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累呀？”
女孩抿著嘴時，嘴角也會露出酒窩。
他以前不會細看，後來沒機會看了。
麵罩很好地遮住了他的目光，他現在可以肆無忌憚地看她。
其實，就算沒有麵罩，她也不會介意。
椎名霧右手拿著竹劍，自由舒展著雙臂。“有點，剛開始倒是很輕鬆，越久越感覺疲乏。”
又虛心請教道。“這樣的感覺是不對的吧？是因為初學的緣故，還是後麵動作出了錯？”
雖然他對劍道不甚了解，卻明白做一件事需要“遊刃有餘”，如果連保持動作都感到吃力，後續的劍道對抗豈不是成了笑話。
“是前者。”青空奈點頭，解惑道。
“動作並沒有出錯，劍道需要千錘百煉，才能達到‘氣體劍一致’。”
“那我們繼續吧。”
“好，不過這次需要加一條訓練，在保持動作的同時，需要時刻觀察我。”
椎名霧。“……”
“沒有開玩笑哦，劍道有‘一眼二足三膽四力’一說，這其中最重要的是‘眼’，指的是洞察力。
要保持時刻觀察對手，從對手的距離、姿態、動作判斷他的心態，並對他下一步的行動做出判斷。”
“原來如此。”
椎名霧點頭，他剛才還以為女孩又在撒嬌……
現在聽到青空奈的解釋，也就明了七八分。
事實上不論什麼競技，“眼”永遠在第一位，這裡如果用“意識”會更易懂一些。
“請開始吧。”
椎名霧聞言擺好中段式，眼神盯著青空奈。
小會後。
他看到女孩抿著嘴笑，也會故意皺起鼻子，還會吐出一點點舌頭……
其實這些動作都有些太刻意，說出來會顯得做作。
可她太完美了，就好像約會時漂亮女友在大頭照裡擺出可愛的表情，讓他心生歡喜。
“椎名君的心亂了哦。”
椎名霧。“……”
“你這是犯規啊！”椎名霧喊冤。
哪有這樣挑逗的，他才從療養院回來，才知道她做的那些傻事，他現在太喜歡她了。
在這個夢裡，他隻屬於她啊，不需要再瞻前顧後。
“嘻嘻，開心。”
女孩雙手背在身後，身子微微前傾，甜甜地笑。
“小奈。”椎名霧有些無奈地喊了一聲。
“嗯呐，可是小奈沒有犯規哦，對手也可能是我呀，難道椎名君要認輸嗎？”
“劍道比賽裡不能露出這種可愛表情吧！”他多少還是有些常識的。
“不可以鑽牛角尖哦，要有應對所有突發情況的心理準備。”
椎名霧說不過她，乾脆道。“那再來。”
他說著再次擺出中段式，眼神嚴肅地盯著青空奈。
女孩這次沒有再故意挑逗，隻是安靜地站在他麵前。
這個畫麵太爛漫了。
好像有哪個電視劇還是電影裡，男主拔劍指向女主，女主隻是安靜地看著他的眼睛，眼裡不會有那柄劍，實在太適合戀愛腦了。
不過椎名霧知道，她永遠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麵，哪怕病好了也不會。
其實青空奈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可他就是有這個念頭，莫名奇妙冒出來的念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椎名霧一直保持著持劍姿勢，直到……
“好了。”
“呼。”椎名霧鬆了口氣。
“很厲害哦。”女孩適時地誇獎。
……
在後續的時間裡，椎名霧在青空奈的指導下又進行了許多基礎訓練。
有「領悟」技能在，他學得很快，用常人的說法就是，很有天賦。
女孩總是不吝誇獎，她也覺得他真的很厲害。
在一次次素振下，他似乎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肌肉的酸痛。
悶熱的劍道服已經被汗水浸濕，椎名霧覺得很累，卻還是全力劈下一劍又一劍。
除了本就意誌堅定外，也有知道這是夢境的原因。
夢裡高強度的訓練並不會損傷自己的身體，所以他很拚命。
這種感覺很棒，就好像在卡bug，讓人覺得特彆賺。
“停下！”
可青空奈不知道，她總會適時地喊停。
椎名霧又順勢劈下幾劍後，才聽話地放鬆身體。
可一組又一組的素振之後，哪怕他的體質加點了，依舊會有精疲力竭的時候。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著頭不斷吸氣呼氣，隻覺頭暈目眩。
竹劍已經倒在一邊，他的手早就不自覺地開始抽搐了，有種抽筋的錯覺。
“為什麼要這樣？”
青空奈皺眉跪坐在他身側，用雙手為他不停揉搓手臂。
“嘿嘿。”
椎名霧甚至沒力氣說話，隻好笑笑。
“不說清楚的話，小奈真的會生氣的。”青空奈一臉嚴肅地說道。
按照她最初的指導，隻需要練習3組50次素振，畢竟椎名霧還是第一次接觸劍道。
而練劍不求量，更看重質，也就是追求高效率的訓練。
可椎名霧一直在給自己加練，不要命一樣。
“因為沒時間了啊。”椎名霧喘息道。
越接觸劍道，越無法輕視這種競技。
他必須借助“夢”裡的時間，才有望達成目的。
看出青空奈的疑惑，椎名霧主動解釋。“還有二十幾天玉龍旗就開始了，我想拿下冠軍。”
“玉龍旗冠軍？”
哪怕她再怎麼無條件信任椎名霧，也會為這個說法而感到驚訝。
“是…為了我嗎？”
她翻遍關於他的所有事跡，唯一和劍道有關聯的似乎隻有她了。
“是啊，是不是很感動。”椎名霧癱坐在地上油膩地說。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青空奈還是愣了一下。
她認真地看著少年近在咫尺的臉，他好看的麵龐因為汗水更有質感，高強度的訓練讓他的雙眼微闔，卻不顯頹乏。
“小奈，你的病真的會好的，相信我。我會在劍道部等你回來，到時候我們再玩一次戀愛遊戲。”
夢裡應該沒有記憶，可他就是想告訴她啊。
女孩嘴唇微張，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句話。
這個夢裡她沒有漸凍症，那段記憶是她選擇性遺忘的。
椎名霧卻突然眉頭緊皺，十分迫切地說。
“抱一下。”
他艱難地想要抬起癱軟的雙臂，劇烈的撕裂感從手臂傳來，痛得他差點吼出聲來。
他的視線中，女孩眼中雖有錯愕，卻也朝他張開了雙臂。
……
陽光從窗口照進了房間，少年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台上的輝光發了呆。
好像，最後他並沒有抱住她呢。
本章完