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微微皺眉,打量這些突然出現的人。
他從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與尋常修士,截然不同的氣息。
正道五大宗門以及魔教修士,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就好像凡人國度的江湖中人一般。
但眼前這些人散發出的氣質,卻充滿了紀律嚴明的感覺,就好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
趙牧心中升起一絲明悟:“這些應該都是烈陽朝廷的人,隻是不知隸屬於哪個衙門?”
此時對麵一個修士,看到趙牧沒有行禮,直接嗬斥道:“大膽,見到尊主大人,還不跪拜行禮,想造反嗎?”
“莫要妄言。”
為首的中年修士卻抬手笑道:“這位可是萬欲道人,當今天下有數的高手之一,本官可不敢讓他行禮。”
他看向趙牧:“本官何遜,得陛下信任,如今忝為錦繡堂尊主,見過萬欲道長。”
他話語好像很謙虛,但身上那種盛氣淩人的官架子,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
錦繡堂,是烈陽朝廷最大的情報衙門之一。
但卻不屬於文官體係,也不屬於軍方,而是隻對皇帝負責,可以說是皇家最忠誠的鷹犬。
由此,錦繡堂在朝中地位極高,何遜身為錦繡堂尊主,官架子大也就很正常了。
“嗬嗬,原來是尊主大人,貧道有禮了。”
趙牧淡笑。
而看到何遜等人出現,驚恐的真如和尚,似乎等到救星了一樣,鬆了口氣。
他興奮道:“萬欲道人,你還不趕快放開貧僧的元神?”
“朝廷禁止正道五大宗門內鬥,如今錦繡堂的諸位大人在此,你難道要當著朝廷的麵,繼續殘害同道不成?”
可趙牧卻根本不理會他,一道道璀璨的九彩光華如刀盤般旋轉,持續不斷的消融他元神的法力。
感受到自己元神越來越虛弱,真如和尚再次驚恐起來:“尊主大人救命!”
“大人,貧僧已經加入咱們錦繡堂,可是這個萬欲道人居然敢殺我,完全就是沒把錦繡堂放在眼裡。”
“這樣的狂徒,絕對不能姑息,您一定要殺了他,否則錦繡堂的威嚴何在,朝廷的威嚴何在,以後修仙界誰還會在意大人您?”
為了保命,真如和尚毫不猶豫的,把錦繡堂的人扯了進來。
他堅信,對於具有利用價值的自己,錦繡堂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他更堅信,隻要錦繡堂肯出手,必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畢竟烈陽帝國朝廷,可是當今南域修仙界最強大的勢力,就算是五大超級宗門,都要聽命於烈陽皇室。
他就不相信了,萬欲道人就算再強,難道還敢跟烈陽朝廷對抗不成?
可讓真如和尚意外的是,當他話音落下之後,錦繡堂的人卻並沒有立刻出手。
何遜隻是站在那裡,饒有興致的看著趙牧。
顯然比起真如和尚的死活,他反而對趙牧更感興趣。
而何遜這種態度,讓真如和尚心中一突。
怎麼回事?
這狗官不會真想見死不救吧?
那我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元神法力,被消融乾淨?
到時候,貧僧變成一道毫無修為的孤魂,就算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修仙界,誰會把一道孤魂放在眼裡?
真如和尚心急如焚:“大人,尊主大人您倒是說句話啊,彆忘了,貧僧可是說動了整個三生禪院,投入了錦繡堂麾下的!”
他這是點明了自己的功勞。
不過可惜,何遜依然沒有開口。
而此刻的趙牧,則是在思索真如和尚話中,所透露的信息。
其實在烈陽帝國,正道五大宗門並不隸屬於朝廷,而更像是皇帝的家臣。
與錦繡堂一樣,五大宗門隻聽命於皇帝,專門為皇帝管理修仙界的其他宗門,地位極其特殊。
而為了保證這股勢力的忠誠,皇帝以往是絕對不允許,五大宗門的人與朝廷有太多瓜葛的。
五大宗門的修士,不得以任何形式進入其他衙門任職,當然也包括錦繡堂。
可是現在,真如和尚居然說,整個三生禪院都投入了錦繡堂的麾下。
作為皇帝的忠誠鷹犬,如果沒有皇帝的允許,錦繡堂是絕對不敢接收三生禪院的。
如此一來,事情就耐人尋味了。
皇帝對五大宗門的態度,為何突然間改變了?
居然會允許自己的鷹犬,管轄自己的家臣,這可不利於權力的平衡!
是五大宗門做了什麼事情,以至於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麼?
還是說朝中局勢,發生了什麼大變故?
其中跟魔教的叛逃,又是否有關係?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透露出的信息,絕對不同尋常。
先前真如和尚說,五大宗門即將迎來大變,可趙牧卻忽然覺得,大變的恐怕不隻是五大宗門。
很有可能,整個烈陽朝廷接下來,都要不平靜了。
不過這樣最好了。
趙牧一直在謀劃,試圖借助魔教與烈陽朝廷的衝突,來逼出魔教背後的人。
現在烈陽朝廷可能有變,他覺得自己的計劃,也許能提前實現了。
這個時候,何遜看了眼真如和尚,開口道:“萬欲道長,你與真如禪師可是有仇?”
聽到他說話,真如和尚總算鬆了口氣,自己看來是有救了。
“的確有仇怨。”
“什麼仇怨?”何遜問道。
趙牧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怎麼,尊主大人是想救真如嗎?”
“自然,就像他說的,此人畢竟促成了三生禪院歸附錦繡堂,算是有功之臣,本官不能不管他。”
何遜神色淡然道:“所以本官想問問道長,你們之間的仇怨,可有機會化解?若是能化解,本官願意做這個和事佬,幫真如禪師問一句,他要如何做你才會罷手?”
這也就是趙牧的實力夠強,所以何遜說話間才比較客氣。
否則若是換成其他人,以錦繡堂往日的霸道,想救人直接就搶了,哪還用這麼多廢話。
“嗬嗬。”
趙牧微微眯眼,輕笑道:“尊主大人,如果貧道說,我與真如和尚的仇怨無法化解,你要如何,與我動手嗎。”
這話一出,現場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何遜臉色一沉。
周圍十多個錦繡堂的人,頓時一個個蓄勢而動,身上流露出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