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子在地層中快速遁行，遠離了地下宮殿。
不過他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在遁出地麵的瞬間，幻化成一個普通百姓，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在趙王城的街道上。
同時他還捏起隱匿法印，遮掩自身神念的波動，讓神念無聲無息的滲透進地層，往地下宮殿延伸而去。
“嘿嘿，老道我的幻化之術，可是連主宰都輕易無法察覺到的。”
“那萬欲道人雖然曾經跟永恒聖主爭鬥過，但終究還不是主宰，想來也一定認為，老道我已經離開了吧？”
“如此甚好！”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道就在暗中伺機而動，必定能弄清楚那宮殿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在吸引我？”
“多年前老道我推演天機，得出結論，可以在這南域弄清楚我的身世來曆，也不知這宮殿裡的東西，是否與此有關？”
滄溟子暗自琢磨。
……
地層之中。
趙牧隱去身形，再次進入了地下宮殿。
蜂巢的人，依然在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表麵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異常。
可有了第一次進來時候，所見到的一切作為參考，趙牧此刻卻很快發現了問題。
他發現這些蜂巢的人，看似一切正常，但所做的事情卻好像都在重複。
怎麼說呢？
此時趙牧正走在一條長廊裡，在他的右手正好經過一個房間。
房間裡有一男一女兩蜂巢之人，看上去男人似乎是那個女子的上官。
隻聽那個男人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一旦有大周王朝的情報，必須立刻給我送過來，為什麼這次又耽擱了？”
“大人恕罪！”
女人惶恐道：“屬下剛才回來的路上，碰到了梁執事，梁執事非拖著屬下不讓走，還強行索要情報看，屬下這才耽誤了！”
“又是姓梁的，看來他是非要跟我過不去了？”
男人氣的咬牙，目光陰冷。
這兩人的對話，其實本身沒有什麼破綻。
可問題是，相同的對話，趙牧在第一次進入宮殿的時候，已經聽過一次了。
也就是說，這對男女重複了先前曾經做過的事情。
除了兩人說的話，甚至就連他們的表情神態，都與先前一模一樣。
不僅僅是這對男女。
趙牧一路前行，看到的所有人，全都在重複他第一次進來時候，曾經做過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些人早已沒有了自我意識，隻是在按照固定劇本行動的傀儡罷了。
趙牧眉頭緊鎖，繼續一路前行，最終再次走進了蔣正山的書房。
書房裡依然靜悄悄的。
蔣正山也依然坐在書桌後麵，靜靜的處理情報。
而他的眉頭緊鎖，好像碰到了什麼難題一樣。
趙牧現身出來，開口叫道：“正山？”
蔣正山連忙抬頭，當看到趙牧之後，臉上的驚色瞬間轉為驚喜：“師傅，您怎麼來了？”
他的反應，跟趙牧第一次進來時候，一模一樣。
趙牧微微沉吟，並沒有說第一次進來時候同樣的話，而是笑道：“沒什麼，就是路經此地，進來看看你們。”
“原來是這樣。”
蔣正山歎了口氣：“哎，可惜魁首和第五師兄不在，否則就能見到師傅您了，他們可是總說想念師傅您呢。”
正常情況下，一般人聽到蔣正山這麼說，都會順勢詢問墨河跟第五雲忠去哪了。
可趙牧偏不。
他環顧四周，走到了旁邊的架子跟前，拿起了上麵的一個瓷瓶：“這個瓶子你是什麼時候添的，上次來我好像沒見過？”
“這是第五師兄送的。”
蔣正山笑道：“第五師兄說我喜歡瓷器，所以上次出門才特意買的，哎，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自從半個月前，第五師兄跟魁首離開，去了無儘荒原和南域交界之處後，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徒兒真是擔心他們會出事啊！”
趙牧卻依然不接話，反而放下瓷瓶，轉身往門外走去：“很久沒來蜂巢的總部了，你要是沒事的話，不妨陪為師四處轉轉，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變化？”
“好，那我就陪師傅轉轉。”
蔣正山點頭道：“不過要是魁首和第五師兄他們也在就好了，這樣咱們就能一起好好喝一杯了。”
趙牧的腳步戛然而止，緩緩轉過了身。
他的目光盯著蔣正山，眼神琢磨不定。
蔣正山被盯得好像有點心裡發毛，不由問道：“師傅，怎麼了，您為何如此看著徒兒？”
趙牧沒有回他，依然冷冷審視著蔣正山。
他現在已經基本確定，眼前的蔣正山，跟宮殿裡的其他蜂巢之人一樣，全都已經成為了被人控製的傀儡。
不過蔣正山的控製方式，似乎比那些人高級一些，說話行事並不是簡單重複。
至少這一次，蔣正山說的話，跟趙牧第一次進來時候說的不一樣。
他似乎能夠根據趙牧的不同話語，而做出相應的反應。
但趙牧也發現了，剛剛蔣正山從始至終，似乎都在把話題往墨河跟第五雲忠身上引。
不管趙牧問什麼，蔣正山都能牽扯到墨河兩人。
“他為什麼千方百計，想要把話題扯到墨河跟第五雲忠身上，是為了引導我詢問，兩人的去處嗎？”
“若真如此的話，一旦我順勢詢問，難道他還能拿出第二柄傳信飛劍，告訴我通過飛劍，就能找到墨河跟第五雲忠不成？”
趙牧若有所思。
“師傅，您到底怎麼了，是徒兒哪裡說錯了嗎？”蔣正山再次問道。
“沒有！”
趙牧笑著搖頭：“為師隻是在想，有多長時間沒見過墨河跟雲中他們了？”
“看來師傅也想他們了，那不如師傅您去找他們吧，也順便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蔣正山說著抬起右手：“師傅，這是魁首最後一次給我傳信時候，送來的傳信飛劍，您隻要通過這柄飛劍逆推，應該就能找到魁首和第五師兄了。”
他的手裡明明空空如也，哪有什麼傳信飛劍？
趙牧好像沒有發現異常似的，從蔣正山手中，“接”過了根本不存在的飛劍。
他笑道：“好，那貧道就去看看，你忙你的吧！”
“是，師傅！”
蔣正山應諾，注視著趙牧轉身離開，然後就又回到了書桌後麵。
從始至終，他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見到趙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