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陰沉。
五駕馬車停在廢墟旁邊，一眾魔教弟子在周圍戒備。
趙牧在不遠處生了堆火，抓了幾條魚用棍子插著烤，撲鼻的香氣漸漸彌漫出來。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是周玉娘走了過來。
“嗬嗬，周長老怎麼來了，是聞到香味了麼？”
趙牧沒有回頭，輕笑道：“耐心等一下，很快就好了，也讓你嘗嘗我老牛的手藝。”
周玉娘在旁邊坐下來，揮手就設下了一道禁製。
“嗯？”
趙牧眉頭微挑：“周長老這是有話說？”
“嗯，想問問你對蜃魔的看法。”
周玉娘俏目凝視著火焰，問道：“牛長老，你認為孫妙娘，為何要跟人交易蜃魔這種東西，她到底想乾什麼？”
“嗬嗬，這我哪知道啊，你也清楚，白天我就是想揍一頓厲無金而已，至於蜃魔什麼的，老牛我可不關心。”
趙牧裝傻充愣道。
他能隱約感知到，隨著周玉娘走過來，一股若有若無的神念也已經彌漫了過來。
很明顯，這是過去燃燈佛金身，想要探聽他們兩人在說什麼。
周玉娘雖然修為不俗，但其布置的禁製，可擋不住這道神念，所以趙牧當然不能實話實說了。
周玉娘微微皺眉：“牛長老莫要多想，我也是擔心魔教的安危罷了，畢竟如今教內初定，經不起再次動蕩了。”
她顯然也心存戒備，所以說話半真半假的。
“牛長老你也知道，蜃魔這種域外魔頭，擁有大範圍製造幻象的能力，傳說曆史上曾有蜃魔，用幻象籠罩了整個大域的事情發生。”
“那一次的事情，似乎發生在東域神土，據說當時死了許多人，可謂生靈塗炭。”
“雖然現在的這頭蜃魔已經死了，但就算是屍體，若修士以法力催動，依然能製造出相當龐大的幻境。”
“孫妙娘把這種東西交給彆人，等於是送給了人家一件強大的武器，甚至有可能會危及自身。”
“所以我想確定一下，她這麼做會不會最終危害到魔教？”
蜃魔的屍體，可不僅僅隻能製造幻境。
趙牧心中暗道。
他曾以混天機，推演神月聖族以及那位強大神主的過往，並從中知道了許多秘辛，其中就有關於蜃魔的。
製造幻境，其實隻是蜃魔屍體的一種簡單用法。
其更大的作用，其實是以國運煉化溫養，最終達到操縱國運的目的。
如今的南域大地，什麼國家的國運，能值得孫妙娘動用蜃魔這種厲害玩意兒？
答案呼之欲出。
除了烈陽帝國，根本不做他想。
如今的烈陽國運，都由楚驚鴻執掌，可謂穩若磐石。
若是所料不錯，孫妙娘應該是想用蜃魔，來分化楚驚鴻手中的國運，借此擾亂烈陽帝國各方，從中牟利。
隻是不知道，孫妙娘選擇合作的是哪方勢力？
不過這個不急，等接頭的人到來，應該就能弄清一二了。
心念電轉間，趙牧再次笑道：“嗬嗬，周長老操那麼多心乾什麼，孫妙娘既然當了教主，那魔教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她總是不會害魔教的。”
“來來來，彆想這些了，還是吃魚吧，跟你說啊，老牛我的手藝可是相當好的，當年古教主都不止一次稱讚，說我都能開酒樓了。”
說著，他就把一條魚遞了過去。
周玉娘無奈，隻能把魚接了過來。
“也是我傻，白天居然懷疑這牛瘋子，就是暗中幫我的人，如今看來完全是我想多了，這牛瘋子除了打架和吃，還懂得什麼？”
她暗自嘀咕，張嘴咬了口魚，突然眼前一亮：“嗯？這家夥雖然腦子不行，但手藝倒是真的不錯。”
看她俏臉享受的表情，趙牧嘿嘿一笑：“怎麼樣，好吃吧，都跟你說了，老牛的手藝可是相當不錯的。”
“嗬嗬，牛長老的手藝，的確給了我一個驚喜。”
周玉娘淡笑，揮手撤去了禁製，就準備起身回馬車上。
可是突然，滿天繁星的夜空中，一顆星辰不正常的閃爍起來，並且好像還在下墜。
“嗯？”
周玉娘抬頭凝目：“那是……飛天神舟？”
這個時候，厲無金和眾多魔教弟子也被驚動，紛紛走了出來。
“應該是接頭的人來了。”
厲無金抬頭說道：“居然用飛天神舟趕路，對方還真是高調。”
他看了看依然坐在火堆旁，大口吃魚的趙牧：“牛長老，接頭的人已經來了，你還吃？”
“那你想讓我乾什麼？教主既然讓你暗中跟過來，就說明今天的事由你做主，那老子還瞎摻和什麼？”
“哼，老子隻負責打架，其他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趙牧頭也不抬的繼續吃魚。
厲無金抿了抿嘴，終究還是放棄了讓趙牧過來的想法。
他是生怕惹惱了這牛瘋子，對方當著接頭人的麵，再把他揍一頓，那可就真丟臉丟大了。
這個時候，飛天神舟懸停在了廢墟上空，長達千丈的神舟之上人頭攢動，並且那些人似乎還都穿著製式鎧甲。
“朝廷的人？”
周玉娘愕然：“孫妙娘什麼時候，跟朝廷裡的權貴有聯係了，這神舟上的人是誰？”
“看來咱們那位新教主，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厲無金故作不知的說道。
忽然，上百道人影從飛天神舟上躍出，落在了地麵上，而那艘飛天神舟則是一個閃爍，就迅速飛走了。
許強一愣：“他們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顯？”
白香哼道：“飛天神舟的主人，明顯是不屑於跟我們直接接觸，所以把事情交給了手下。”
“哼，架子倒是不小。”許強撇嘴。
他們看向那上百道人影，發現對方全部帶著法寶麵具，不僅能遮擋麵容，還能掩蓋自身氣息，外人就算用神念也無法探查他們。
“諸位還真是小心。”厲無金開口說道。
對方走在最前麵的頭領，嗬嗬笑道：“諸位魔教的朋友不要在意，勾結魔教在朝廷裡可是重罪，所以我們不得不小心，畢竟萬一被彆人看到就不好了。”
他看了看後麵的馬車，問道：“那些就是我們要的東西嗎？可否讓我們驗驗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