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性！”
趙牧的冷靜，讓白發老者讚歎：“長空真人，看來紫薇道門又收了個不錯的弟子。”
“老東西，就你廢話多。”
長空真人冷哼，走到了趙牧身邊：“褚英，你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貧道保證他們會認真聽的。”
好吧，這是要堅定護短了。
“多謝道長。”
趙牧頷首，看向眾人問道：“諸位前輩，就算你們要毀掉聲聞蠱，斷掉晚輩的仙道之途，是不是也應該讓我死個明白？”
“晚輩想知道，聲聞蠱到底有什麼禁忌，居然能讓諸位高人，有如此大的反應？”
“不知諸位前輩，可否給晚輩解惑？”
聞言，周玉娘等人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不用問他們，這件事貧道告訴你。”
長空真人橫了真如禪師等人一眼，解釋道：“聲聞蠱這種東西很特殊，它在成妖後有兩種修行方式。”
“其一，就是跟其他妖類和人族一樣，靠吸取天地靈氣修行，如此成長起來的聲聞蠱，本質上跟其他妖類沒區彆。”
“其二，則是吸取紅塵欲念修行，那它的提升速度會極其驚人，彆的妖類修煉千年的成就，它可能一年就達到了。”
“而如此成長起來的聲聞蠱，其實已經不能算妖了，而更像是一種有生命的特殊法寶。”
“最關鍵的是，因為常年吸取紅塵欲念，這種聲聞蠱就擁有了窺探人心欲望的能力，而且就算是修為遠遠高出它的人，也無法抵擋它的窺探。”
“你們能想象，自己內心深處最隱私的秘密，被彆人探知的感受嗎？”
“嗬嗬，相信貧道，真遇到那種情況，你們一定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
“而千年前一個叫墨河的大盜，就用紅塵欲念把一隻聲聞蠱，培育到了極高的境界。”
“當時大盜墨河憑借聲聞蠱，探知了修仙界許多人的隱私，其中不乏各大宗門的高層人物。”
“而大盜墨河也憑借那些秘密，控製了許多人為他賣命，造成了修仙界的一場災難。”
“當時，各大宗門眼看事態越來越失控，也為了不讓某些秘密被公之於眾，於是就聯合起來，展開了對大盜墨河的圍殺。”
“事情的最後沒有意外，大盜墨河死了，而自那之後，聲聞蠱也就成了修仙界的禁忌，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培育，否則就是跟各大宗門為敵。”
長空真人的話說完了。
孫妙娘等人心裡，卻久久無法平靜。
他們沒有想到，那所謂的聲聞蠱成長以後，居然擁有窺探人心的能力。
任何人都有秘密，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暴露出去。
可以想見，當年的大盜墨河，是引起了何等樣的公憤。
若是事情放在他們頭上，恐怕他們也會對聲聞蠱恨之入骨。
“嗬嗬！”
趙牧微笑：“原來聲聞蠱還牽扯到了這麼多麻煩，不過諸位前輩，我的聲聞蠱並沒有用紅塵欲念喂養，所以沒有威脅吧？”
“現在沒有喂養，將來呢？”
真如禪師冷哼道：“有些事情，就算僅僅隻是一個可能，我等也決不允許它繼續存在下去，所以小子，隻能算你倒黴。”
不管你有沒有傷害我，反正隻要你有一絲可能，將來會傷害我，那我就必須毀掉你。
這麼霸道的邏輯，果然很符合強者為尊的修仙界。
嗬嗬，這種邏輯我很喜歡。
隻可惜，目前我還不夠強而已。
趙牧舔了舔嘴唇，開口道：“諸位，我好不容易加入紫薇道門，並不想因為一個聲聞蠱，就被斷掉了仙道之途。”
“諸位之所以要立刻毀掉聲聞蠱，不過是因為怕我用紅塵欲念喂養罷了。”
“不如這樣，晚輩先不去紫薇道門了，就跟長空真人一起，留在這絕境森林如何？”
“絕境森林內渺無人煙，晚輩就算想用紅塵欲念喂養，也根本不可能做到，而在此期間，就由長空真人出手，慢慢幫我切斷與聲聞蠱的聯係。”
“什麼時候，聲聞蠱徹底毀滅，晚輩再離開絕境森林，前往紫薇道門修行如何？”
“這個……”眾人聞言一愣。
這樣一來，聲聞蠱最終會被毀掉，而他們也不用跟長空真人撕破臉。
如此，倒的確是個解決辦法。
真如禪師皺眉：“小子，你真的願意留在絕境森林？要知道，長空真人看守封印，可沒時間教授你修行。”
“在這裡沒有人指點，你的修為進境將會極慢，遠遠比不上與你同時入門的人。”
“而且想要切斷與聲聞蠱的聯係，又不損傷心神，怎麼也要三四十年的時間，到時候你恐怕就要被同輩，遠遠落在後麵了。”
“最重要的是，修為無法提升，你的壽命就無法增加，最終很可能因此，你會早早死掉，終生沒有機會，踏入強者的境界。”
“如此，你還願意留在絕境森林麼？”
“我不願意，但諸位答應嗎？”
趙牧看著真如禪師：“既然沒得選，那我隻能選擇一條，能讓諸位滿意的路，現在隻看諸位，能不能答應了？”
“好得很！”
長空真人哼道：“諸位，我紫薇道門的弟子已經做出選擇，現在該你們了，如果答應就趕緊滾，老子現在看到你們就心煩。”
“若是不答應也簡單，誰不答應，就留下來跟老子做過一場，看看貧道的劍，還有沒有從前那樣鋒利？”
說話間，長空真人背後的長劍，已經在龍吟中緩緩出鞘。
凜然的殺機和鋒銳的劍氣，仿佛刺骨的寒風一樣，滲透進了眾人的骨頭縫裡。
白發老者等人打了個寒戰，連忙笑道：“答應答應，若是這樣我們還不答應，那就真是不識好歹了，長空真人，你可千萬不要出劍。”
“是啊是啊，你那柄劍出鞘就要見血，還是讓它在劍鞘裡待著吧。”
“真如禪師，你倒是說句話啊，差不多得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勸說。
真如禪師呼了口氣，勉強笑道：“長空真人見諒，今天我等是為了整個修仙界，並不是刻意針對你，貧僧在這裡給你賠罪了。”
“長空真人，事情既然已經解決，那我等也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眾人紛紛拱手，然後就灰溜溜的迅速離開了。
接著，長空真人吩咐沐空城，帶著周玉娘等人乘坐大魚也離開了。
原地，隻剩下了他和趙牧兩個人。
看著趙牧，長空真人笑道：“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憋屈，是不是感覺修仙界，並沒有想象的美好？”
趙牧搖頭：“同樣的問題，以前也有人問過我，當時我對那個人說，從來沒有認為過修仙界美好。”
“我相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武者喜歡用拳頭說話，難道更加強大的修仙者，真的就全都慈悲為懷了？”
“嗬嗬，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至於憋屈……”
趙牧舔了舔嘴唇：“人活在世上，誰還能不遇到點憋屈事，今天憋屈，以後打回來就是了，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