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龐大的身軀一晃,頓時收縮回了本來大小。
他看了眼那些依然身軀龐大,漂在海麵上的大妖,哼道:“一個個這麼大乾什麼,老子看著費勁,都小點!”
群妖一個個怨婦表情,卻根本不敢反抗,隻能紛紛縮小身體。
甚至有的大妖,乾脆就化形成了人族模樣,似乎是想用這副形態,換取身為人族的趙牧同情。
可惜在趙牧眼中,並不是你化形成人,就真的是人了。
“說吧,碧空城那一城的百姓,是何人所屠?”趙牧冷冷問道。
此時許強已經飛回來,聞言疑惑問道:“牛長老,難道碧空城的百姓,不是這些孽畜所殺?”
“應該不是。”
趙牧搖了搖頭:“我在碧空城感知到的妖族氣息眾多,眼前這群隻是其中一部分,但他們的身上,並沒有屠殺人族之後的濃烈惡孽。”
“如果所料不錯,這片海域應該曾出現過兩群妖族,而屠滅碧空城的應該是另一群妖族。”
“至於眼前這群,他們雖然沒有參與屠城,但既然氣息出現在了碧空城,那必定也與屠城脫不了乾係。”
許強聞言若有所思。
自數百萬年前的眾神時代,人族強者以超乎想象的神通,引動天道規則改變,把人族確立為萬物之靈後,人族就成了天道認可的特殊種族。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其他任何種族隻要殺死人族,身上就會出現惡孽,殺得越多惡孽也就越多,最終惡孽纏身,劫數降臨。
但人族若是屠殺其他種族,卻不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不公平麼?
沒什麼不公平的!
人族在天道下能有如此優待,那是先輩們用命拚出來的。
其他無論妖族還是靈獸,都曾經有過同樣的機會。
但是可惜,他們的先輩並沒有做出,跟人族一樣的拚搏和犧牲,如今自然不可能奢望,與人族同等的待遇。
這世界說不公平,但有時候其實也挺公平的。
而正像“牛瘋子”說的,眼前這些妖族既然身上惡孽不深,自然就代表碧空城並不是他們所屠。
此時,剛才被趙牧踢過的虎妖開口道:“前輩英明,碧空城那些人族,的確不是我們所屠。”
“最近這百多年來,北域有大量妖族跨海前來南域,我們也是最近才趕來的,卻不想幾日前在這片海域,碰上了另一夥妖族。”
“那夥妖族與我們是死對頭,兩方一碰上就開戰了,結果我們不是對手死傷慘重,一場征戰下來隻剩下了現在這些人。”
“當時我們為了逃命,就故意把那夥妖族引去了碧空城,趁著他們被凡人血肉吸引逃走了。”
“在那之後,我們就逃到這裡,一直躲在海中,利用此處彌漫的魔氣遮掩自身妖氣,以防被他們找到。”
“那另一夥妖族現在何處?”趙牧再次問道。
“不知道。”
虎妖搖了搖頭:“我們當時隻顧著逃命了,並沒有關注他們屠城之後去了何方,但是可以肯定,他們必定沒有離開這片海域。”
“為什麼?”許強插嘴問道。
“因為我們之間仇深似海,屬於那種不死不休的關係,這次既然被他們逮到機會,那就一定會追殺到底。”
“我估計,他們現在一定藏在某處,暗中窺視這片海域,隻要發現我們的蹤跡,他們肯定會立刻衝來,把我們趕儘殺絕。”
虎妖的話,讓許強心中疑惑。
他剛才跟“牛瘋子”一路過來,好像並沒有發現其他的妖族,否則也不會一直找到這裡了。
既然如此,另一夥妖族會藏在哪呢?
心中想著,許強不由扭頭看向“牛瘋子”,才發現“牛瘋子”正在遙望,碧空城的方向,神情凝重。
許強心中一突,有種不好的預感:“牛長老,你在看什麼?”
“自然是碧空城。”
趙牧手指放在嘴前,輕輕搓了搓:“剛才我一路行來,神念始終在搜索天地,可以說這片海域若是藏著其他妖族,不大可能瞞得過我,除非……”
許強猛然瞪大眼睛:“除非,他們一直藏在碧空城?”
“不錯,跟此處這些妖族,利用魔氣遮掩自身一個道理,碧空城剛剛被屠沒幾天,如今正充斥著血腥氣、煞氣以及惡孽。”
“而這些東西,又恰好能完美的遮掩妖氣,若是所料不錯,那些妖族很可能就藏在,碧空城廢墟的地底下,伺機而動。”
“可惜,當時我並未仔細搜索碧空城地下,否則也許早就發現他們了。”
趙牧目光深邃。
“什麼,地底?”
許強一下子就急了:“那豈不是說,車隊一直處在危險當中,隨時都會被偷襲?”
“牛長老,我們趕緊回去吧,若是車裡的那些寶物一旦有閃失,我們可沒法跟教主交代!”
可麵對他的急迫,趙牧卻依然鎮定,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趙牧回頭,看向了虎妖:“碧空城那些妖族,還有多少?”
“雖說他們比我們厲害,但畢竟沒有壓倒性的優勢,所以也被我們拚死了大部分,如今應該隻剩下數千頭了。”
虎妖回答道。
“數千頭麼?”
趙牧若有所思:“能被你們逃掉,估計那群妖族的實力也不強,但魔教車隊裡的人對付起來,可能會有些困難。”
“嗬嗬,這個機會不錯,若是利用好了,也許我就能弄清楚,這次真正要運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此時的許強,忽然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牛瘋子”,他忽然感覺很陌生。
此刻的“牛瘋子”,哪裡還有過往的莽撞樣子,其無論神態還是分析事情的表現,都有著超乎尋常的冷靜,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似的。
等等,變了一個人?
許強臉色驚變,心中冒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
這個“牛瘋子”,難道是假的?
這念頭一冒出來,就怎麼都壓不下去了。
他不由顫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哎,真是不小心啊,居然被你發現了?”
趙牧輕笑,眼神幽幽的望了過來:“不過我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你發現了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