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山門,神魔殿。
孫妙娘正在殿中修煉,一個魔教弟子忽然在門外求見。
“什麼事?”孫妙娘睜開眼。
“教主,那邊傳來消息,蜃魔的交易失敗了,讓我們給個交代。”
“什麼,交易失敗,怎麼回事?”
孫妙娘瞬間出現在門外。
弟子神色驚懼:“回稟教主,那邊的人說,他們未見毒蠱雙煞按時回去,於是派人前往碧空城查看,發現那裡曾有人自爆。”
“自爆?”
“沒錯,他們說按照氣息判斷,自爆的人應該是牛大壯,可能牛大壯中毒之後,不甘心被控製,所以乾脆自爆跟所有人同歸於儘了。”
“牛大壯是魔教的人,所以那邊要求我們給個交代,另外他們還想讓我們,再弄一具蜃魔屍體。”
“笑話!”
孫妙娘惱怒:“牛大壯和周玉娘,我已經親手交給了他們,按照先前的約定,之後的一切事情都由他們負責。”
“牛大壯就算是自爆了,也隻能怪他們自己看管不嚴,他們哪來的臉讓我交代?”
“更何況,蜃魔屍體弄到一具就是天大的運氣了,我現在去哪弄第二具?”
孫妙娘臉色陰晴不定:“去回複對方,就說我要見他們主上,哼,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臉,居然敢讓手下來質問我?另外,派人去碧空城查看。”
“是,教主。”弟子應諾,轉身離開了。
孫妙娘臉色難看,遙望碧空城的方向:“沒想到牛大壯居然會自爆,想來周玉娘也死了吧?”
“哼,兩個不知好歹的賤人,居然寧可自爆,也不願意被我利用,難道你們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當培育蜃魔的養料麼?”
“現在好了,我還得重新謀劃,如何去挑撥朝廷內亂,該死!”
……
半月後。
蒼穹之上,趙牧拿著個酒葫蘆,躺在雲端上,正往南趙國的長洲城飛去。
周玉娘已經找地方,閉關潛心修煉去了,相信等下次出關後,她的修為應該能提升一大截。
在閉關之前,周玉娘告訴了趙牧,關於數千年前,古無血根據功法殘篇創立《天命真言術》的事情。
原來根本沒有什麼殘篇,準確說,古無血當年其實是得到了一件特殊的法寶。
那法寶很古怪,雖然不是神器,但卻蘊含深奧玄機,據說當時古無血每一次在那件法寶中修煉,都會產生新的感悟。
而也正是根據那些感悟,古無血才最終創立了《天命真言術》。
隻是那件法寶好像有特殊的煉化要求,就算以古無血的修為,都無法真正煉化為己所用。
再加上那件法寶,似乎擁有鎮壓氣運的能力,隻要有其坐鎮山門,就能保證魔教的氣運不流逝。
如此,就算魔教遭遇了什麼大劫,也會很快恢複實力。
所以古無血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把那件法寶帶走,而是留在了魔教山門裡,以保魔教長盛不衰。
趙牧這次就是要回魔教山門,把那件寶物給拿到手。
不過去之前,正好順路經過南趙國的長洲城,所以他想看看道緣小和尚如今怎麼樣了?
一路不急不慢的,又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長洲城終於到了。
凡人的世界與修士不同,百多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經曆一世坎坷終了此生。
這種換了人間的感覺,趙牧早已不是第一次體驗了,所以當他走在長洲城的大街上,對於周圍的所有變化,都不感覺驚奇。
“這長洲城內滿是道緣的氣息,看來他並沒有離開此地,也不知如今是個什麼樣子了?”
趙牧循著氣息,閒庭信步般順著街道往前走去。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從天際射來,無聲無息的沒入了趙牧手中,赫然是一柄傳信飛劍。
這飛劍被施加了隱匿法術,所以飛來的時候並未驚動城中百姓。
“蜂巢的傳信飛劍?也不知是什麼消息,難道是孫妙娘那裡終於又有動靜了?”
趙牧嘀咕著,以神念進入飛劍查看,頓時神情一怔。
裡麵的消息跟孫妙娘無關,反而是關於另外一個,趙牧久違了的故人——沐空城。
那是當年大晉朝的一代藥王,其所著醫道經典《藥王典》,更是流傳千百年而經久不衰。
當年趙牧還是凡人時候,也曾學過《藥王典》,還借此得了一個毒醫的名頭。
後來趙牧被長空真人引入仙道,才知道沐空城比他更早就拜入了紫微道門。
隻是後來,四大宗門進入亙古星河,沐空城也隨著紫微道門進去了,兩人就再也沒見過了。
沒想到今天,趙牧再次得到了沐空城的消息。
隻是蜂巢這次傳來的消息不太好,因為沐空城……就要壽儘而終了。
修士雖然壽命比凡人長,但終究還未得長生,所以也有壽儘而終的一天。
區彆隻在於,修為越高的修士,能活的時間更長而已。
可惜沐空城雖然踏入了仙道,但終究資質有限,以至於就算進入了亙古星河,都無法讓修為更進一步。
時至今日,沐空城自知突破無望,於是就離開了亙古星河,想在生命最後的一段時間裡,遊曆人間,再看看曾經的凡人世界。
“沐空城要死了?”趙牧有些沉默。
雖然已經不止一次見證生死,按說早就應該心如鐵石了,但對於他來說,有些人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比如薑紅雲!
比如長空真人!
比如道緣和尚!
趙牧當年還是凡人的時候,曾因《藥王典》獲益良多,對他來說,沐空城也算是自己的一位恩人。
所以當聽說沐空城即將壽終的時候,心裡難免會生出波瀾。
“等見過道緣以後,就去看看沐空城吧,也許……我能給他另一個選擇!”
趙牧喃喃自語,然後就繼續往街道儘頭走去。
半晌後,他來到了一片低矮的平房前,這裡的房屋簡陋,進進出出的人都衣著普通,顯然生活在此處的都是尋常百姓。
在眾多平房的跟前,有一片整潔的空地,此時正有許多孩童在空地上玩耍。
而在空地一旁的牆根底下,則靠坐著一個穿著破爛袈裟的和尚。
那和尚眉清目秀,嘴角時刻帶著淡淡的笑意。
當夕陽照射在他身上的時候,恍惚間好像有佛光彌漫,映襯著他如同一尊在世佛陀般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