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村的梁家宅院內。
三生石的輪回之力,在柱子體內翻湧的越來越劇烈。
他的法力、他的元神、他的意識,已經全部被輪回之力浸潤,讓他的宿世記憶,逐漸從靈魂深處浮現出來。
陌生卻又熟悉的一幕幕,在柱子的心頭流淌而過。
這些景象他明明從來沒有經曆過,但卻讓他感覺無比的熟悉。
那一幕幕景象中出現的人,更是能直接挑動他的情緒,讓他或是感覺親近、或是感覺仇恨。
“那就是我的前世嗎?”
柱子喃喃自語。
此時從靈魂深處湧出的一幕幕景象,已經開始跟他本身的記憶逐漸融合。
融合後的記憶,將會不分彼此!
此生是他!
前世,亦然!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三生石翻湧的輪回之力,終於慢慢平息了下去。
而柱子兩世的記憶,也徹底融合為一,不分彼此。
“呼……”
柱子長出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一刻,他的眼神已經跟先前,有了明顯的區彆。
曾經的他,雖然被趙牧治好後恢複了靈智,十多年間也把生意做得有模有樣,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商人。
但他的腳步,始終沒有走出過太遠的地方,更沒有經曆過那種真正殘酷無情的鬥爭。
所以他雖然也算有些閱曆,但眼神裡總會流露出一抹真誠和純粹。
可是現在,當他融合了前世記憶後,眼神中的真誠純粹,已經被隱藏的一乾二淨了。
此時他的眼神看上去,就好像一位常年身居高位,曆經宦海沉浮的老狐狸。
那眼神裡偶爾流露出的狡猾、老辣和冷酷,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梁柱子?還是鄭經人?”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轉世重生嗎?”
“沒想到啊,我居然還有重臨人世的一天。”
柱子……不,或者現在應該叫他鄭經人了。
鄭經人長歎一聲,緩緩站起身,推開窗戶望向了遠方碧藍的天空。
“真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前世的種種因緣際會,就仿佛是昨天才剛剛發生過的一樣,結果一夜夢醒,我卻已經再世為人了。”
“東域神土,好一個東域神土,原來這個世界如此大嗎?”
“也不知我前世生活過的大晉朝,是在東南西北四大域之中的哪一域?”
“會在東域神土嗎?”
“哎,以我現在的實力,即使大晉朝就在東域神土,恐怕我也是根本找不到的,畢竟,這個世界實在太大了!”
“更何況,天曉得從我前世死去,到此生恢複記憶,世間到底過去了多少年?”
“也許如今的大晉朝,早已變成了曆史的塵埃,不複存在了。”
鄭經人歎息的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明媚的陽光灑在身上,感覺暖洋洋的。
鄭經人背著手,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宅院裡信步閒逛,心裡卻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十多年前,那位入夢而來的修仙者到底是誰?”
“他說他是我前世的故人,可我前世認識的,全都是凡人,怎麼可能至今依然活著?”
“難道說,當年與我相識的故人之中,有一位其實是曆練紅塵的修仙者?”
“又或者,哪位故人後來機緣巧合踏入了仙途?”
“在大晉朝那種不見仙蹤的凡人國度,想要踏入仙途何等艱難?”
鄭經人走到了湖邊,湖裡滿池的荷花連綿不斷,好像給湖麵鋪了一層秀麗的地毯。
偶爾從荷葉的間隙裡,還能看到有錦鯉遊過。
忽然,一滴雨落入湖中,在湖麵蕩漾起了層層波瀾。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下一刻,綿密的細雨就覆蓋了整個湖麵、整座莊園、甚至是整個紅葉村的範圍。
鄭經人看了看天空,伸手接住了一滴雨,任由雨水在自己的掌心裡滾動。
“這雨水中,似乎蘊含著一股熟悉的法力?”
鄭經人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好像福臨心至般緩緩轉過了身。
就見在他身後數丈外的空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數十個穿著兜帽黑袍的人。
“怎麼,是不是覺得這些雨水的力量很熟悉?”
為首的黑袍人聲音低沉的說道。
他的臉被遮蓋在兜帽的陰影下麵,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閣下何人?”
鄭經人麵無表情的問道。
若是換成柱子,麵對這些來意不明的人,就算表麵能維持鎮定,但心中多少也會有些慌亂。
但是融合了兩世記憶的鄭經人,此刻內心卻平靜異常。
即使對方來意未明,即使對方明顯十分強大,但卻依然無法讓他的內心有任何慌亂。
“嗬嗬,你倒是鎮定,就衝著你這份心性,即使你並非我族血脈,本長老也欣賞你。”
為首之人淡淡的道:“介紹一下,吾乃神主座下,七大靈人聖族之一,迷雨聖湖雨人族二長老,迷雨青鬆。”
神主?
七大靈人聖族?
迷雨聖湖?
鄭經人微微皺眉,窮搜柱子的記憶,卻始終找不到任何關於這些名詞的線索。
他無奈苦笑,看來自己這一世的見識太少了。
“怎麼,沒聽說過?”
鄭經人的“窘境”,沒有瞞過迷雨青鬆。
迷雨青鬆微笑道:“無妨,以你的修為來說,不過是初踏修仙罷了,沒聽說過迷雨聖湖的名號很正常。”
“但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了,我們都擁有同樣的血脈,也就是說,你同樣也是迷雨聖湖的雨人族。”
“按照我們迷雨聖湖的規矩,任何雨人族的血脈,都不能流落在外,必須認祖歸宗,接受雨人族的長輩教導。”
“所以本長老今日前來,就是帶你回迷雨聖湖的,在那裡,你將學會掌控自身血脈的真正方法,成為縱橫世間的強者。”
周圍的綿綿細雨依然在下。
鄭經人越發清楚的感應到,細雨中那股與自己同源而生的力量。
儘管雙方的力量強度天差地彆,比起迷雨青鬆的力量,鄭經人感覺自己在對方麵前,簡直就像是一隻螞蟻在麵對大象。
但這也足以讓他判斷出,雙方的確擁有同一種血脈。
也就是說,他這一世的身份,的確是那個迷雨聖湖的雨人族。
鄭經人沉吟了一下,問道:“如果按你的說法,雨人族不允許血脈流落在外,那我呢?我當年一個嬰兒,為何會被遺棄在荒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