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道長現在何處?”中年男人問道。
“這個……”
劉勉搖頭苦笑道:“下官也不知道他在何處。”
中年人大皺眉頭,他是懸鏡司的人。
昨天接到天子命令,讓他把這些年大晉朝發生的,所有疑似妖魔出沒的事件資料整理好,今天送來教坊司,交給那位紫薇道門來的外門執事。
按照慣例,懸鏡司潛伏在教坊司的密探,每天都需要把一些行跡特殊客人的情況摸清楚。
至少要知道,那些客人何時來何時走,接觸過什麼人,如果留宿了,又是住在哪位姑娘房中之類的消息弄清楚。
所以中年人本來以為,今天隻要來教坊司一問,就能找到那位外門執事。
可沒想到,劉勉這個密探,居然根本不知道人家在哪。
“劉勉,你失職了。”
中年人沉聲說道。
劉勉惶恐:“大人恕罪,下官這就去找。”
“怎麼找?一間間屋子敲開門,看看他住在哪位娘子的房裡?”
中年人冷哼:“我看你是想被那些,留宿教坊司的權貴活剝了,想死彆連累我。”
“是下官考慮不周。”
劉勉無奈道:“可惜憐心娘子從不留客,否則我們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他肯定會留宿憐心娘子那邊的。”
“大人,這位道長到底什麼來曆?”
“他就是紫薇道門派來的外門執事,若非如此特殊的身份,豈會由本官親自前來給他送東西?”
“居然是紫薇道門的高人,怪不得我昨天感覺他與眾不同。”
就在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馬車的地板上,忽然伸出一隻手掌。
那手掌輕輕一招,三個箱子居然瞬間消失不見。
詭異的一幕,讓兩人毛骨悚然,險些大叫有鬼。
不過下一刻,趙牧就無聲無息穿過地板,坐在了馬車裡。
“貧道玄誠子,見過懸鏡司的二位大人。”
趙牧笑眯眯的說道。
兩人麵麵相覷,苦笑不已。
這位道長的出場方式,實在是太特彆了。
他們剛才真的都以為,是有不乾淨的東西進入了馬車。
“道長手段玄奇,下官佩服。”
中年人開口道:“今日陛下已經下令,讓懸鏡司全力配合道長降妖除魔,以後道長有事儘管開口,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好,我很清楚懸鏡司的情報能力,那以後關於各地妖魔事件的情報,就要麻煩懸鏡司了。”
“應該的,不過以後若是我們有事,要怎麼聯係道長呢?”
“這個簡單,你們以後有事就來教坊司,隨便找個地方,念出我的道號就行了。”
“隻要是在教坊司範圍內,不管你在什麼位置,聲音有多低,貧道都能聽到。”
“是,下官明白了。”
中年人和劉勉同時拱手,等到他們再抬起頭的時候,趙牧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兩人也沒有注意到,馬車外的屋頂上,一隻白色的狐狸,一直在偷聽他們的說話。
而當趙牧離開後,那白狐狸也跳下屋頂,鑽進草叢不見了。
……
趙牧回到淩虛仙府後,就開始查閱那三箱子的資料。
他的速度很快,說是一目百行也不為過。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他就把所有資料都看完了。
不出所料,裡麵記載的大部分詭異妖魔事件,即使趙牧不去現場,也能判斷出都是假的。
那些事基本上,都是一些特殊的自然現象,或者是有人作案之後,為了脫罪而把現場,改造成了所謂的妖魔作案。
大晉朝的人,能夠修仙的終究太少了,見識過真正妖魔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那些改造現場的手段,也就是騙騙沒見過妖魔的普通人。
對於趙牧這種真正的修仙者來說,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出破綻,所以他直接就把那些資料,拋之腦後了。
最後三大箱子的資料,趙牧僅僅隻留下了二十多條有用的信息。
當然,這些信息也不能確定,就真是妖魔做的。
隻是其中的破綻很少,即使是趙牧,也得看看現場,才能最後確定真假。
“看來心猿意馬陣又能用得上了。”
趙牧輕笑,起身走進了書房。
這些年隨著修為提高,他已經解鎖了心猿意馬陣的更多能力。
如今他借陣法傳送意識,已經不再局限於紫薇道門的藏書閣了,而是也能傳送到其他的地方。
當然,受限於修為,這個距離還不能太遠。
趙牧大概估算了一下,如今他身在京城,隻要是大晉朝範圍內的地方,他應該都是能傳送過去的。
趙牧站在書房中央,啟動了心猿意馬陣。
驀然,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種,意識脫離身體的奇妙感覺,整個人仿佛在時空隧道中穿梭似的。
很快,趙牧意識來到了西關城。
這裡曾經是大晉朝,與西邊大金輪國的交界處。
當年為了追擊新楚帝妖屍,趙牧還曾來過這裡,所以對於這裡的一切都感覺熟悉。
此時西關城裡的百姓,都已經開始了一天的辛勞。
沒有人能察覺到,一個無形無質的意識,正從他們的身邊走過。
趙牧來到一處荒廢的民房。
按照懸鏡司送來的資料,這裡三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滅門慘案,一家五口全都被虐殺而死。
當年官府調查的時候,一開始還以為是外來的賊人作案。
可是等勘察過現場後,官府卻悚然發現,現場並沒有外來者的痕跡。
而那一家五口身上的傷口痕跡,居然是彼此相互造成的。
就好像有某種詭異的力量,操縱了一家五口的思想,讓他們一夜之間,殘忍殺死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更詭異的是,按說如此殘忍的手段,一家五口應該慘叫連連才對。
可是那一夜,周圍的鄰居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仿佛一家五口彼此虐殺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這件事三年前,曾在西關城弄出了不小風雨。
很多人都說,那一家五口是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才會半夜被那個東西害死的。
趙牧控製自己的意識,緩緩飄入荒廢的民房,頓時在這民房裡,隱隱感受到了某種詭異的力量殘留。
那種力量,絕不是凡人能擁有的。
“看來那一家五口,死的的確蹊蹺。”趙牧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