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說完之後,就開始在山巔布置。
隻見他手捏印訣,射出一道道法力,在整座山峰上下都布置了無數禁製。
小道緣看得兩眼放光,小腦袋好像撥浪鼓一樣,轉來轉去盯著那一道道法力光芒。
“這就是說書先生故事裡的修仙者麼,好神奇啊?”
依然還是小孩子的道緣,顯然對於這樣的手段,十分驚奇。
“道長,我真的也能學到這些手段嗎?”
“自然可以。”
“太好了,學會這些,以後我看城東的王二狗,還敢不敢不聽我的。”
好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學仙道手段居然是為了去當孩子王?
趙牧好笑的搖了搖頭。
此時禁製已經布置完成,他指了指腳下的一塊平地:“過來坐下吧,貧道教授你修行之道。”
“好。”
小家夥立馬蹦蹦跳跳的跑過來,盤膝坐下。
忽然他抬起頭,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對了,道長,其實我一直想知道,您這樣一位高人,為何要護著我這個小孩子?”
“因為你的前世與貧道相熟,而且貧道曾經推演出一些未來,在那些未來中你會與我並肩作戰,一起對抗某個強大的存在。”
“是麼?”
小家夥一臉認真的點頭:“那我一定努力修行,將來希望能幫到您。”
“嗬嗬,貧道等著你。”
趙牧微笑,右手食指抬起,緩緩點向小家夥眉心。
眼看手指就要與眉心觸碰,忽然一道陰冷的聲音穿破重重虛空而來:“停手,你不能教他修行。”
趙牧的動作戛然而止,抬頭望向了遠方。
他的眼中泛著神光,仿佛能跨越無儘蒼穹,看到長洲城外的某片黑暗。
顯然,那些東西終於發現,小道緣已經不在城中了。
“怎麼,躲了這麼多年,終於不躲了嗎?”趙牧語氣冷淡。
那片黑暗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威脅道:“臭道士,你非要多管閒事嗎?”
“我們忍了你這麼多年,並不是怕了你,隻是不想暴露我們的存在而已。”
“可如今你要教授那個和尚修行,就是徹底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若你還不停手,下場將會跟當年那些,護持這和尚解體重修的大菩提寺修士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果然。
當年大菩提寺並不是沒人護持道緣,而是在半路上,被這些東西殺掉了。
趙牧輕笑:“嗬嗬,那也要你們有本事殺我才行。”
“臭道士,你真要與我們為敵,想清楚了,就連號稱超級宗門的大菩提寺,都不是我們的對手,你又憑什麼?”
“憑什麼,你們來找我就知道了。”
趙牧說著,食指終於輕輕點在道緣眉心。
刹那間,龐大的功法信息洶湧而入,撼動了道緣的心神。
“臭道士,你是在找死!”
對方無比憤怒。
下一刻,那片黑暗就化為一道陰影,以驚人的速度向這裡掠來。
趙牧沒有絲毫緊張,灌頂完功法後,就直接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拿出剪刀和黃紙,開始慢慢剪出一個個紙人。
此時的小道緣,已經徹底沉入了對功法的感悟。
趙牧所灌頂的,並不是大菩提寺功法,而是《三世佛法》中的《過去燃燈法》以及《現世如來法》。
因為五百年前,在碧空城遇見道緣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這和尚,其實更適合三生禪院的《三世佛法》。
隻是當初的道緣,在大菩提寺功法上的造詣已經很深,冒然改修功法不一定是好事。
更何況在那之前,兩人並無交集,所以趙牧也就沒有教授其《三世佛法》。
不過如今物是人非。
道緣解體重修後的身體從未修煉,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改修功法的麻煩了。
而且他剛才說的,推演出了未來會與道緣並肩作戰,並不是亂說的。
既然將來注定了要成為同伴,他當然希望道緣修煉最合適的功法,變得更加強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漸漸的,小道緣身上開始閃爍起佛光,並且彌漫出濃鬱的佛性。
但這種佛性並沒有失控,而是自然在小道緣身周流轉,幫助其加快兩部功法的感悟。
“看來我的判斷沒錯,當年在碧空城的頓悟,提升了道緣的資質,而這種資質也隨著解體重生,帶到了這一世。”
“如今道緣在佛道功法上的天資,一點也不比孫妙娘的天生觀音骨差,同修兩部功法完全沒有問題。”
趙牧微微一笑,就開始繼續剪紙人。
他剪得很慢,似乎那剪刀重如山嶽,每一次開合都需要驚人的力量。
其實並不是剪刀重,而是趙牧在剪紙人的同時,也在施展剪紙成人的神通。
施展神通需要消耗驚人的法力,自然不可能像普通剪紙那樣輕鬆。
隻見趙牧半天才剪成一個紙人,然後隨手一扔,紙人就在清風的吹拂下飄飄蕩蕩,最終飄進了下方的山穀中。
之後他剪出的紙人,也都隨意的扔進了山脈的各處,作為一會兒自己對敵的手段。
半天的時間匆匆過去。
小道緣身周彌漫的佛性越來越凝實,顯然他對兩部佛法的感悟,越來越深了。
忽然,一道半透明的虛影,從小道緣身上冒出,漂浮在頭頂。
那是小道緣的靈魂。
“這麼快就靈魂出竅了?嗬嗬,果然資質非凡。”
趙牧滿意的微笑。
此時小道緣似乎也察覺出了異樣,靈魂茫然環顧四周,好像有些緊張。
趙牧手捏靜心咒,輕聲道:“小家夥,安心感悟功法,這裡有貧道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小道緣的靈魂聞言,似乎也放心下來,於是就閉眼繼續修煉了起來。
而此時的趙牧,卻是忽然扭頭,看向了綿綿山脈的。
那裡,一道陰影正貼著地麵快速掠來,無論高山還是河流,都絲毫無法拖慢它的速度。
陰影一如往常的黑暗,甚至沒有丁點光線反射出來,黑得純粹無比,以至於就算趙牧聖者境的實力,都無法看出那黑暗中到底隱藏著什麼?
“嗬嗬,終於來了麼?”
趙牧微微一笑,收起了剪刀和黃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