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冕的識海中,仿佛有一支無形的毛筆,在漆黑的空間中慢慢寫出一個個玄奧的文字。
這些文字看上去,與其說是文字,反而更像是一個個符文。
而每一個符文,都仿佛蘊含天地大道。
當它們一個個被寫出來的時候,某種奇妙的規則,就開始在水神冕識海中顯化,讓水神冕的心神,不自覺就被吸引了過去。
“好玄妙的文字!”
水神冕驚歎的聲音在識海中回蕩:“這似乎並不是現今世上所流通的文字,甚至它們是不是文字都不知道。”
“它們似乎蘊含著規則的力量,所以我即使一個都沒見過,卻在看到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它們的含義。”
“傳說在曾經的那個眾神時代,有無數玄妙功法流傳於世,可是現在卻大部分都找不到了。”
“看來數十萬年前,那個未知原因形成的時代斷層,真的讓世間丟失了很多東西。”
水神冕自語道:“算了,斷層的那個時代到底發生過什麼,與我沒有關係,現在還是趕緊觀想悟道最重要。”
他不再分神,開始專心感悟經文。
……
樹林裡靜悄悄的。
蕭錦雲神情認真,好像一絲不苟的在為水神冕構建經文。
而玄潭蛇君則拿著布偶傀儡,心神始終觀察著蕭錦雲的念頭,防止她做出什麼不利於水神冕的事情。
“嗯?”
突然玄潭蛇君眉頭一皺:“你在想什麼?”
可蕭錦雲卻並未理會她,隻是專心構建經文。
玄潭蛇君神色有些猶豫,一時間不知是該喚醒水神冕,還是讓蕭錦雲繼續?
就在剛剛,她忽然感知到了蕭錦雲內心,出現了一種古怪的念頭。
這並不是什麼殺機之類的惡念,反而更像是一種得意的情緒,好像蕭錦雲在為什麼即將成功而得意?
玄潭蛇君覺得很奇怪。
按理說以蕭錦雲如今的處境,不管是心生殺機,還是仇恨都很正常。
但……得意?
她有什麼可得意的?
難不成給水神冕構建經文,還是她心甘情願的不成?
其實先前水神冕說,布偶傀儡能感知到一切對他不利的念頭,是在嚇唬蕭錦雲。
實際上布偶傀儡能感知到的,隻是每個念頭的情緒,高興、悲傷、殺機、得意等等。
但至於這個念頭是針對誰的,以及念頭中具體包含的想法,卻無法得知。
所以此刻當蕭錦雲心中,出現類似於“得意”這種模棱兩可念頭的時候,玄潭蛇君就無法再準確判斷出,蕭錦雲是否要對水神冕不利了。
她不敢輕易打斷蕭錦雲,因為她太了解水神冕了。
這位妖尊之子性格殘忍好殺,並且很不喜歡手下做錯事。
如果一旦玄潭蛇君喚醒水神冕,卻又證明了蕭錦雲沒有任何惡意,那她可就慘了。
水神冕才不會在乎,玄潭蛇君是不是為了他的安全。
他隻會在乎,玄潭蛇君打斷了他感悟《聖隱道經》,然後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掉玄潭蛇君,絲毫不會猶豫。
玄潭蛇君還在猶豫,忽然,她又感覺到蕭錦雲心中得意的念頭,轉變成了興奮,似乎得到了什麼寶物一樣?
等等……我怎麼感覺到了兩個人的念頭,而且還一模一樣?
不對!
不是兩個人的念頭,而是……
該死,這難道是公子的念頭!
玄潭蛇君駭然變色,手捏印訣直接催動了布偶傀儡。
“啊……”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蕭錦雲再次滾落在地,痛苦的翻滾哀嚎。
但與此同時,水神冕居然也翻倒在地,同樣痛苦的慘叫起來。
而且兩人的痛苦方式,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玄潭蛇君都驚呆了,連忙停下控製布偶傀儡。
而地上的兩人,也幾乎同時停止了慘叫,坐起來劇烈的喘息。
水神冕死死盯著玄潭蛇君,咬牙道:“你好大的膽子,什麼時候把本君的血,也煉入了布偶傀儡?”
“沒,屬下沒有!”玄潭蛇君嚇得連連擺手。
可水神冕根本不信:“哼,若你沒有煉化本君血液,那為何你控製布偶傀儡的時候,本君也會痛苦?”
“不知道,屬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屬下明明控製的是蕭錦雲!”
玄潭蛇君驚慌解釋。
這個時候,蕭錦雲忽然笑了:“嗬嗬,水神冕,你不用逼玄潭蛇君了,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水神冕和玄潭蛇君對視一眼,齊齊看過來:“是你在搞鬼?”
“不錯,就是我做的。”
蕭錦雲冷笑道:“你真以為一個布偶傀儡,就能讓我老老實實的,把《聖隱道經》傳給你了?”
“簡直異想天開!”
“《聖隱道經》的修煉方法,根本不是在識海中構建經文,反而這是一種類似於奴役的手段。”
“當我把經文在你識海構建完成的時候,等於已經把你整個人,煉化成了我的半個傀儡。”
“在這種情況下,我就能把自身的一切感受,一切傷害甚至死亡,都主動共享給你。”
“比如剛才,當玄潭蛇君用布偶傀儡折磨我的時候,我就把自身感受同步共享給了你,所以你才會承受跟我一樣的痛苦。”
“所以水神冕,你又失算了!”
聽到這裡,玄潭蛇君已經明白了,剛才自己為何能感受到兩個人的念頭。
那應該是蕭錦雲,經文還未徹底構建完成的時候,還不能很好的控製主動共享,以至於自身反過來共享了水神冕的念頭。
而當時的水神冕,正因為感悟經文有所得而興奮,所以她才會從蕭錦雲的身上,感受到興奮的念頭。
但現在明白過來已經沒有意義了,就像蕭錦雲說的,他們又是算了。
“賤女人,你該死!”
水神冕憤怒的咆哮,站起來就要殺了蕭錦雲。
可蕭錦雲手中卻出現一柄匕首,然後狠狠劃破了自己的胳膊,任由鮮血橫流。
而水神冕則一聲慘叫,胳膊的同樣位置上,居然也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傷口。
他驚恐停住腳步:“賤女人,你想乾什麼?”
蕭錦雲把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冷冷的道:“你又想乾什麼?殺了我嗎?”
“嗬嗬,不必你動手,我自殺如何?”
“但有一點要提醒你,在經文的共享之下,一旦我自殺而死,那你也活不了。”
“所以想清楚了,還想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