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
距離瀚海大陸極遠的另一片海域，大群的妖族正在海中前行。
這群妖族的數量，比起被趙牧滅掉的那群絲毫不少，甚至還要更多。
他們浩浩蕩蕩的破水而行，一路往南域趕去。
突然一道流光劃破天際而來，懸浮在了群妖的上空。
光芒消散，顯化出了一個唇紅齒白，眉心有一點紅痣的青年男子，正是楚驚鴻。
“這已經是第八群妖族了，可惜數量還遠遠不夠，也不知道我還需要多久，才能積累到足夠的妖族，用來催熟天命道果？”
楚驚鴻搖了搖頭，背後烈陽寶輪浮現，同時手中出現了一個錦盒。
他打開錦盒手捏印訣，烈陽寶輪頓時爆發出驚天神威。
一道道強大的神力化為繩索，直接卷起下方的妖族拖出海麵。
“大膽，何人膽敢對我等出手？”
妖族們驚恐的尖叫，拚命掙紮試圖逃離。
可一位不朽境強者，以神器催動的法術，又豈是他們能夠掙脫的。
所以很快，一頭頭妖族就被拖上高空，然後身體不斷縮小，最終被扔進了楚驚鴻手裡的錦盒。
半晌後，等到所有妖族都進入了錦盒，他才蓋住蓋子。
“嗯？”
突然楚驚鴻神情一怔，凝目望向了瀚海大陸的方向：“古怪，怎麼會有一群妖族的氣息，突然間消失了。”
“難道是有人把他們全滅了？是誰？南域有這種實力的人可不多。”
楚驚鴻思索片刻，終於放棄了過去查看的想法。
他最近這些年，暗中讓人在北域散布消息，引來南域的妖族多不勝數，完全沒必要因為一群妖族的被滅而冒險。
若是因為前去查看，而暴露了自己的計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收集到足夠數量的妖族，然後真正開始催熟天命道果的計劃。”
“隻要計劃成功，我就能擁有紫虛大陸上最頂尖的實力，到時候不要說區區南域了，就算是其他那些大域的高手，又有誰能與我抗衡？”
“屆時，萬欲道人、古無血和魔教，還有四大宗門，所有人都要死！”
楚驚鴻目光陰冷，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
撲通！撲通！撲通！
雄獅和剩下的聖者境妖族，全都被燒儘靈魂，身體化為軀殼掉入海中。
那一頭頭妖族的身體，就好像山珍海味般，引得無數魚群前來啃噬，一時間這片海域好像沸騰了一般。
此時雲中意帶著雲之瀾，踏雲飛了過來：“在下雲中意，見過萬欲道長。”
“嗬嗬，雲先生的大名，貧道可是早就仰慕已久了。”趙牧淡笑道。
雲中意苦笑搖頭：“雲某哪有什麼大名，道長就莫要取笑了，今日若非道長出手，我們父女恐怕根本無法活著離開。”
“這就是令愛嗎？”
趙牧看向雲之瀾，裝作不認的問道。
雲之瀾連忙行禮：“拜見萬欲道長，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嗬嗬，莫要如此客氣，大家都是人族，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讓二位死在妖族手上。”
趙牧笑著擺了擺手：“雲先生，貧道看你身上有傷，還是趕緊找地方去療傷吧，莫要耽擱了留下隱患。”
“好，那我們父女就先告辭了，今日救命之恩，雲某沒齒難忘。”
雲中意再次拱手行禮，然後就帶著雲之瀾離開了。
看著父女倆離去的背影，趙牧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他皺著眉頭凝視雲之瀾：“奇怪，是我的錯覺嗎？為何感覺雲之瀾的身上，似乎沾染了一絲輪回之力？”
本尊在葬龍穀也見過雲之瀾，但那個時候的雲之瀾身上，可沒有任何的輪回之力。
想起先前薑紅雲轉世時候，那片幻象中爆發出的輪回之力。
趙牧不由心中一動：“難道是因為剛才的事情？但那道輪回之力，是無差彆往所有方向擴散的，既如此為何雲中意身上沒有沾染？”
“還有，剛才那些妖族的身上，也同樣沒有沾染輪回之力，為何會有如此差彆？”
“雲之瀾有何特彆？”
趙牧想了想，直接在半空盤膝坐下，然後從本尊那裡引來混天機的神力，開始推演雲之瀾的天機。
驀然，他感覺自己的心神破體而出，追上了離開的雲之瀾，接著雲之瀾自身的時間就開始倒流。
一切的一切都在逆轉，周圍的景象十分模糊，隻在一些關鍵的時間節點上，景象才會變得清晰。
趙牧看到了，雲之瀾在葬龍穀對付梁玄機，之後不是對手被本尊所救；
看到了雲之瀾幼時，與父親雲中意和母親趙心瀾，在山野間隱居，一家人快樂安寧；
看到了雲之瀾剛剛出生，還是嬰兒時候的可愛模樣；
驀然時空晃動，一股磅礴的生死玄機遮蓋萬方，所有一切都變得虛無了。
趙牧知道，這並不是真的虛無，而是雲之瀾轉世的過程被遮蓋了。
似乎天地不允許世間生人，推演關於轉世的秘密，更不允許死者之地被活人窺伺。
下一刻，趙牧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雲之瀾的前世。
這是一處奢華的房間，床榻上躺著一個白發蒼蒼，氣若遊絲的老婦人，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女子，居然是周玉娘。
除此之外，房間裡還站著七八個宮女，以及……趙牧自己。
這個場景，與趙牧記憶深處的一幕，完全一樣。
“這不是小魚兒，臨終前的一幕嗎？”趙牧驚詫。
小魚兒叫沈魚，是周玉娘還在大晉朝當皇帝時候的心腹，跟趙牧的關係也很好。
隻可惜沈魚沒有靈根，無法踏上修行之途，所以當年也就壽終正寢了。
驀然，時光再次倒流，回到了趙牧跟沈魚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個時候趙牧前往風雨劍宗，挑戰劍癡一戰破天人，之後就見到了，代表周玉娘前來招攬的沈魚。
那時候的沈魚，還是一個嬌俏的年輕女子。
“原來雲之瀾是小魚兒的轉世之身？”
趙牧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明悟，也想起了先前薑紅雲轉世的景象。
當時薑紅雲已經飄入了幻象長河之中，卻忽然說了些什麼，隻是因為輪回之力的阻擋，趙牧沒能聽見對方的話語。
之後幻象消失，同時迸發出了一道輪回之力，擴散向了四麵八方。
“難道那一瞬間的輪回之力擴散，與薑紅雲有關？”
“難道她是想告訴我，擴散的輪回之力，隻有與我過去牽連深的轉世之人，才會沾染上？”
“若真如此的話，以後我想找到花信子她們，豈不是容易很多了？”
趙牧有些欣喜。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薑紅雲以外，他始終都沒有找到花信子、周玥和宇文飄絮的轉世之身。
甚至如今就連薑紅雲，也已經再次輪回了。
現在既然能多出一個找人的辦法，他當然高興了。
“嗬嗬，有機會把雲之瀾，就是小魚兒的消息告訴周玉娘，想必她也會很高興吧。”
趙牧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