實大部分時候,還是很好猜到他想法的。”
“貪婪,就是他最大的軟肋。”
“這也能讓我更順利的,把一切都安排成巧合,始終不讓玉陽子和玉真子察覺到暗中的手腳。”
“我本來以為,事情會順順利利的進行下去。”
“玉陽子和玉真子,會輕鬆抓住那道靈魂,並且在十方乾坤的封鎖下,不會驚動任何人。”
“隻要他們把靈魂帶回聖器宗,煉化成傀儡,我就算完成師傅的命令了。”
“可是我沒想到,那個靈魂的護道者,即使有十方乾坤的封鎖,依然還是感應到了靈魂的變故。”
說到這裡,洞陽子的雙眼,不自覺的看向了趙牧。
“而後麵的事情,也一步步超出了我的預計。”
“我沒想到那個靈魂的護道者,居然有一頭賢者境的狗妖靈寵,以至於把玉陽子和玉真子給拖住了。”
“我更沒想到,那個護道者之後,居然又召喚來了一個聖者,以至於我的大徒弟都不是對手。”
“當我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隻能急匆匆的往這邊趕,想要收拾殘局。”
“因為我要完成師傅交代的任務,我要把那道靈魂抓回去煉製成傀儡。”
“而且我還得殺掉,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外人,不能讓事情傳出去,否則師傅必定饒不了我。”
“可是……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靈魂的護道者,居然又召喚來了一條不朽境的神龍,以至於我還沒有趕到赤鬆城,就被對方擋住了。”
“更無奈的是,雖然同為不朽境,但這條神龍的修為卻比我高了幾個品階,以至於我根本不是對手。”
“結果……”
洞陽子無奈歎息:“結果我就被抓到了這裡,落在了你們手裡。”
“你叫玄都是麼?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區區一個元神境的修士,麾下為何有如此多的高手?”
“你……究竟從何而來?”
他死死盯著趙牧。
顯然,自以為完美的計劃,最終卻以失敗告終,這讓他耿耿於懷,以至於就算是被劉敦控製了心神,他卻依然忍不住想要知道趙牧的來曆。
趙牧當然沒興趣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再次問道:“還有一個問題,你師傅道靈子讓你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
“他為什麼要把蕭錦雲的靈魂煉製成傀儡,又為什麼不親自動手,反而非要讓玉陽子和玉真子去抓?”
“這兩人有什麼特彆的嗎?”
“還有,他為什麼要讓你,把一切都偽裝成巧合,他究竟想要隱藏什麼?”
“不知道。”
洞陽子搖了搖頭:“師傅隻是命令我做這些事,但卻並沒有告訴我,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的命令太莫名其妙了,所以其實我本來也打算,等師傅出關之後詢問的,可現在看來沒機會了。”
“這樣麼?”
趙牧微微皺眉:“好了,劉敦、敖廣放手吧,他已經沒什麼價值了。”
“是,主上。”
劉敦和敖廣同時收手。
洞陽子的心神頓時恢複,他駭然變色,手腳並用的慌忙後退。
這種心神被強行控製,不得不說真話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剛剛都恨不得直接死掉算了。
眼看趙牧沒有了繼續讓人動手的意思,洞陽子才長出口氣,稍稍放鬆了下來。
可是緊接著,他卻感覺後脖頸子發涼。好像凡人遇鬼一樣。
洞陽子慌忙轉身,正好對上了玉陽子和玉真子,幽幽的目光。
那目光實在是太嚇人了,就好像在看殺父仇人一樣,殺機凜然。
“玉陽子,玉真子,你們想乾什麼?”
洞陽子有些心慌的大喝。
玉真子語氣陰冷:“師傅,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今天這件事情,真的是你算計我們?”
“不,不是師傅算計你們,是你們師爺下的命令,為師不得不遵從。”
洞陽子連忙解釋。
他感覺得到,這兩個徒弟好像真的想殺了他。
可惜他現在也被廢掉了修為,否則一定親手宰了這兩個不屑之徒。
“師傅何必如此害怕,難道徒兒還能殺了師傅您不成?”
玉陽子站起身,一步步往這邊走過來,眼神猙獰。
“站住,你彆過來。”
洞陽子驚恐大叫:“玉陽子,你想清楚了,貧道可是你的師傅,殺師在聖器宗是什麼罪過,你應該很清楚。”
“還有,你現在雖然修為儘毀,但咱們聖器宗,未必沒有幫你恢複修為的辦法。”
“你要是敢對為師動手,彆說幫你恢複修為了,聖器宗不把你剝皮剔骨都是輕的。”
說完這些還不放心。
洞陽子又對其他的聖器宗弟子大吼:“還有你們,都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攔住玉陽子。”
“若是他任由他弑師,你們一個個也難逃罪責。”
“難道你們也想被宗門懲處不成?”
眾弟子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臉色陰沉的玉陽子,卻忽然展顏一笑:“嗬嗬,師傅您這麼緊張乾什麼,徒兒怎麼會殺您?”
“徒兒隻不過是想看看您的傷勢而已,快,趕快站起來,徒兒扶您去旁邊休息一下。”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洞陽子身邊。
洞陽子訕笑起身:“沒事沒事,為師的傷勢不要緊,等回到宗門裡恢複一下就好。”
師徒倆皮笑肉不笑,都是各懷鬼胎。
不理聖器宗眾人的狗咬狗。
茶攤這邊。
梁平疑惑問道:“師傅,聖器宗的宗主道靈子,跟師母有仇嗎?否則為何要抓師母的靈魂?”
趙牧沒有說話。
卻是劉敦搖頭道:“恐怕不是有仇那麼簡單,如果隻是有仇,直接動手殺人就好了。”
“可那個道靈子,偏偏要把一切隱藏在巧合之下,弄得如此麻煩,他背後必定有更深層的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