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用人命去填。”
衛魎越說越狠，咬著牙繼續道：“這世上的窮苦之人太多了，彆看上源城富饒，但周圍活不下去的窮苦人家比比皆是。”
“屬下承認，這世上有強者就有弱者，有富貴就有貧苦，這就是世界的規則，無法改變。”
“但屬下認為，上層人物可以奢靡，可以每天紙醉金迷，但至少也應該保證，讓下層之人能安安穩穩的活著。”
“其實大多數貧苦之人的一生所求，不也就是個安穩度日，兒孫健康麼？”
“說白了，上麵的大人物哪怕指甲縫裡流出一點，都足夠下麵的人，生活無憂了。”
“可是謝家的人，簡直就是畜生，他們強行擄掠窮苦之人，為他們種植靈根稻，一分一毫的工錢也不給。”
“工錢也就罷了，但為了賺取更多利潤，謝家居然不給人家提供護體正魂丹，以至於每天都有人，因為靈根稻毒氣的侵蝕，而變成木頭人死去。”
“主上您也看到了，那山坳裡堆積的人形木雕，其實都曾經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可他們在謝家人的眼裡，卻連路邊的石頭都不如。”
“謝家會把變成木雕的人，直接扔進火堆裡燒掉，而化為厲鬼的靈魂，則直接打得魂飛魄散。”
“等到種植靈根稻的人不夠了，謝家就會再去窮苦人家擄掠，就這麼循環往複，徒增惡孽。”
“整個烈陽帝國都說，上源城盛產靈根稻，富饒無比，可又有幾個人知道，這種富饒其實是用人命堆出來的？”
“嘿嘿，也許朝中的某些大人物知道，可他們不在乎，也不會懲罰謝家，因為謝家每年都會給他們送上，豐厚的大禮。”
衛魎的聲音，仿佛寒冰一樣把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
可以看得出，他對謝家恨之入骨。
他也恨自己能力不夠，奈何不了謝家，否則早就把謝家的那些畜生，殺得一乾二淨了。
這個時候，趙牧忽然開口問道：“剛才一見麵我就感覺到了，你身上有厲鬼的氣息？”
衛魎一愣，點頭道：“主上果然修為通天，這麼長時間以來，您還是第一個能感受到，屬下身上厲鬼波動的人。”
他說著拿出了一個巴掌大，黑色的小鐵盒：“這是一件能夠收取厲鬼的法寶，屬下在其中存儲了大量的厲鬼。”
“這些厲鬼難道是……”趙牧接過鐵盒。
“主上猜得不錯，這些厲鬼就是因種植靈根稻，而慘死的那些窮苦之人。”
衛魎神情悲苦：“屬下無力解決掉謝家，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儘可能收集他們死去後，靈魂所化的厲鬼，讓他們不被謝家打的魂飛魄散，將來也能擁有輪回的機會。”
趙牧神念進入鐵盒，感知到其中至少有上千個厲鬼。
衛魎來到上源城並沒有多少年，就已經收集了這麼多厲鬼，可想而知謝家為禍上源城千年，被他們害死的人又有多少！
他看向衛魎：“你這樣暗中收集厲鬼，謝家沒有發現嗎？”
“他們當然有所懷疑了，但屬下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最多隻會知道，上源城有人在暗中收集厲鬼，卻根本不可能查探到具體是誰。”
衛魎目光陰冷：“隻可惜屬下能力終究有限，收集到的厲鬼，恐怕還不到這幾年死掉百姓的十之一二，而且……”
“而且什麼？”趙牧問道。
“而且被靈根稻毒死的人，所化厲鬼比較特殊，一般的方法根本無法度化，所以屬下也隻能把他們儲存在法寶裡，而無法讓他們輪回。”
“的確有些特殊，不過倒也不是無法度化。”
“主上有辦法？”衛魎臉色一喜。
“自然有辦法，不過度化的事情不急，還是等解決了謝家再說吧，畢竟不能讓他們帶著怨氣入輪回。”
趙牧收起鐵盒子，問道：“蜂巢把你安排在這裡，應該不是隻為了監視謝家吧？”
“嗯。”
衛魎點了點頭：“靈根稻的利潤驚人，所以上麵把屬下安排在這裡，其實也想看看能否暗中控製謝家，掌控靈根稻的生意，為組織提供活動資金，但是可惜，屬下能力不夠，始終沒有太大成果。”
“是麼？”
趙牧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就一並解決了吧，讓你的人做好準備，很快你們就可以接手謝家的生意了。”
衛魎聞言大喜，看來自家主上，是決定要親手解決謝家了。
兩人往上源城內飛去。
而趙牧的眼中，流露出了森冷的殺意。
這一路行來，他找上過好幾家權貴，挑動對方的殺意，用來提升人欲心燈吸取紅塵欲念的速度。
但也僅僅隻是挑動殺意而已，他並沒有對那些人多做什麼。
甚至那些人，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隻以為他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散修，意外產生了衝突而已。
可是今天，對於謝家人。
趙牧卻第一次冒出了，要滅對方滿門的念頭，而且無比強烈。
因為這謝家人的作為，徹底突破了他的底線，死不足惜！
兩人來到上源城，正準備進城，卻見一夥人馬浩浩蕩蕩出城，往遠處奔去。
那夥人氣勢凶惡，為首的是一個渾身綾羅綢緞，張揚跋扈的青年人。
“咦？”
衛魎驚訝道：“今天是謝家祭祖的日子，這謝乾不留在家中祭祖，怎麼帶著人跑出來了？”
“你說他是誰？”趙牧問道。
“回稟主上，那青年就是屬下先前說的，謝廉的嫡孫謝乾。”
衛魎搖頭道：“這小子平常不著調就算了，今天是謝家祭祖的大日子，他居然還敢跑出來，估計回去又得被謝廉罰去跪祖祠了。”
“等等……”
衛魎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他這個時候著急出城，難道是又要去‘打獵’了？”
“打獵？”
趙牧疑惑：“這謝乾還有打獵的愛好？”
“主上，此打獵非彼打獵，而是去搜刮女人了。”
“說清楚點。”
“回稟主上，因為每天都有被靈根稻毒死的人，所以謝家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去周圍的村子裡，抓捕窮苦百姓給他們種田。”
衛魎苦笑道：“這謝乾從小就有個愛好，喜歡玩弄良家女子，所以每次謝家去抓人，他就會跟著一起前往，看見哪戶人家的女兒妻子漂亮，就抓回去玩弄。”
“最近這些年，謝廉看嫡孫實在不成樣子，就開始管束謝乾，不準他再出來抓女人了。”
“今天謝家人祭祖，謝乾估計是趁著謝廉不注意，偷偷跑出來的，看他那副急色的模樣，估計又有不少女子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