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鬥轉星移。
空間在晃動中恢複了平靜，門外又傳來了隱隱的嬉笑聲，顯然水月閣已經離開了煉獄。
周玉娘長出口氣，打開窗戶往外麵望去，看到了廣闊的風波湖，以及湖麵上一艘艘熱鬨的花船，一時間恍然如夢。
她不由的問：“道長，你說我們剛才真的去了那片煉獄嗎？”
“去了，也沒去！”
趙牧沉吟道：“剛才的水月閣其實並未離開龍神城，隻是空間與那片煉獄重合了而已，所以也等於我們去了。”
他有此判斷並非無的放矢。
香火桃木枝的生長，如今隻是遍布南域，以及北域的半數虛空，但卻並未延伸到那片煉獄。
煉獄看似處在絕境寒淵，處於南域的天地內，但其實並非如此，，所以那個世界的虛空中，應該是不存在桃木枝才對。
可先前在煉獄，虛空中的桃木枝卻真實存在。
所以趙牧判斷，應該是滄溟子煉化星月古帝神念，激發出的力量折疊了空間，把煉獄拉到了南域天地，同時也跟南域的虛空重疊了。
由此，趙牧先前才能在煉獄虛空中，使用香火桃木枝。
“也不知這老道究竟什麼來曆，不僅能輕鬆煉化古帝神念，居然還能牽引那片煉獄來此？”
趙牧看向滄溟子。
隻見此刻的滄溟子，正痛苦的揉著腦袋緩緩蘇醒，那樣子感覺像是腦袋剛被錘了一下似的。
“滄溟子道友，感覺怎麼樣了？”趙牧問道。
滄溟子搖晃著腦袋：“頭好疼，感覺好像腦仁都腦袋分開了一樣，隻是煉化一道神念而已，怎麼會如此難受？”
“那可是人間神靈的神念，煉化之後有些不適也很正常。”
趙牧笑道：“不知剛才煉化神念的時候，道友有什麼感覺？”
“剛才恍恍惚惚的，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滄溟子摸著腦袋疑惑道：“老道就是感覺自己，好像去了一個很古怪的地方。”
“那地方氣息陰冷凶厲，明顯不是什麼好地方，但偏偏老道我卻感覺很舒服，就好像……”
“好像什麼？”周玉娘追問。
“好像老道曾經在那裡生活過很多年一樣，有種……有種回家的感覺？”
滄溟子說話猶疑，明顯自己也不確定。
趙牧微微皺眉，滄溟子能輕易煉化古帝神念，所以他先前以為，這老道大概率跟星月古帝關係極深。
可如今看來，似乎又不太像。
什麼樣的來曆，能在那片煉獄裡感覺舒服？
尤其滄溟子還能無意中，折疊空間把那片煉獄拉到這裡來，並且先前還不自覺吸取煉獄中的力量。
恐怕隻有生在那片煉獄中的東西，才會有此能力吧？
難道……滄溟子是那煉獄中的存在？
可煉獄中的存在，又為何能輕而易舉的煉化古帝神念？
趙牧感覺這老道的來曆，越發神秘了。
“嗯？”
突然趙牧眼瞳微凝，看著滄溟子眼睛說：“道友，你的眼睛恢複了？”
“什麼？”
滄溟子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能夠看到周圍的東西了。
這種“看”跟原先用神念探查不同，是雙眼真真切切的能看見了。
他欣喜若狂：“哈哈，老道眼睛能看東西了，難道這就是煉化了人間神靈神念的好處？”
周玉娘適時的詢問：“道長，你可還能感到其他變化？”
其他變化？
滄溟子平複心緒，仔細感知自己體內的變化，漸漸皺起了眉頭。
“怪了，老道體內除了至尊神性外，居然還生出了一種凶厲的氣息，這種氣息……”
滄溟子抿了抿嘴：“這種氣息，好像跟老道先前煉化神念時候，恍惚間去過的那個地方很像。”
“難道這種氣息，就是老道在那個時候沾染的？”
“不對啊，為什麼老道會感覺這種氣息，好像已經深入骨髓，按理說若是剛剛沾染的，不應該跟老道身體融合如此深才對。”
趙牧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對方實情。
於是他開口道：“滄溟子道友，剛才你的確去了另一片天地，也的確吸收了那片天地的力量。”
“但你體內的凶厲氣息，卻並非完全是剛剛從那裡吸收的，因為先前你煉化神念的時候，體內就已經開始散發凶厲氣息了。”
“貧道想來，也正是因為你體內的凶厲氣息，與那片天地的氣息同出一源，才會讓兩者產生反應，折疊空間把你送到了那裡。”
“所以若是猜得不錯，你與那片天地必定關係不淺。”
滄溟子大皺眉頭，這種凶厲氣息雖然讓他很舒服，但卻總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不由問道：“萬欲道長，你說的那片天地到底是什麼地方？”
“具體是什麼地方，貧道其實也說不清楚，畢竟那地方貧道過往也隻進去過一次，而且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不可能有太多了解。”
趙牧解釋道：“不過那個地方，滄溟子道友你其實也聽說過，還記得萬象神王嗎？”
“萬象神王？”
滄溟子一愣，緊接著卻反應過來了：“萬欲道長，你是說老道剛剛所去的天地，就是那個奪舍了萬象神王的所謂異世真神，所說的煉獄？”
“不錯，就是那裡。”
趙牧點了點頭：“道友來南域時間也不短了，應該聽說過絕境寒淵吧？”
滄溟子應道：“自然聽說過，據說那是一片很特殊的墟界，裡麵充斥著歲月禁製，就算修仙者進去了也支撐不了多久，最終都會因為壽命的快速流逝而死掉。”
“的確如此，那絕境寒淵對於世間任何生靈來說，都是危險的禁區，輕易不可踏入。”
趙牧繼續道：“在那絕境寒淵的深處，存在一條巨大的破船，誰也不知其來曆。”
“而在那破船之中，有一道特彆的門戶，所謂煉獄就在其中，無數年來幾乎沒有人能踏足裡麵而不死。”
“幾乎？”滄溟子立刻捕捉到了重點：“也就是說，有人曾經從裡麵活著出來？”
“自然，貧道不是說了嘛，我曾經進去過一次，但很快就出來了。”
趙牧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