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閣。
美妙的琴音在院子裡流淌。
趙牧拿著酒葫蘆,靠坐在湖心亭裡,悠然看著湖水中的錦鯉嬉戲。
“道長,三天的時間快到了,烈陽城那邊依然沒有消息傳來,估計楚驚鴻還是不打算來。”
明幻顏纖細的手指,緩緩離開琴弦,琴音的餘韻在院子裡繚繞。
她看向趙牧:“道長,您為何一定要讓楚驚鴻親自過來,是為了麵子,還是想殺了他?”
趙牧輕笑:“嗬嗬,麵子這種東西值幾個錢,貧道可沒有如此無聊。”
“至於殺他?我若想殺他,直接去烈陽城就行了,哪用得著這樣麻煩。”
“那您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他向我低頭。”
趙牧揮手,葫蘆裡的美酒頓時灑落湖水,引得一群錦鯉爭先哄搶。
明幻顏嗔怪:“道長,您都把奴家這一湖的錦鯉,養成酒鬼了。”
“你還不願意了,貧道這酒可不是凡品,多喂幾次都能給你養出一池子小妖來。”
“是麼?”明幻顏美眸一亮:“嘻嘻,那您多喂點,以後奴家就有一群小妖陪著玩了。”
“哼,你讓多喂,貧道還不舍得呢。”
“小氣。”
明幻顏嘟了嘟嘴:“說正事,道長,您想讓楚驚鴻低頭還不簡單,直接去烈陽城把他打個半死不就行了?”
“嗬嗬,你說的低頭,跟貧道說的可不一樣。”
趙牧抬起頭,目光掃視整個飛天閣:“楚驚鴻培育天命道果,那他就跟烈陽國運緊緊牽連,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相當於烈陽國運的主人。”
“所以貧道在飛天閣,已經提前布下了偷天換日之術。”
“隻要楚驚鴻進入飛天閣,並且答應了貧道的要求,那就等於是整個烈陽帝國的國運,給我低頭了。”
“到時候,有很多事情,貧道就能隨心意去做了,而不用太過被國運禁錮。”
“原來如此。”明幻顏恍然大悟,看向趙牧的眼神裡,充滿了佩服。
這位道長做事,果然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其走的每一步,都很難讓人琢磨透。
又是幾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三天的期限終於到來。
可楚驚鴻,卻依然沒有出現在飛天閣。
趙牧緩緩站起身,隨手把酒葫蘆挎在了腰間。
“道長?”明幻顏俏臉疑惑。
“嗬嗬,既然楚驚鴻不來,說不得貧道就隻能再逼他一把了,倒要看看這次他抗不抗得住?”
趙牧輕笑揮手,一個米粒大的小人就落在地上,迅速膨脹化為了明王。
此刻的明王雙眼緊閉,顯然是處於昏迷中的。
趙牧手捏印訣,直接啟動了布置在飛天閣之中的,偷天換日之術。
頓時一股股詭異的力量,如同無數絲線般布滿整個飛天閣,並且全都延伸到了明王的身上。
接著,趙牧眼中九彩光華閃爍,大量紅塵欲念就四麵八方彙聚而來,纏繞在了那些絲線上。
“道長,您這是要做什麼?”明幻顏好奇問道。
趙牧微笑:“楚驚鴻不是在培育天命道果嗎?那貧道就截取一部分國運,轉移到明王身上,嗬嗬,失去了一部分國運,我就不信楚驚鴻不著急。”
不朽之境雖然已經踏入大神通者,但轉移國運這種事情太過複雜,不朽者一般是做不到的。
但趙牧卻有取巧的辦法。
國運乃一國之氣運,而國家又是由人組成的,所以本質上,國運的強弱變化,其實就與這一國上下的人有關。
而另一方麵,芸芸眾生的貪嗔癡念,七情六欲,又彙聚成了紅塵欲念。
也就是說,紅塵欲念同樣是依托於人而存在的。
所以國運和紅塵欲念,表麵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但其實卻有同一個源泉,說是同胞兄弟也不為過。
因此,很多修士都知道,隻要能操弄紅塵欲念,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國運。
隻是一般的修士,甚至就連強大的不朽之境,都無法做到隨心所欲的,控製紅塵欲念。
所以由此操弄國運,對於大部分修士來說就是奢望。
但趙牧可以啊,他這具九彩琉璃化身,幾乎可以說就是為紅塵欲念而生的。
所以隻要運用得當,加上偷天換日之術的配合,再加上明王皇族血脈的身份,他就能做到轉移一部分國運了。
隻見隨著趙牧印訣變化,越來越多的紅塵欲念,纏繞在那些絲線之上。
接著,一道道絲線鑽進明王體內,而絲線的另一頭,則是遁入了虛空之中,開始牽引冥冥之中的國運。
這一刻,整個南域都好像震顫了一下。
人們突然感覺心慌無比,就好像失去了某些重要的東西,但卻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
烈陽城。
皇宮外的廣場上,跪倒了黑壓壓一大片人。
這些,全都是朝中大臣。
而他們的家中,幾乎都有人被趙牧抓走了。
此時一群大臣絲毫不顧形象,全都跪在那裡痛哭流涕,大聲的呼喊,恨不得把天都喊破了。
“聖祖大人,求求您出手吧,老臣的父親已經四千歲了,實在禁不起折騰啊!”
“是啊,聖祖大人,我們劉家世代忠良,為烈陽帝國鞠躬儘瘁,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陛下,還請陛下去求求聖祖大人,難道您真要眼睜睜看著,數百位對朝廷忠心耿耿的老臣,被那個萬欲道人殺掉嗎?”
“可恨啊,我堂堂烈陽帝國,鎮壓南域大地萬年之久,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簡直是有辱祖宗啊!”
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弄得整個皇宮都亂糟糟的。
皇宮的宮牆之上,天子看著下麵那一片黑壓壓的人頭,臉色陰沉的可怕。
“逼宮,這是逼宮!”
天子氣的咬牙切齒:“何遜,你這個錦繡堂尊主,還想不想做了,朕不是已經下令,讓錦繡堂阻止官員們串聯嗎?”
“那今日,他們為何還會齊聚宮牆之下?”
“他們一個個痛哭流涕的樣子,看上去好像在求朕,但其實是在逼朕,他們這是在罵朕是昏君!”
“到底是誰給了他們,如此大的膽子,簡直是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