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周玉娘已經清楚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真正的牛瘋子。
其實她白天就曾懷疑了，甚至晚上還曾試探過。
隻是當時趙牧的狀態，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以至於打消了她的懷疑。
可現在看來……
“原來當時我也被耍了麼？”
周玉娘凝視著趙牧，迫切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趙牧微微一笑：“真讓人傷心啊，都是老熟人了，隻是變了個樣子而已，居然這麼些天都沒認出貧道來？”
周玉娘苦笑搖頭：“認不出來，你隱藏的太好了，不僅僅是外表，說話、神態、氣質、行事風格，你幾乎跟牛瘋子一模一樣，我又怎麼可能認得出來？”
“那麼……這樣呢？”
趙牧身上淡淡的光華閃爍，模樣頓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油亮的光頭上生出黑發，戴著一個道冠；
鐵塔般凶悍的身材收斂，變得颯然無塵，如仙人臨世般瀟灑自在；
其身上的衣著，更是換上了標誌般的玄色道袍。
“萬欲道人？”
周玉娘震驚的站起來，俏目中滿是不可思議。
她想過許多，假牛瘋子有可能的身份，卻是唯獨沒有想過，居然會是這位。
她很激動：“前輩，原來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幫我的人是你？”
“怎麼，很意外麼？”
“嗯，很意外，蜂巢那邊一直都沒有回複消息，我還以為你根本沒收到我的傳信呢。”
“嗬嗬，自然收到了，隻是魔教內亂情況複雜，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才讓蜂巢不聯係你的。”
“可既然前輩你都親自來了，為何不跟我表明身份，還一直裝作牛瘋子讓我亂猜？”
“沒辦法，孫妙娘的變化太詭異了，其神念更是古怪無比，在他的神念覆蓋下，我沒辦法保證不泄密，所以也隻能始終假扮牛瘋子。”
看周玉娘還想繼續問，趙牧抬手笑道：“好了，還有什麼想問的一會兒再說吧，你先恢複一下傷勢，我順便處理一下那兩個人。”
“是，前輩！”
周玉娘欣然點頭。
這女人的情緒，實在有點太激動了。
僅僅萬欲道人出現就如此，若是讓她知道了，萬欲道人其實就是她凡人時候的那個師弟，也不知又會是什麼表情？
趙牧轉過身，隨手解開了白香的禁製：“你身上的毒我已經解了，去跟你姐姐一起恢複傷勢吧。”
“晚輩明白。”
可以看得出，白香同樣很激動，看向趙牧的眼神，都好像恨不得撲上來親一口。
隻是她跟萬欲道人的關係，並不像周玉娘那麼近，所以才強行克製了自己。
“現在，該你們兩個了。”
趙牧扭頭，看向了頭領和三娘，眼神中的冷意，讓兩人手腳冰涼，渾身血液都好像被凍結了。
不僅僅因為趙牧的威勢驚人，更因為他們同樣認出了趙牧。
畢竟萬欲道人的名號，在整個南域又有幾個人不知道的？
隻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明明被自己攻擊的是魔教之人，為何就變成了萬欲道人？
該死的，早知道這位在此，老子早就跑了！
兩人心中發苦。
頭領語氣發顫道：“前……前輩，這裡麵有誤會，如果早知道是您在這裡，我們是絕對不敢對您出手的。”
“是麼？有什麼話，還是先讓我看看你們是誰再說吧。”
趙牧淡然揮手，一道法力頓時劈開了兩人的麵具。
隻見那頭領，是一個乾瘦如材，眼眶黑如僵屍的中年男人；
而旁邊的三娘，則是滿臉彩色花紋，以至於明明很漂亮的一張臉，看起來卻無比詭異。
“毒君子？蠱三娘？”
突然周玉娘的聲音傳來。
趙牧回頭：“你認識他們？”
“算不上認識，隻是魔教內有關於他們的記載，而且如果記載沒錯，他們應該早就是死人了才對。”
“死人？”趙牧詫異。
“對，死人。”
周玉娘點了點頭：“據魔教記載，毒君子和蠱三娘是一對散修夫妻，因擅長用毒和驅使蠱蟲，曾在南域修仙界闖下了不小名頭，號稱毒蠱雙煞。”
“隻是千年前，他們似乎得罪了什麼人，以至於被人追殺慘死，可是現在他們怎麼又活了？”
“難道他們千年前根本沒死，而是被什麼人收服了，千年來一直聽令行事？”
周玉娘滿臉疑惑。
“既然沒死，那被人收服倒的確有可能。”
趙牧走近兩人，冷然道：“說吧，你們的主上是誰，他跟孫妙娘又是怎麼勾結在一起的？”
這話剛剛出口，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隻見兩人本來惶恐的神情，瞬間變得沉寂，他們用奇異的眼神注視趙牧。
忽然，他們同時開口，說出了同一句話：“嗬嗬，沒想到堂堂萬欲道人，居然會冒充魔教之人，倒是讓本座很意外。”
趙牧眉頭微挑：“居然能無聲無息的，控製他們的心神，甚至貧道都沒發現你是怎麼來的，真是好手段……等等，你的意識不是從外麵來的，而是本來就在他們體內？”
兩人神情同時一僵，顯然控製他們的人也沒想到，趙牧居然眨眼就猜出了個大概。
“好敏銳的心思，不愧是能力壓烈陽朝廷的角色。”
兩人神情變得凝重，眼神幾乎一模一樣：“可惜了，你這樣的人物不能為我所用，否則本座若想登上皇位，豈不是易如反掌！”
趙牧嗬嗬一笑：“你怎麼知道不能為你所用，你現身出來，也許貧道就投效了你呢？”
“哼，當本座傻麼，若是真的現身，本座恐怕就走不了了。”
兩人同時冷笑：“萬欲道人，今日有你在場算本座倒黴，不過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到時候今日之事，本座會跟你算清楚。”
話音未落，毒君子和蠱三娘同時身體一僵，軟倒在了地上。
顯然，控製他們那個人的意識，已經脫離了身體。
“想走？哪那麼容易！”
趙牧眼中神光綻放，恢弘的神念瞬間橫掃周圍虛空。
今天發生的事情，他還不想讓彆人知道，所以那個人的意識決不能放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