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怪天子如此興奮,畢竟他如今的處境,簡直太讓人絕望了。
自從楚驚鴻死掉,周玉娘成為主宰之後。
三個月來,天子感覺自己每天都過得水深火熱。
上朝時候,那張龍椅更是讓他如坐針氈。
天子很清楚,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們,早就不把他當皇帝了,甚至都盼著他趕緊退位。
若是以往,他絕對會憤怒至極,並且籌謀報複,讓那些大臣明白誰才是真正的皇帝。
但是如今,他卻一點都沒有這種心思。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做皇帝了。
他甚至都希望,周玉娘能早點把皇位搶過去,也省的他每日惴惴不安,好像脖子上時刻吊著根繩子一樣。
他曾經也想過,乾脆逃出皇宮,逃出烈陽城,甚至是逃出南域大地,前往其他的大域去。
但是可惜,這根本就是奢望。
因為整座皇宮,早就被周玉娘的人封鎖了,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這三個月來,天子是越來越絕望,生怕哪天周玉娘突然動手,直接衝進皇宮砍了他的腦袋。
心中惶恐之下,天子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曾經帶回過一個女人,一直藏在寢宮下的密室裡。
直到半月前,天子才偶然記起了自己的密室中,還藏著一個人。
於是他就趁著夜深人靜,悄悄進入了密室,想要看看那個女人的情況。
卻不想當時一進入密室,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
天子記得很清楚,當初他把女人帶回來的時候,對方身上隻有那塊古怪石頭,以及紅蓮牽機隱的力量糾纏,並無符文的存在。
這些符文是哪來的?
天子不得而知。
唯一有可能的解釋,是當日萬欲道人跟永恒聖主對抗,擋住對方第一招時候,爆發出的可怕力量觸動了女人,才讓女人身周出現了這種玄妙符文。
但這些並不重要,天子也懶得理會。
他一心想的就是,這些神秘符文是否能讓他有機會,擺脫目前的困境?
甚至就算能讓他逃出皇宮,他都心滿意足了。
於是自那天開始,每天晚上天子都會進入密室,研究女人身周的符文。
功夫不負有心人。
經過半個月的研究,天子終於確認了,女人身周環繞的符文,正是一篇玄妙程度超乎想象的功法。
天子自認也見過不少奇功妙法——
什麼三生禪院的《三世佛法》;
什麼紫微道門的《大日蒼龍觀》;
還有他們楚家皇族自己的功法。
在天子看來,所有那些功法與眼前的這些符文相比,都如螢火比之皓月一般,根本微不足道。
在絕望的處境中,突然得到了一篇如此玄妙的功法,這讓天子如何能不興奮?
他很想知道,若是自己能把這篇功法修煉完成,是否有機會踏入主宰,對抗周玉娘?
天子狠狠握緊拳頭,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自己硬扛周玉娘,重奪皇家威嚴的景象。
“哈哈哈,若真有那一天,朕必定好好獎賞你!”
天子越想越興奮,看著床上的女人,也是越看越喜歡。
他嘴角泛起一抹貪婪:“如此美麗的女人,而且還身具神秘功法,就算入宮為妃也是有資格的。”
“嗬嗬,想來能夠成為朕的女人,你應該也會感到榮幸吧?”
“放心,到時候滿宮的妃子,朕就獨寵你,也算是獎賞你獻上這篇功法的功勞了。”
天子自說自話,卻根本不曾想過,人家是否瞧得上他。
“罷了罷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必須儘快悟透這篇功法進行修煉。”
“周玉娘在外虎視眈眈,朝中的那些大臣也都一個個心懷鬼胎,朕必須儘快擁有足夠的實力自保。”
“就算無法對抗周玉娘,至少也要有能力逃出皇宮才行。”
天子想到這裡,連忙又坐回蒲團上,開始感悟那些符文。
但就在此時,密室周圍牆壁上的符咒,忽然開始閃爍了起來。
“有人進入寢宮了?”
天子臉色難看。
這些符咒都是他精心布置的,不僅具有防禦能力,還擁有感知的能力。
但凡有人進入寢宮,符咒都會產生感應。
“朕已經嚴令不準任何人進入寢宮了,怎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那些看門的奴才簡直就是廢物。”
天子神色陰沉,起身準備出去查看情況。
可是突然,密室頂部傳來一聲轟鳴。
周圍牆壁上的那些符咒,居然瞬間狂閃上千次,接著直接就熄滅了。
“怎麼可能?”
天子目瞪口呆。
這些符咒都是他以精妙手段,銘刻上去的,而且還煉入了不少皇室珍藏的秘寶。
按理說就算是引劫境的高手來了,都能扛住一時半刻才對。
但現在是怎麼回事?
符咒居然連一瞬都沒抗住,就直接破滅了?
來人到底是什麼實力?
難道……難道是周玉娘來了?
該死,朕才剛剛得到一篇玄妙功法,剛剛有了對抗周玉娘的希望,那女人居然就動手了?
這算什麼?
老天爺在戲耍朕嗎?
若真如此,你還不如不給朕希望,那樣至少朕死的時候,不會如此不甘心!
天子臉色蒼白如雪,癱坐在蒲團上,滿眼絕望。
轟!
終於一聲巨響,密室的頂部破裂開一個大洞,無數土石還未落下,就被強大的力量震成了粉碎。
緊接著,一個美麗的女人和一個玄衣道士,就從大洞中飄落下來,站在了地上。
周玉娘!
果然是她!
還有萬欲道人,他居然也來了?
天子暗自咬牙,強裝鎮定的起身,恭敬行禮道:“拜見鎮國公,拜見萬欲道長,不知二位來找朕有何事?”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給臣子行禮,他估計也是憋屈死了。
而更憋屈的是,對方兩人根本就不理會他。
趙牧直接繞過天子,走到了床邊。
當看到躺在床上的蕭錦雲,他微微鬆了口氣:“還好,沒出什麼事。”
周玉娘也走了過來。
看著床上這位,美貌絲毫不次於她的女人,周玉娘眼中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
她問道:“道長,這位姑娘就是你的朋友,不知她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