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真人凝視著那個道士。
就見對方輕笑一聲，緩緩坐了起來：“嗬嗬，長空真人，久違了！”
看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龐，長空真人語氣驚喜：“娘希匹，真的是你啊，玄誠子，你居然真的還活著？”
“哈哈哈，真人，你可是很久都沒罵人了，說實話，突然再聽到你罵人，我還真是有些懷念呢！”
趙牧大笑。
“沒辦法，貧道實在是沒忍住！”
長空真人上下仔細打量趙牧，似乎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當年那個玄誠子居然真的還活著。
他歎息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知不知道這些年貧道有多愧疚？”
“貧道一直在後悔，當年若是再強硬一些，不讓你被困絕境森林三十年，也許你就能修到更高的境界不必死了。”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不管貧道有多少悔恨，都不可能改變過去發生的事情。”
“後來貧道得知你失蹤了，曾滿天下找尋你的蹤跡，卻始終毫無所獲，以為你已經死了。”
“卻沒想到今天，貧道居然還能再次見到你，玄誠子，你小子命可真夠硬的！”
“真人你太執著了，當年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趙牧搖頭道：“那時候若是換成彆人，根本不會在乎我一個剛入門的弟子，畢竟真如和尚的背後可是整個三生禪院，還有在場的其他人，每個人背後都有一股龐大的勢力。”
“我一個新入門弟子的分量，哪能跟他們比，當時若是換成彆人，估計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性命，隻會用我這條命，去平息對方的怒火。”
“但真人你卻硬扛對方，保住了我這條命，這可是救命之人，千年來我從未忘記。”
“至於什麼被困三十年，嗬嗬，當年你若真的繼續硬扛下去，三生禪院就有理由，聚攏各方力量針對紫微道門了。”
“那樣一來，紫微道門想不對抗都不可能，一旦兩大超級宗門交手，很可能會引起波及整個修仙界的爭端，那樣可是會死很多人的。”
“真人，你當時隻是不想引起太大爭端死人而已，何必耿耿於懷？”
“你小子還挺會安慰人！”
長空真人搖頭：“其實當年以為你死了的時候，貧道曾經暗中找尋過真如和尚，一來殺了他給你報仇，二來也是了結自己的心結。”
“隻可惜不知道為什麼，那老禿驢居然消失無蹤了，就連三生禪院的人都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有的人懷疑，真如和尚已經被什麼人暗中殺了；有的人則懷疑他得到了什麼稀世寶物，正在暗中修煉。”
“反正最終，貧道是沒能殺了他，實在可惜。”
“嗬嗬，真人用不著可惜，來的時候，可看到了瀚海大陸底下的那尊擔山頭陀？”
趙牧微微一笑。
“自然看到了，怎麼，那擔山頭陀有什麼古怪嗎？”長空真人疑惑。
“嗬嗬，如果我告訴你，那擔山頭陀其實就是真如和尚，真人可信？”
“什麼，真如和尚？”
長空真人渾身一震，滿臉的不可置信：“玄誠子，你不是在說笑吧？”
“真人覺得我像在說笑嗎？”趙牧神色淡然。
長空真人豁然轉身，視線仿佛穿過重重雲霧、層層大地，再次看到了那尊扛著陸地前行的巨人。
他實在不敢相信，那位擔山頭陀，居然就是當年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真如和尚。
“沒想到他居然落在了你的手裡，這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了，不過你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長空真人問道。
“為何要殺了他，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了？”
趙牧笑道：“當年數次想要殺了我的人，如今卻要對我唯命是從，這才是最好的懲罰。”
“而且他現在日日都要吸取，整個瀚海大陸的陰穢邪祟之氣，也算造福眾生了，積累的功德還能讓他將來更進一步，豈不美哉？”
“的確美哉，想必真如和尚早就悔恨無比了吧？”
長空真人苦笑的搖頭：“陰穢邪祟之氣是那麼好吸收的嗎？恐怕他現在是日日都要承受，萬蟲噬身之苦，想死都不能死吧？”
“關鍵就算積累功德，晉升到更高的境界，他卻依然要受製於你，若是早知今日，想來他當年打死也不會得罪你。”
“玄誠子，你小子可真夠狠的。”
“對自己人慈悲，對敵人殘忍，這才是生存之道。”
趙牧笑著搖頭：“如今瀚海大陸所冊封的神明已經上千，但我一般不會強製他們做什麼，所有人都是自主行事。”
“甚至如果將來，有人不想再做香火正神，而想要入輪回重得新生，我也會放他們離開。”
“但唯獨這真如和尚，嗬嗬，他恐怕要永生永世留在這裡陪我了。”
“對己仁慈，對敵殘忍麼？”
長空真人若有所思，感覺趙牧的性情，似乎跟自己頗為相似。
隻是對方，做的比自己更極致一些而已。
此時趙牧再次開口：“真人，接下來這段時日，你就在瀚海大陸上轉轉吧，也跟那些香火正神聊聊，什麼時候想轉修神道了，就來找我。”
“不必了，貧道現在就可以決定，轉修神道！”長空真人語氣堅定。
“怎麼，不再想想了？”
“不必，若是這瀚海大陸之主是彆人，貧道的確要好好想想，但既然是你，那就沒什麼猶豫的了。”
長空真人望過來，目光炯炯的問道：“那麼接下來，貧道要做些什麼？”
見對方乾脆，趙牧也不囉嗦，直接在腳下的“小島”上，撇下了一根桃枝遞過去。
“真人，轉修神道說來也簡單，你隻要把這根桃枝煉化就好了，說實話，我對你可是很期待的。”
“為何？”
“很簡單，你當年曾親手修複絕境寒淵封印，後來更是鎮守絕境寒淵數百年，不讓歲月禁製擴散出去，毀滅整個大地。”
“再加上以你的品行，自修煉以來，數千年間應該做過許多，有益於蒼生之事。”
“所以你積累的功德，絕對已經雄厚到了極致，一旦轉修神道，實力必定突飛猛進。”
“嗬嗬，那就借你吉言，希望貧道的實力，可以突飛猛進！”
長空真人微微一笑，直接盤膝坐下，開始煉化桃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